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父開口了,鄭秀絹還能說什么?
想了想,鄭秀絹又對謝天說道:“謝天,你等一下!”說著回房去了,一會兒又出來,拿了五百塊錢塞到謝天手中,“家里只放了五百塊現金,你拿去備用,就算是楊帥要你去,也不能讓他這么個孩子花錢!”
楊東林也沒阻止鄭秀絹給謝天錢,但嘴里還是笑道:“秀絹,你表弟在省城有錢花,你就別擔心了,他們兩個又不是小孩子,就算是小孩子,也有斷奶的時候吧?”
鄭秀絹臉一紅,把要囑咐的話又縮回了嘴里,她還真是準備說一些這呀那呀的話兒叮囑,現在要真說出來,那肯定是給惹得大家笑話的,干脆就不說,裝大方一點。
楊帥又跟楊東林說道:“爸,陸叔醒了后,你陪大姨和大姨父跟陸叔一起到廠子里去,把大姨他們的工作敲定,大姨歲數大了,也該享享福,別在外邊奔波辛苦了!”
“行,我曉得了!”楊東林點點頭,知道兒子是想解決大姨一家人的困難,這孩子從小就粘他大姨,或許也是大姨從小就對他和楊雪兄妹太好了吧。
但不管怎么樣,楊東林對兒子楊帥還是很感欣慰,知恩圖報,重親情情義,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這總是沒錯的,比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好吧!
從大姨家出去,天色還沒亮明,謝天跟著楊帥一邊走,一邊問他:“小家伙,你怎么就跟你哥裝得像個大人似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楊帥笑道:“姐夫,我現在跟你說什么你都不會信,我既然要你跟著我去省城,那有些事我就不會瞞著你,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謝天笑罵了一聲,見楊帥往他家的方向去,又問:“還去你們家?二姨父和二姨都在我們家,回去干嘛?”
“開車!”楊帥笑著說,“車子還在家門口的路邊停著,自己開車去,不用到車站去坐長途車。”
“自己開車去?”謝天怔了怔,這段時間忙暈了頭了,好久沒到楊帥家去過,難道二姨父病好回來后,家里買了摩托車?
但就算是摩托車,從青山到省城,騎摩托車去,那不是開玩笑嗎?
從機關大院經過,再往東城區過去,兩個人步行過去,清晨的縣城里并不清靜,反而熱鬧得很,主要就是賣菜的菜農,街道都堵塞了。
“楊帥,要不要吃點什么?”謝天看到路邊有賣小吃的,扭頭問了一下楊帥。
楊帥摸了摸額頭,笑說:“昨兒酒醉得厲害,什么都不想吃,就是口渴,喝杯豆漿吧,熱豆漿倒是挺好!”
謝天當即買了兩杯熱豆漿,讓賣豆漿的大嬸生特地多加了一勺子白糖,酒醉后的一天里是很厭食的,只對飲料類的東西感興趣。
看看要到楊帥家那個街口了,謝天瞄了瞄天色也亮好了,只是有些霧,清晨的霧氣就像毛毛細雨一般,撲在臉上有感覺,看起來就像是個陰雨天,但其實卻是個大好晴天。
楊帥在路口處停了下來,在褲袋里摸索著什么,謝天轉身問他:“你不會是沒帶家里鑰匙吧?”
楊帥揚了揚手里的一條鑰匙,笑吟吟的說:“家里的鑰匙我確實沒帶,不過有車鑰匙!”
“你還真打算開摩托車去啊?”謝天忍不住問他,心里很是嘀咕,這要騎著摩托車跑幾百公里,那可不是簡單事。
楊帥拍了拍就停靠在路邊的一輛白色奔馳,笑道:“不是摩托車,是這輛車!”
謝天一怔,跟著就伸手去拉捏著鑰匙去開車門的楊帥,這輛車是輛白色的大奔,他雖然沒開過車,但卻見過,心里明白得很,這是輛貴重得很的豪華車,只是青山縣還沒有出現過這種級別的車啊!
這個車,就是蹭破點油漆都賠不起,所以謝天趕緊阻止楊帥去碰它。
但楊帥手快,伸手已經拉開了奔馳車的車門,扭頭對他笑道:“姐夫,上車!”
“…”謝天禁不住呆了起來,好半天才問出來:“你…你怎么把車門打開了的?這車沒鎖嗎?”
楊帥笑著揚了揚車鑰匙:“怎么沒鎖?我有鑰匙,姐夫,上車吧,別懷疑這懷疑那,這車就是我停放在這里的!”
知道謝天還在疑慮中,楊帥索性鉆進車里,點火啟動,再對謝天說道:“姐夫,現在信這車是我的了不?”
看到楊帥很熟練而且熟悉的把車子點火啟動了,謝天腦子里已經糊涂了,不由自主的從另一邊拉開車門上了車,楊帥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又叫他系上。
等到楊帥把車子開上路,很平穩的前行后,謝天還在震驚之中,好不容易才清醒了些,盯著開車的楊帥就問:“你…這車只怕要好幾百萬吧?你哪兒開來的?”
楊帥笑笑說:“姐夫,我也不瞞你,我在省城跟人合伙開了間公司,我是大股東,這車是跟我合伙的小股東的,這個車確實要兩百來萬,不過車不是重點!”
謝天頓時驚得瞠目結舌,好半天都沒清醒過來,直到車子出了縣城,上了去省城的公路上后,他才清醒了些,瞧著楊帥開車時那穩重又熟練的動作表情,他實在有些糊涂了,這個是他二姨父的兒子嗎?
好半天后,謝天又想到了點事情,趕緊又問楊帥:“那…黃江紡織廠的事,陸總是真的會給你面子讓爸媽他們進廠?”
楊帥笑著說:“姐夫,你是要進入我這個圈子里的人,所以我也不瞞你,也瞞不住你,黃江紡織廠重組后,占百分之七十股份的第一大股東就是我在省城的一家影音公司,影音公司里,我點股是百分之五十一,所以說,黃江這個廠子說是我們家的也沒有什么不妥,我自家的廠子難道還不能給大姨他們老兩口弄個養老的閑職?”
謝天腦子暈了暈,楊帥這個話他不是沒聽懂,而是受的刺激太大,不過回過頭來想了想,又覺得像那么回事,因為朱學才和陸家成的原因,要不是表弟楊帥有這么強大的底子,朱學才任什么會對一個少年人好到這個程度?
再說陸家成完全就是在“聽”楊帥的話,在家里喝酒的時候,謝天就總有種陸家成是被楊帥“吩咐”的感覺,按這個說法來講,還真能解釋得通,要不然朱學才和陸家成那樣的人物,怎么可能會對楊帥一個少年人平起平坐?
但又無法想得通的是,楊帥說在省城有公司,從投黃江紡織廠的規模來看,那至少也是過千萬的規模吧?
可楊帥又哪里有這么龐大的資金來投?
也不怪謝天不明白,楊東林和吳春麗回去后,還真就沒有給任何人透露過楊帥賣歌掙了一大筆錢的事,而吳春麗也只知道那件事,對開公司,投資紡織廠,她半點兒都不曉得,楊東林知道個大概,而大姨兩老口可就一點都不知道了,謝天和鄭秀絹就更不曉得了!
要說不信吧,謝天又親眼盯著楊帥開奔馳,跟朱學才談天說地,讓陸家成做這做那,要不是他說的那樣,這些事情又怎么解釋得通?
楊帥要謝天消化一些內容,所以一邊開車,一邊又給他說道:“姐夫,現在時代是飛速發展,飛速進步的,我原來也只想賺大筆的錢就好,但最近一段時間我就在想了,僅僅是投機鉆空子賺一些錢,那沒什么意義,要做就要做有意義的事,我問你…”
說著又從門邊上的儲物格中取了一支礦泉水遞給謝天:“姐夫,幫我開一下瓶蓋。”
謝天把瓶蓋開了又遞給他,楊帥接了過去骨嘟嘟的喝了好幾口,又把瓶子遞給了謝天,這才又說道:“姐夫,我問你,你覺得什么才能讓你腰板挺得直挺得硬?”
“這個…”謝天摸了摸下巴,沉吟著道:“這個倒是難說了,往窄了說吧,有權有勢有錢,往寬了說吧,就是有能力,有能力的人自然就有地位,有地位就有令別人尊重的資本!”
楊帥笑道:“姐夫,我喜歡你往寬了說的,往窄了的那種不過就是暴發戶,不過這個能力也很難細了說,你又說說看,哪一方面更能把能力顯托出來?”
謝天頓時沉默下來,楊帥這個話太有深度,自古以來,最能顯托能力的是什么?軍權?力量?
沉吟了好一陣子,謝天才琢磨著回答:“我覺得,最能顯托能力的…恐怕是‘科技’吧?”
“對了!”楊帥興奮的說了一聲,哈哈笑道:“姐夫,看來我真沒找錯人,我認為最基本的就是‘科學技術’,科技為本,落后就挨打,這個道理從古以來就是,我們國內,為什么各個方面都受制于人?那就是科技不發達,被人卡了脖子,這幾乎概括了各個行業,無論是哪個方面,火車飛機輪船,金融,電子,汽車,我們有哪一個方面擺得上臺面,說得出口的?沒有!”
謝天一怔,跟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楊帥,你也說得太遠大高尚了,這些事情不是我們應該去想的,層次太高了,我們就想著能掙到錢就可以了!”
楊帥搖頭嘆道:“姐夫,正因為絕大多數人都這個想法,所以我們的科技水平才提不起來,我現在想要做的,就是從我做起,我就要弄一個科技研發部門,也不能什么好事兒就讓洋鬼子們都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