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5章 愚蠢的世界
有時候這個世界真的很荒謬。
哪怕是作為在這個荒謬的世界中受益的當事人，王衛國仍然感覺這個世界實在是荒誕的。
走出警局大門，王衛國瞇起眼，適應了下刺眼的陽光。
所有的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或者說出乎他的想象。
原本他以為自己進入警察局之后會被警察們往死里收拾。
可實際上呢？
那些警察甚至都不敢碰他一個手指頭。
要知道…只要他們動手的話，王衛國相信，他們中間肯定會有蒲志高的。
畢竟，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
無論是張亮也好，趙國泰也罷，包括他自己。只要一般言行拷打他們肯定都會招供的。
可這個世界上最荒誕的就是——那些人壓根兒就沒有動刑。
非但如此，甚至還因為律師的幾句話就把他們全都釋放了出來，當然扣押了48個小時。
但這又有什么意義呢？
現在王衛國真的相信了。在這個國家律師真的是非常重要的，過去在他看來律師是不值一提的，但現在卻不同了。
于是他轉身看向身旁西裝筆挺的陳律師，咧嘴一笑，露出幾顆發黃的牙齒。
“陳律師，這次多虧了你。”
王衛國從兜里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遞過去一根，同樣也是這個世界荒誕的地方，因為對方居然歸還了他口袋里的香煙以及鈔票。
簡直了…
“要不是你，我這次肯定栽了。”
陳律師并沒有接過煙，而是直接拒絕道。
“不好意思，王先生，我是抽雪茄的。”
說話的時候，他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眼神冷靜得近乎冷漠：
“王先生，你需要明白一點。我是收錢辦事。你們有沒有犯罪，我不關心。但律師費——”
“一分都不會少！”
王衛國搶著說，臉上堆出討好的笑容，看著對方說道：
“不僅如此，我還想聘請你當我的專職律師。每個月500塊咨詢費，怎么樣？”
站在一旁的張亮聽到這話立即瞪大了眼睛：
“衛國，你瘋了吧？五百塊夠我們——”
“你懂個屁！”
王衛國猛地轉頭，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猙獰的表情，他盯著張亮說道：
“這里跟其他地方不一樣！在撣邦，就算你真的犯了罪，只要有個好律師，只要沒有鐵證，最后你就是無罪的！懂嗎？”
他用力戳著張亮的胸口，每說一個字就加重一分力道：
“我們花幾百塊請律師，能掙回來幾萬、幾十萬！這筆賬，你他媽的會不會算？”
陳律師冷眼旁觀這場爭執，慢條斯理地點燃一根雪茄，這些人是不是犯罪分子他并不關心，就像法律規定的一樣，作為辯護律師的他對當事人是享有特權的。
他所需要的就是打贏官司，至于什么正義或者其他并不重要。
從法學院畢業之后，陳世明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也正是因為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他才擁有了自己的BMW，擁有了自己的別墅，當然他還是很多小明星的夢中情人。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現實或者赤裸裸的。
那些警察吃癟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他只是作為一名律師履行自己的職責而已。
被王衛國一通指責的張亮一下變成了啞巴，至于趙國泰完全是聽王衛國的。根本就沒有自己的主意。
見張亮變成了啞巴，王衛國轉過身對律師說道：
“不好意思，陳律師，讓您見笑了。我們都是鄉下人，真的很對不住。”
“你知道我并不在乎這個。”
煙霧繚繞中，陳世明淡淡地說：
“王先生，我的收費標準是明碼標價。只要你按時付費，我會確保你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獲得最大利益。這是我作為律師的職責。”
王衛國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表情：
“那是當然！陳律師，以后就全靠你了！以后還請您多多關照。”
張亮看著兩人握手的模樣，突然覺得脊背發涼。陽光依舊明媚，他卻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這種運行方式。
原本這個世界兵就是兵，賊就是賊，怎么到了這里就混淆成為一體了呢？
或許是因為王衛國的客氣，讓陳律師想了一下，用輕蔑的眼神看著這群蠢貨，他們真是天真的很。
“你們先別得意。這里還是有46條的。”
陳律師的話讓王衛國他們一愣，說到：
“什么？什么是46條？”
“我是律師！又不是義工！想要答案拿錢的律所咨詢。”
丟下這句話之后，陳律師就離開了。
看著那位律師開著保時捷的跑車離開的時候，馬國泰對著還有些發呆王衛國說道。
“衛國，我真的不明白。”
雖然還沒弄清楚什么是46條，但是王衛國還是收回了紛亂的心神。
“哈哈，你不明白那就對了。”
他用極其得意的語氣說道：
“原本我他媽的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拍電影，可是現在我知道了，這個世界和我們熟悉的那個世界是不一樣的。
在這里不僅他媽的是笑貧不笑娼，而且，只要你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你看到嗎？就像那個律師一樣。他不知道咱們干了什么嗎？不，他不在乎，因為咱們付給他律師費了。”
隨后王衛國又轉身指著身后的警察局，說道：
“那些警察他們不知道咱們干了什么嗎？”
在反問的同時，王衛國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知道。他們非常清楚，但是因為他們沒有直接的證據，所以他們能奈我何？”
是的，因為他們沒有直接的證據，所以他們只能把他釋放出來，哪怕是明知道他干了，那又怎么樣？
“這個世界呀！”
在伸手攔出租車的時候，王衛國笑著說道。
“亮子、國泰，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世界就是為我們準備的。”
在出租車停下的時候，王衛國打開出租車的車門，親手將兩個朋友送上出租車，然后他也坐上出租車，隨后他看著警察總局說道：
“所以我們一定不能辜負他們的這番美意。”
說罷王衛國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過去，他不過只是坐在巷道里，在那里一邊刷著碗一邊去暢想著這個世界，雖然他知道在這個世界金錢才是萬能的。
可是，他并沒有體會到什么叫做金錢是無所不能的，但是在今天。王衛國終于體會到了什么是金錢，是無所不能。
無論是律師或者其他也好。在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明碼標價的，只要你有錢就可以買下所有的一切。
“錢啊！真他媽的是個好東西啊！”
看著已經完全陷入癡狂狀態的王衛國，張亮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內心的感受。
他雖然驚訝于金錢是無所不能的現實，但是更多的他卻是懷疑。
他懷疑這一切是怎么可能呢？
那些警察為什么不打他？為什么當律師出現的時候，哪怕明知道他們是罪犯，警察也只能搖頭嘆息的把他們釋放了。
這個世界似乎有些太過荒誕了。
這個世界不是寧可錯殺1000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嗎？
看著車窗外繁華的街道，張亮的內心中充滿了迷茫。
這種迷茫更多的是思想上的撞擊，畢竟在他的認知之中，寧可錯殺1000，絕不放過一個才是真正的道理。
可是在這呢？
“寧可錯放1000，也不能冤枉一個。”
張亮的心里冒出這么一個念頭的時候，他看著車窗外雙眼之中盡是迷茫。
這里的人為什么會這么做？為什么他們就不擔心？
錯放1000的時候，會去顛覆這里所有的一切呢？
張亮的心里沒有答案，他就這樣看著窗外，而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王衛國卻用一種充滿渴望的眼神看著車窗外繁華的街道，在他的眼里，那并不是繁華的街道，而是一臺臺取款機。
“真的沒想到啊…原來掙錢就是這么簡單。”
在王衛國的心里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的眼睛同樣也落在了街頭的那些銀行，金店的上面，這會兒她的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這些銀行也好，金店也罷，不都是為他準備的嗎？
想到這兒，王衛國的嘴角上揚，他的心里這會兒完全只剩下了對財富的渴望。
你永遠都不知道，人會為了財富做出什么？
但是這天坐在車里的王衛國非常清楚他為了獲得財富會做出什么。
而現在在他的眼里，無論是車窗外的銀行還是金店或者其他，都已經變成了一堆又一堆的鈔票。
就像他剛來到這里時所產生的那種感覺一樣，這里遍地都是鈔票，只要你去彎腰總能夠去拾到那些鈔票。
在心里浮現出這個念頭的時候，王衛國突然想到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到的那句話。
“這里就是冒險家的天堂啊！”
雖然這句話是形容滬海的，但是現在在王衛國看來，這句話倒是再恰當不過了。
十幾分鐘后，當他們從出租車上下來之后，王衛國一把抓住趙國泰，然后頭低著他的頭對他說道。
“國泰，你記住。我們就是普通人，明天你繼續去干你的活兒，我們繼續去做過去做的事情。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肯定會有警察盯著我們，記住，只要我們按部就班的做著自己做的事情，他們肯定會放松警惕的——等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可以再次行動了。”
聽著張亮的命令趙國泰點了點頭，然后他說道：
“頭兒，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我這個人其他的不會，裝傻還不會嗎？”
裝傻？
換成其他地方，裝傻屁用都沒有，因為拳頭會讓你最終說實話的，但是在這里呢？
看著遠去的律師，王衛國的嘴角上揚。
他發現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奇妙，原本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可是在這個世界，那些警察就像是蠢貨一樣，即便是他們知道自己就是搶劫犯，又怎么樣呢？
也只能乖乖把自己從監獄里放出來。
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沒有證據——老天這里的人們到底要多蠢啊？
他們就不知道嚴刑逼供？就不知道可以嚴刑拷打嗎？
想到這兒他的臉上笑容變得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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