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就在施光祖還沒弄明白發生什么事的時候,就聽著領桌的永年伯,也就是當今的國丈驚訝道。
“讓寫下個數?這西洋公司能掙多少銀子,這數又豈是說寫就寫的?”
“就是,這數怎么張口就來呢?”
一時間,整個大廳里亂哄哄的,眾人都在那里交頭結耳的談論著,相比于他們,施奕文卻顯得氣定神賢,該說的他已經說了,剩下的,就是他們這些人報個數字而已。
瞧著施奕文那副氣定神賢的模樣,朱應禎冷笑道。
“施郎中,本公倒是有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國公客氣。”
施奕文連忙站起身來,對于一心想要利用勛臣對抗文官的他而言,當然不會拿出文官的架子。
“有事您盡管直言。”
“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想要問題,你方才說讓我們自己估個數出來,然后寫下來,我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什么?”
“國公這個問題問得好啊。”
施奕文笑了笑,然后沖著滿屋的勛臣說道。
“銀子!之所以讓大家寫下那個數字,無非就是想知道,大家覺得這通商西洋能掙多少銀子,當然,你要是寫個幾千萬兩,顯然不太現實,這個數字,怎么說呢?”
沉吟片刻,施奕文看著他們說道。
“就是如果讓你們通商西洋的話,一年能掙多少銀子。幾萬兩?還是十幾萬兩?我想,大家既然對此有興趣,心里自然有個數字擱那不是?”
說完這番話后,施奕文又笑說道。
“當然,下官之所以讓諸位公爺、伯爺、侯爺寫下這個數,自然有下官的用意,還請各位據實寫下,畢竟,這個數字一會在下還是有大用的!”
一會還有大用?
眉頭微微一皺,朱應禎滿面疑色的看著施奕文,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國公還有什么要問下官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盡管對施奕文獨占西洋公司極為不滿,但面對他的笑容,朱應禎也只能笑了笑,然后說道。
“其它的問題,倒也沒有,既然你這么問了,那我就說個數字吧。十二萬兩!”
盯著施奕文,朱應禎并沒有動筆,而是直接說了個數字。
“成國公所言詫異,這通商西洋是要跟著季節的,可不是想去就去,一年也就只能來回一兩趟,靠著這一兩趟掙十二萬兩,恐怕不現實,我覺得還是八萬兩的靠譜。”
張溶在一旁笑著反駁道。他也曾對通商西洋動過心思,自然也打聽過通商后可能獲得的利潤。其實也就十萬兩上下而已,這八萬兩不過只是保守的估計。
“那沒事,到時候可以多去幾條船嘛。十二萬兩,還是差不多的,況且,是通商東西洋,而不只是西洋,我覺得的十二萬兩完全沒問題!”
他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道著的時候,其它人的心里大抵上也都有了底,估且不說那些對西洋公司有興趣的人,就是像衛國本、施光祖那樣沒有興趣的,也都有了底,于是也就寫了個幾萬兩的數字,當然也有寫一萬兩,甚至幾千兩的,顯然,他們壓根對這件事就沒有什么興趣,只是應付一下面子而已。
終于,當眾人寫下的數字都匯集到施奕文的面前時,看著面前的那一疊紙,施奕文吩咐人算了一下,待到數字出來后,他看了一下眼。
“一共才三百四十六萬三千兩…”
丟下那張紙,看著眾人施奕文又說道。
“而已!”
這兩個字讓眾人不由的一驚,無不是有些詫異的看著施奕文,
“三百多萬兩銀子?很多嗎?”
看著眾人面上的詫異,施奕文走到大廳中間,然后說道。
“就在下所知,在西洋有專門從事對東方,也就是與大明、印度等國進行貿易的公司,他們在歐洲與大明以及印度之間進行航行,他們從大明、印度進口棉布、硝石、糖,以及歐洲市場緊缺的絲、靛青,而輸往印度的則是銅、鉛、錫等少量物品。他們每次航行都有高額回報,有時整體利潤率高達三倍。在歐洲,這樣的公司,大概有數十家,而每家公司每年獲利不下數十萬兩!”
獲利數十萬兩!
別說是其它人,就是原本對西洋公司志在必得的朱應禎,聽到這個數字之后,也是驚訝的睜大眼睛,驚聲說道。
“這怎么可能?”
“這怎么不可能呢?一艘船上攜帶的貨物,有時可以達到十幾萬兩,往返一趟,利潤就可能達到二十萬兩,一家公司只要有三五艘船,那一年掙到的銀子,可就真不少了。”
施奕文的解釋讓武定侯郭大誠驚訝道。
“那這通商豈不是一本萬利,一船貨一船銀,這買賣可真不錯啊!”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瞧著施奕文的目光也更加的嫉妒了。其它人大抵上也都是如此,面對眾人投來的目光中的嫉妒,施奕文搖頭說道。
“大家肯定會說,現在我運氣好,我這西洋公司有了這個特許,可是大家有所不知,這航海中風險極大,看似掙錢,可要是碰到海難,不但是船貨皆沉,還在賠償船員水手,算起來基本上,風險一半對一半吧。”
見眾人似乎有些懷疑,施奕文就拿自己做例子說道。
“就像我吧,當時就碰到了海難,如果不是因為運氣,恐怕連性命都會賠上,這海上航行瞬息萬變,風險總是難免,要不然,通海行商又怎么可能會有暴利?”
先是強調了一下海上的風險,施奕文又繼續說道。
“不過,高風險就意味著高回報,既然西洋人可以通過航海獲得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暴利,那我們自然也可以,我相信,只要我們的海船航行的夠遠,就勢必可以獲得豐厚的回報,三百多萬兩…”
笑了笑,施奕文的語氣變得極為認真。
“還真算不了什么,畢竟,在海上有太多的可能!”
“施郎中,你說這么多,到底是為了什么?”
面對成國公的問題,施奕文微微一笑。
“我說過了,海上有太多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