(武漢加油!中國加油!愿大家平安健康!)
內閣這邊剛作過決定。甚至消息還沒傳出來,張居正趁熱打鐵將宮里轉來的增設新關的折子署上“內閣并無異議”的字樣,然后呈進宮里,盡管對于內閣“獅子大開口一下要了五成關稅”著實心痛,可是,唯恐夜長夢多的皇帝還是立即批準了,批諭是“總稅務司往南直隸操辦此事。”,之所以批準的這么利索是因為他知道。現在能讓內閣松了口已經很不容易。萬一拖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么變故。
宮里的旨意很快就下達到總稅務司,被點了名的施奕文只能再次啟程往南直隸籌備新關。不過與過去不同的是,現在他是“欽差”。
對此自然要領旨謝恩,當然在走之前,施奕文還是去見了一次皇帝。
“這件事,肯定沒有他們說的那么簡單。你過去啊,萬事一定要小心。”
盡管作為皇帝,可是朱翊鈞也知道這件事情里透著一些蹊蹺。
“為什么這么說?”
“你想啊,要是沒有什么內幕的話,他們能答應的那么利索嗎?我估計他們不定打的什么主意呢?要不然也不會讓你親自過去。”
雖然年少但是朱翊鈞也知道從來都沒有那么簡單的事,那些人答應的那么利索,肯定有他們的想法。
“這么說的話,那我可真要小心點了。”
施奕文的對他笑著說道,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這件事沒有那么簡單。
“可不是要小心點。你要知道平常那些人,你想從他們手里拿一兩銀子。都要不知費多少功夫。這是他們居然這么輕而易舉的就答應了我覺得吧…”
盯著施奕文,朱翊鈞的語氣顯得非常認真。
“無論如何你都要小心點。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出了什么事兒都有我來給你兜著。畢竟,咱們倆可是好朋友。”
好朋友是其一。其實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朱翊鈞那種內心的離不開施奕文,覺得他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要給他撐腰。
“放心吧!你就安心在京城等著我的好消息就行。”
其實,盡管這番話說得極為自信,但是施奕文的心里卻沒有什么底氣,畢竟他知道,自己這次過去可真是入龍潭闖虎穴。
“欽差不好當啊!”
在張家灣的一間酒樓內,馬自強面對施奕文,直接提醒道。
“這次汝默既然點了你的差,必定是有他的目的,此次設新關,有江南有兩處,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你到了南京后可要謹慎從事啊!”
或許是因為欠下施奕文的救命之恩,也可能是因為對他的那片赤子之心的欣賞,一直以來馬自強對施奕文都是照顧有加。
而因為地域等關系,原本馬自強對申時行就頗有微詞,這次施奕文被其點了將,在他看來這種事情,絕沒有那么簡單。
“我知道,南京是南直隸的大本營,到了那不知多少明槍暗箭等著我,其它的我不知道,反正就一句話,事事稟公辦事,絕不敢有絲毫私心,我想…”
笑了笑,施奕文說道。
“這樣,即便是他們想做什么,恐怕也不一定能有機會吧。”
其實這些話不過都是場面話而已。在內心里,施奕文很清楚那些人的手段。畢竟當初在南京的時候他就曾經見過。
“說是這說么,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總之到了那你盡量小心些,哦,對了,我這里有幾封信給南京的老友,往日聯系不多,這次正好你去南京,就我捎上幾封。”
看似捎信,可施奕文又豈不知道馬自強的用意,這幾個人必定是在他看來能夠幫到自己的。對于這份情誼自然是默默地心領了。
“閣老客氣了!”
接過那幾封信,施奕文又說道。
“我這就南下了,想必京城這邊最近應該不會平靜,閣老還請保住。”
“翻不起浪來的!”
搖搖頭,馬自強朝著南方看去,看似隨意的說道。
“此次陛下召呂和卿歸朝,以致仕之身再次入閣,非但是對老臣的恩典,對首輔同樣也是,如此一來,也算是解決了宰位不受覬覦的后顧之憂,朝廷是不會出亂子的。”
盡管在“奪情風波”中,馬自強并沒有站在張居正的一邊,但是他卻是主張改革的,所以在得到張居正的推薦入閣,他自己也感到意外,感情上頓時對張居正親近了幾分。正因為他支持改革,所以并不愿意看到申時行站成為次輔,到那時才會出亂子。
現在,是絕不會出亂子的。
“陛下英明。”
現在除了這么說,施奕文根本不知道應該怎么說這陣子的變故,他沒有想到自己這只“蝴蝶翅膀”扇起來之后,會引起這么大的連鎖反應。
歷史上,張四維應該在張居正身故后,接替他的職位,可是不曾想他卻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請求致仕,甚至就連歷史上應該早就死去的呂調陽、馬自強都因為自己的關系,還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
甚至于,呂調陽還被皇帝召回,再次入閣為次輔。這樣的變化,對大明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
對此施奕文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對自己必定是有數不盡的好處,畢竟,四位閣臣之中,有兩個都欠自己的救命之恩!
就這么方面來說,確實是件好事,只是這樣的變化,同樣會給未來的朝局帶來許多變化,未來的朝局變化還有可能像書上寫的那樣發展嗎?
“這邊肯定是翻不起浪,可是等你到了南邊南邊不一定會沒有人興風作浪,這才是我最擔心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施奕文太過年青,所以馬自強又特意叮囑一番需要注意的事情,顯然是拿他視若子侄一般關心。
“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人幫忙的,你就直接拿我的名帖去找那幾位,他們必定會幫你的。”
對于馬自強的這種關心,施奕文自然是頗為感激,尤其是在這個時代,他并沒有什么親人。在施奕文再次表示感激時,卻聽到馬自強又叮囑道。
“總之,還是那句話,萬事小心,再小心!畢竟,那里是南直隸啊!”
在馬自強叮囑一番離開之后,施奕文便回到了官船上,就看到在船頭來回踱著步子的,顯得一副興高采烈狀的吳才,施奕文便笑道。
“怎么,回南京是不是很高興?”
“東主,常言道,衣錦不還鄉如錦衣夜行,這次回南京,不才也算是錦衣還鄉了!”
他的話讓施奕文哈哈一笑,
“你啊,還是那副得興,不過,你不要以為,這次咱們回南京就么容易,現在的南京對我來說,可是龍潭虎穴啊!”
又一次,施奕文把南京當成了龍潭虎穴,那些人會用什么樣的手段等待著自己?他們到底會怎么對付自己?
這些全都是疑問,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趟南京之行絕對沒有那么簡單,甚至可能會是自己所面對的最大的考驗。
“哎呀,瞧東主你說的,南京那邊肯定有人在等著你,等著找機會扳倒你,他們的手段,其實也無外乎那幾種而已,其實,這官場上比手段,關鍵是不在于防,而在于…”
放低聲音,吳才小聲說道。
“在于奸!”
“奸?”
施奕文有些詫異的反問。
“對,就是比誰更奸,更狠,南京那邊肯定有不少手段等著你,如果你要是帶了女眷,你這邊一下船,那邊就會有折子彈劾,說你荒淫無度。”
“所以,你才不讓小憐她隨行?那現在呢?”
原來不讓女眷跟過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是為了避嫌。
“現在,自然是說你沿途宣淫,招歌妓入船宣淫。”
“可我沒干啊?”
嘴上這么解釋,施奕文心里卻很明白,那些個給事中、御史什么的可不管他干沒干什么事,他們必定會不計代價的攻擊自己。
“管你干不干,風聞奏事,嘴在他們身上,他們想說什么自然就可以說什么。你有沒有做,根本就沒有人在乎,也壓根兒就不重要,總之,你無論做什么,不做什么,他們都會找出毛病來。即便是挑不出毛病來,說也要把你的名聲給敗壞了!至于什么真真假假誰又在乎呢?反正只要敗壞了名聲,其它的…自然也就好辦了!”
“那怎么辦?”
施奕文皺了下眉頭。
“所以,要比奸、要比狠!”
吳才刻意壓低聲音說道。
“對付那些人自然要比他們還奸,比他們還狠。只有這樣他們才會害怕你。才會不敢輕舉妄動。”
打量著吳才,施奕文的腦海中不由得想起曾經看過的那部老港片中的那句話。
“貪官奸,做清官要比貪官還奸。”
難道這才是官場中為官的道理?
盡管心里有些疑問,但是施奕文還是反問道。
“怎么個奸,怎么個狠?”
面對施奕文的反問,吳才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朝著南方看了一眼,然后說道。
“殺雞給猴看!”
“殺雞?”
眉頭微微一挑,施奕文反問道。
“雞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