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書!
瞧見書的封面走廊,男女依廊歡戲的畫面。施奕文的表情變幻。
這是…
有送這禮的嘛?
“哎呀,賢弟,這畫冊瞧著確實不堪,可冊中二十六副卻全都是唐伯虎的親筆書繪,可是稀罕的很…”
瞧著他雙手奉上的畫冊,驚訝著居然是唐伯虎的真跡,施奕文又連連搖頭說道。
“這禮太重,受不得,受不得。”
“有什么受不得的,我那還有一本,這本你留著。”
李守琦直接把書放到桌上,嘻笑道。
“改日待賢弟研究好了,為兄再帶你到京中花樓里實踐一番…”
得,這就是一個滿嘴跑馬車的主。
“這禮太重了,小弟實在是不能收。”
唐伯虎的手跡,還二十六副…這禮太重,也黃…呃,是荒唐。
“別切,其實,為兄是有事求你,這件事還得施賢弟你幫我。”
幫你?
看著李守琦,施奕文不解道。
“不知李兄有什么事要小弟幫忙的?”
“想請賢弟指條做買賣的路子。”
唯恐施奕文拒絕,李守琦直接說道。
“賢兄可千萬不能拒絕,你要是拒絕了,小弟我回到家,非得給打死不可…”
好嘛,居然還有這一出。
“說起來,不怕你笑話,這次為兄之所以到你這來,也是迫于無奈…”
聽著李守琦的講述,施奕文反倒覺得這人倒也坦誠,估且不說那份禮吧,要是能讓這樣的“浪子回頭”,估計擱京城的勛貴圈里頭,自己也能揚揚名。
“…所以,這事還只有你能幫我,要不然回到家里,我那老爺子可真得放不過我。”
聽他一五一十的說出了原因,施奕文笑道。
“令尊也是愛子心切…”
笑了笑,施奕文想了一會,然后說道。
“你想尋個買賣做,那你想做什么買賣?”
“自然是要掙錢的買賣,最好能像英國公府那樣,同你合伙辦個礦之類的,這樣既然省心,又不愁銀子。”
李守琦倒也是直接,一點都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
“這樣啊…”
這些個人,倒也會占便宜。合伙人…也不差你這一個。
“可問題是,路礦那邊的經營,一直是由維良負責的。”
施奕文笑著道出了一個現實。
“做買賣從來就沒有什么省心的買賣,總是需要你自己去辦的,你說是不是?”
“這…”
盡管和自己最初想象的不太一樣,但李守琦還是問道。
“那,要不然,你給我指條路子?”
“先不著急路子,其實,你想省心,也不是沒有辦法,關鍵是要用好人,要是能用好人,這生意上的事情,你基本上也就不怎么需要操心了。”
“人?對,就是用人。”
一聽到用人,李守琦立即說道。
“人我有,我們襄城伯府有幾百人,會做生意買賣的也不少,不過,就是這當鋪什么的生意,實在是太過平常,所以,還請施郎中務必給指條路子。”
“路子…”
沉吟片刻,瞧著桌上那本唐伯虎的畫冊,施奕文倒是在心里盤算起它的價格了。
一千兩。
二千兩,或者更多…
哎,就當是咨詢費了吧。
“這路子嘛,不是沒有,不知李兄可知道松江布。”
心思一轉施奕文自然而然的拋出了一條路子來。
“松江布?”
見他有些疑惑,施奕文自然把什么北方各地大都賣著松江布的事情給說了出來,最后自然又說到了現在盧溝這邊的織布廠。
“現如今,這盧溝這邊布廠越辦越多,就像英國公家,上個月就在盧溝辦了一家織布廠。”
“你的意思是,我也辦布廠?”
李守琦想當然的說道。
“辦布廠?”
搖搖頭,施奕文直接的否決道。
“現在盧溝一帶大小布廠已經有了六家,雖說市場沒有飽和,可是生意難免會有競爭,這做生意就是要做人無我有,人有我優,相比于織布,其實還有一個生意,李兄不妨考慮一下。”
“什么生意?”
“染布!”
“染布?開染坊就是這生意?”
顯然,李守琦有些瞧不上這樣的小生意。
“對,就是染布,李兄別覺得這個生意小,可實際上,染布的利潤,遠高于織布。”
看著滿面疑惑李守琦,施奕文便解釋道。
“李兄有所不知,這染布比普通白棉布價格高出一倍以上,而松江布之所以聞名天下,就是因為其染工精良,其它地方出產的布匹穿洗后容易褪色,而松江布卻是久洗后依然色澤艷麗,這染布的工本才多少錢?”
解釋之余,施奕文又對李守琦說道。
“要是李兄有意開染布廠的話,小弟的鐵工廠里可以為你制造染布機。”
盡管從來沒有制造過染布機,但是有意把鐵工廠變成一座通過設備生產企業的施奕文,倒不介意在研究一下,或許圖書館里的資料大都是化工染料印染,但是在設備上總能給予一定的啟示吧。
“如果用染布機染布的話,我想這個人工就能降下來不少,而且產量會遠遠超過手工染布,這成本自然會大幅度降低,染布比普通白棉布價格高出一倍以上,其實,就我所知,一般的染坊,至少有三到五成的利潤,其實那怕只有三成的利潤,那利潤也是極為可觀的,況且,染布廠的成本更低,自然,利潤也就更高了!這一天染布千匹,這一天的利潤,可就至少有五六百兩的利潤了。要是有兩千匹的話…”
那一天的利潤可就是上千兩銀子!
一年就是幾十萬兩!
只是在心里頭一盤算,李守琦就被這誘人的“錢景”給吸引住了,一年掙上幾十萬兩銀子,到那時候,還會有誰會說他是敗家子?
想著施奕文話語中誘人的錢景,李守琦眼前猛然一亮。壓抑內心的歡迎他又苦惱道。
“照你這么說,這個生意確實不錯,不錯…只是,我壓根就不知道這布該怎么染啊。”
見李守琦動了心,施奕文隨之笑呵可的說道。
“這種事情,又豈需要東家自己會,不會,可以找會的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