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暫無不能當完全沒有。這不符合學術理念,李主任。按照你這個說法,我們國內做論文都不能引用國外的數據。”
李主任:憋一下,行,先照你這個伶牙利嘴說的算。
沒想到,這個小年輕的真的敢當著他的面繼續錘:“其次,外周血干細胞采集中使用抗凝劑有可能讓捐獻者發生血鈣流失的反應。這個捐獻者是在骨折康復中不是骨折好了。你再次罔顧這點,你根本沒有仔細閱讀捐獻者的病歷,你不知道她現在在補充鈣劑嗎?”
李主任的臉整個怔住了,再急忙低頭再次翻看桌上的捐獻者病歷。他是沒有細看,好比他壓根兒不認呂醫生的短信一樣,主觀上的行為讓他拒絕接受其它信息導致錯漏頻出。
醫生和普通人一樣,最怕過分傲慢。
“第三條,你說的——”
李主任抬下頭目光直緊盯住她的臉了,儼然她說話和曹勇還不太一樣,曹勇錘的是人性,她句句錘的是學術。他好像能清晰地聽見到自己的學術臉面正被對方“啪啪啪”地錘。
“采集一次兩次后必定能采集足夠的外周血干細胞,這個不是絕對一定能做到的。如果做不到,必然得做骨髓干細胞采集。你到時候要怎么辦?屆時患兒已經進入移植倉做好移植準備,若捐獻失敗誰負責?難道到時候必須讓捐獻者捐獻骨髓干細胞了?”
”那,那肯定不會,我肯定不會這么做。”李主任不知覺中,吐出和昨晚黃蓓蓓差不多開始神轉折的口氣。
平心而論,這李主任李老師沒讓她閉嘴,而是讓她暢所欲言來做學術辯論。謝婉瑩清楚人家如曹師兄說的并不壞只是腦子糊涂了,說:“我能理解老師您一心想救孩子的心情。”
李主任:你理解就好。
“如果按照你這種想法,條例早可以放寬到無需健康人來捐獻骨髓了。”
李主任的表情登時一言難盡。
一個醫生是不僅要考慮到自己的工作任務,同時要有心懷醫學事業的一顆心。做什么事只顧自己是不對的,要為整個醫學事業發展衡量利弊。
“骨髓移植不是說百分百能根治白血病。李老師您這種做法準確地說叫做賭。”謝婉瑩道。
白血病俗名是血癌,是按照癌癥講究的患者生存期一年三年五年來統計的,白血病和腫瘤患者一樣,五年后活著當做治好了。你說五年后這患者死了的話,在老百姓心目中能叫做治愈嗎?更不用說,骨髓移植后能活過五年的患者,身為血液科主任的李主任心頭最清楚這個比例只有多少。
舉個比方,癌癥說治愈率相對來說較高前幾是甲狀腺癌等,反正輪不上白血病。
如果不健康人群被逼著去捐獻這個骨髓,沒有死但是留下殘酷的后遺癥一輩子,再加上受捐獻的病人沒有能活下來照樣會死的話。從醫學學術上來說,這樣的移植案例只能叫做失敗。不僅沒救到人還害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