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扶蘇的命令傳到了北疆,王離迅速的選擇了撤退。
王離也算是久經戰陣的老將,他自然明白北疆防線的虛實。也明白,胡人一旦趁機進攻,到那時候,他手中這二十萬左右的秦軍可算是完了!
到那時候,秦軍首先被正面的趙齊兩軍糾纏住,而胡人倘若在這個時候出現,無疑是令秦軍腹背受敵。
就算是秦軍再英勇,也難敵這幾方的聯手。
而扶蘇又傳信過來,要他小心謹慎應對,是故,王離選擇了暫時性撤退。
先穩固北方的防線,等兵力充裕之后,再做打算。
而且,冬季行軍打仗,對秦軍來說也是相當的困難,至少王離覺得,秦軍倘若真的走到邯鄲那里,未必能夠對邯鄲形成有效的威脅。
因為經過漫長的風雪之后,秦軍的戰力實在是下滑的厲害,這樣狀態下的秦軍,說不定還有可能成為趙軍嘴里的一塊肉。
倘若過了冬季,這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而邯鄲城里,此刻是人心惶惶。因為根據他們所知,秦軍即將大舉來犯。
在聽說二十萬的趙軍敗北的消息,邯鄲城中一度震動。
甚至不少趙國朝堂上的臣子都主張與秦議和,只是這樣的意見,皆是被張耳否決了!
張耳知道,別人可以投降秦國,可他不行。
從他密謀刺殺扶蘇那一刻開始,就不行。對于這樣的人,扶蘇作為秦王,是一定要把這樣的人頭給砍下來的。
為此,他將如今的趙王趙歇也綁上了自己的戰車,在他的話語之中,自然是趙歇一旦投降了秦國,那最后的結果最輕也是被秦國軟禁,即便是直接被秦王一杯毒酒賜死,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對于張耳來說,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倘若投降,便意味著淪為秦國的階下囚,任由秦國予取予奪,如今這般獨掌一國的權柄也隨之煙消云散了!
對于這一點,張耳無比的確信,他清楚的知道那位秦王的目標絕不僅僅是關中。也深恨自己實在是知道的太晚了!
就連自己都有著鯨吞天下的目標和計劃,這位秦王又豈會甘愿蜷縮在那關中一隅之地?
只是,秦王自去皇帝號般的示弱,再加上秦國雄厚的底蘊,令山東各國始終難以齊心共同應對秦國。
秦軍將要來犯的消息,起先也是讓張耳急的都快要跳起來!連忙派出九路特使奔赴齊楚求援。
而除了求援之外,張耳也開始發動趙國的百姓,意欲讓所有人一起隨他共御秦軍。
只是等來等去,最終等來的卻是一個寂寞。
張耳也不是沒有派出探子,只是王離畢竟是一個老將,如何不明白這軍陣之事。
是故,王離一面派人撤退,一面又派出一小支隊伍繼續前進,一路大造聲勢,裝出秦軍大軍南下的情景。
張耳最終也就被瞞在了鼓里。
聽到秦軍撤了回去,張耳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
而此時齊楚兩軍的援軍又即將到來,張耳自然是不可能讓齊楚兩軍回去的,畢竟這秦軍還有可能再來不是?
而且,張耳覺得自己有必要和齊楚兩軍共同商議一番合縱的事項。
如今單獨不論是哪一國,都不會是秦國的對手,唯有聯起手中,說不定還有著一些希望。
為此,張耳也知道,自己需要作出一些讓步,起碼如今齊楚兩軍到趙國來,這軍糧多半是需要由他趙國來負責的。
此時的韓信,正和羋溪,蒯徹一同察看地勢。
地圖上雖有,但實際上與實際上來說,還有著很大的差距。這自然不是繪制地圖的人的錯,因為首先由于時代的原因,測量的工具,就十分的有限。
其次,地勢變遷,春夏秋冬四時季節,在不同的時候,即便是在同一座山上,也是不盡相同。
如此一來,還是要以實地勘察為準。
“果真是大河天險吶!”親自勘察了幾日,韓信心中也是不住的感嘆。
此時的大河,就是后世所謂的黃河。
魏國,如今已經派出人馬把守住了各個渡河的津口,牢牢扼守住了大河沿岸,整個大河,就如同天塹一般擋在秦軍的面前。
只不過,勘察了這幾日,也算是有些收獲。
多虧了如今還在冬日,河水枯竭,再加上北方氣候寒冷,河水多半是結冰了,如此一來,這水流更少。
倘若到了明年春天,雪水化開,涌入河流,到時候,秦軍要渡河,可真的是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因為那般時節,河上到處都是浮冰,渡河,說難聽點,就是找死。
不過也正是因為現在,讓韓信最終在夏陽這里找到了一處極佳的地方,適合秦軍隱蔽偷渡。
“羋溪,在此架設一座浮橋,讓秦軍過河,是否可行?”韓信神色嚴肅的望著羋溪,等待著羋溪的答案。
羋溪又是多看了幾眼,道:“將軍,羋溪愿立下軍令狀,三日內必定架設起一座浮橋,供大軍過河。”
“三日?”韓信臉上露出振奮之色,“好,這浮橋就拜托你了!”
韓信隱隱有些佩服扶蘇的先見之明,在平時,這支隧營不顯山,不露水,只是在各地為大秦興修水利,指揮百姓疏浚河道,開挖溝渠。
可一旦到了戰時,這支隧營已然變成了一支開路先鋒,逢山開道,遇水搭橋,保證大軍一路暢通無阻前行。
不只是這一件事,還有歷法,農業書籍,曲轅犁,水車等等物件,都可以讓秦軍在接下來的行動之中占盡先機,更令他這個統帥覺得做起這些事來如有神助。
回到了大營,韓信立即命令屬下各部人馬開始征集船只,當然,如此動作,自是瞞不過對岸的魏軍。
而韓信,也從未想著瞞過對面的魏軍,甚至來說,此番動作,還就是給對面的魏軍看的,用來吸引魏軍的注意力,為羋溪搭建浮橋,創造良好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