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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3章 距離地獄最近的地方

  地獄島。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地獄的話,那么地獄島無疑就是距離地獄最近的地方。

  在過去的幾十年中,得益于漫畫以及電影里的描述,地獄黨早就因為其惡劣的環境而聞名于世。

  當然最為知名的就是——惡魔的搖籃。

  在直升機靠近地獄島的時候,馬鵬宇的腦海中閃現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剛滿27歲的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聽說地獄島,是在夜魔俠那部漫畫中看到的,不是因為罪犯被送到了地獄島,而是因為反派從地獄島逃脫出來。

  在所有的超級英雄和犯罪電影之中,地獄島都是一個繞不開的地方。

  “這里關押著全世界最窮兇極惡的罪犯。”

  幾乎所有的漫畫和電影中都會如此描述這里。那些反派似乎都是在這里完成了“人生歷練”——從小壞蛋變成大惡人。然后再逃出生天,最后回到“罪惡都市”開始了他們的反派之旅。

  反正吧,電影也好,漫畫也罷,都是這個套路,地獄島在其中都扮演著非常關鍵的角色。

  但馬鵬宇知道——這不過只是夸張而已。

  事實上這里僅僅只是一個重刑犯監獄。

  這里所關押的并不僅僅只有那些窮兇極惡的匪徒,還有一些比較特殊的囚犯。但是無論是什么樣的犯人,他們都不可能逃出去的。

  所以,電影總歸還是電影。

  “長官,我們這就到地獄島了。”

  耳機里飛行員的聲音打斷了馬鵬宇的思緒。

  透過窗戶,馬鵬宇第一次看到了地獄島——和所有的漫畫以及電影中描述的是一樣的。

  一座黑色的島嶼孤零零的聳立在洶涌的大海上。島嶼上有一座機場,距離機場幾公里之外,還有一個被高墻圍起來的建筑,那里就是地獄島監獄。

  直升機的螺旋槳攪碎了地獄島上空的寒霧,轟鳴聲在冰原上撞出沉悶的回響。

  艙門打開的瞬間,刺骨的冷風裹著海腥味灌進來,馬鵬宇攥緊了防寒風衣的領口,靴底剛踏上留有殘雪的停機坪,就見一道裹著厚重防寒服的身影從不遠處快步走來。

  “長官,我是卡爾,負責這里的日常值守。”

  來人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帽檐下的臉頰凍得泛著青紫色,說話時都能呵出的白氣:

  “歡迎您來到地獄島,世界上距離地獄最近的地方。”

  他抬手指向遠處翻涌的墨色海面,那里的浪尖泛著細碎的白沫。

  “長官,你看見那片海了?南極寒流繞著島轉,水溫常年在零度以下,掉下去連喊救命的工夫都沒有,就會被強勁的洋流卷走,最多幾分鐘就會因為失去溫而死。在這里大海,比監獄的高墻管用十倍。”

  卡爾為什么要向他介紹這一切呢?

  就是為了告訴他們這里和漫畫以及電影中的描寫是不一樣的。

  地獄島之所以被稱為地獄島,是因為——他置身于地獄之中。

  馬鵬宇順著他的手勢望去,只覺得寒風像小刀子似的往骨頭縫里鉆。卡爾收回手,搓了搓凍得僵硬的手指,聲音壓得更低了些:

  “送到這兒來的,沒一個是善茬——要么是手上多條人命的兇徒,要么是黑幫的頭目。外面的漫畫總畫他們怎么乘木筏、鉆冰洞逃跑,可實際上,從地獄島建監到現在,‘越獄成功’這四個字,從來沒出現在過記錄冊上。”

  他頓了頓,又特別強調到:

  “最近的定居點在一百二十海里外,中間全是亂流和浮冰,連海鷗都很少往這邊飛。幾年前有一個囚徒趁換崗時跳了海,我們連搜救都省了——不到三分鐘,海浪就把他凍硬的尸體推了回來,臉還朝著島的方向。”

  風又緊了些,卡爾把防寒服的拉鏈往上拉了拉。

  “簡單說,這兒沒有圍墻,因為地獄島本身,就是最好的牢籠。”

  這就是地獄島了。

  卡爾的介紹讓馬鵬宇對這里有了初步的認知,很快卡爾就帶他上了車,驅車前往監獄。

  他還需要向監獄長報道。

  一個多小時后,從監獄長的辦公樓出來,寒風卷著碎雪撲在臉上,馬鵬宇縮了縮脖子,跟著引路的守衛走向西側那棟樓房,他的辦公室在那邊,推開門時,金屬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雖然室內有暖氣,但是,卻仍彌漫著一股陰冷氣息——這里的潮濕和本土的潮濕是截然不同的,本土的潮濕是悶熱的,而這里的潮濕是寒冷的,這也使得這里的環境變得更加惡劣,從海上吹來的海霧,一天到晚的籠罩著這個島嶼。

  幸好,辦公室里的暖氣很足,對于習慣了空調冷氣的馬鵬宇來說,雖然有些陌生,但卻讓他迅速適應了這里的環境。

  “中士,把韋伯父子的檔案拿過來。”

  馬鵬宇沒多余動作,脫下風衣搭在椅背上,指節叩了叩桌面,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助手愣了半秒,很快轉身走向墻角的鐵柜,嘩啦啦翻找鑰匙的聲響里,馬鵬宇盯著窗戶上的霜花,指尖無意識的在桌沿輕輕叩擊著——他早從出發前的資料里聽過這對父子的名字,不是因為他們像其他囚徒那樣沾滿血腥,而是“極端環保恐怖分子”這個標簽,讓他們成了地獄島上千名罪犯里最特殊的存在。

  鐵皮檔案夾被放在桌上時發出沉悶的碰撞聲。馬鵬宇翻開第一頁,韋伯父親的照片先映入眼簾——寸頭,顴骨高聳,眼神里帶著種近乎偏執的銳利。

  “老韋伯是因為攔截核廢料運輸船被送進了地獄島。”

  守衛沒立刻走,低聲補了句。

  “這也讓他和他兒子能夠在這里團圓。他兒子是因為放火燒生物實驗室,那家伙簡直就是個瘋子,他認為動物應該享有比人類更高的權益。”

  馬鵬宇指尖劃過檔案里的案情記錄,紙張邊緣脆得幾乎要裂開。他翻到最新的監區報告,目光停在“日常表現”那欄——父子倆都在同一個監區。

  這同樣也是人道的體現,在大多數時候,老韋伯總是沉默的,他默默的干活話不多。但是,偶爾會和其他囚徒起沖突;小韋伯則相反,有時候他會表現的非常激動,但是時常會被獄友欺凌,當然這只是一種推測,他自己并沒有上告。

  “現在外界還在盯著他們。”

  馬鵬宇頭也不抬的說道:

  甚至就連檔案最后還附了幾頁剪報——有環保組織的抗議聲明,也有媒體對“地獄島是否虐待囚徒”的追問。

  “畢竟和那些犯人不一樣,他們的事總被人拿出來說。”

  他話音剛落,窗外的風突然變急,拍得窗戶嗡嗡作響,馬鵬宇合上檔案夾,目光看著封面上“韋伯”兩個字,忽然覺得這對困在冰封囚籠里的父子,比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像他們這樣的人無疑是最麻煩的,他們麻煩的地方在于外界始終關注著他們。

  “他們被馴服了嗎?”

  馬鵬宇的心里冒出這個念頭,想了一下,他說道:

  “去礦場。”

  所謂的“礦”實際上就是島上特有的泥炭,在‘蘇格蘭’制造之“蘇格蘭威士忌”的過程中,“泥炭”被大量用來烘烤已發芽的大麥(使其具有獨特的煙熏味道),已經成為“蘇格蘭威士忌”的風味特色,而西福蘭島上的威士忌則完美的復刻了“蘇格蘭威士忌”的風味特色,其中的泥炭就產自于此。

  勇士越野車碾過泥濘的土路,車輪碾碎凍土表層的霜花,濺起的泥水打在車門上。

  車外的風更烈了,透過車窗縫隙鉆進來,帶著一股混雜著海腥與濕泥的寒氣。

  馬鵬宇的視線越過擋風玻璃上凝結的白霜,遠遠望見勞動區的輪廓——那是片被鐵絲網圈起來的開闊凍土,數百個裹著灰撲撲囚服的身影,像被釘在冰原上的枯木,在刺骨寒風里弓著背,埋首于翻涌的黑褐色泥污中,將一鏟鏟泥炭裝上輕軌小礦車。

  “到了,長官。”

  副駕駛的助理停下了汽車。

  馬鵬宇推開車門的瞬間,寒風像無數根冰針扎進領口,他下意識裹緊風衣,這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時刻,他的目光掃過勞作的人群——沒人說話,只有鐵鏟插進泥炭的悶響、寒風的呼嘯,以及偶爾傳來的咳嗽聲。

  黑褐色的泥炭裹著冰碴,黏在囚徒們的手套和褲腿上,很快就凍成硬邦邦的殼,有人沒站穩,膝蓋磕在泥土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卻連揉一揉的力氣都沒有,爬起來繼續揮動鐵鏟。

  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尋,很快鎖定了兩個身影。老韋伯在勞作場的邊緣,背比檔案照片里更駝,灰發被風吹得貼在滿是皺紋的臉頰上,手里的鐵鏟舉得很低,每一次插進泥污都顯得格外費力。

  不遠處的小韋伯則是另一種模樣。他的動作比老韋伯快些,鐵鏟揮動的很快黑泥濺得滿身都是。他不看腳下的泥炭,也不看周圍的人,只是死死盯著遠處的海面,目光是復雜的,他望向天空的眼神空茫得可怕,沒有憤怒,沒有不甘,只有一片絕望的死寂。

  “他們已經被馴服了…”

  馬鵬宇站那里心里冒出了這樣的一個念頭。

  其實完全可以用機械開采泥炭,可這里為什么用人呢?

  無論是老韋伯也好,看著小韋伯也罷,他們終究會爛在這里,他們是不允許假釋的,最終他們會死在這里…

  風還在刮,泥污里的冰碴子硌得人骨頭疼,數百個身影在這片絕望的礦場上蠕動著,而韋伯父子,不過是這個地獄里的最普通的一員,而且已經融入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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