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兒這些時日可是聽說軍中可有不少人暗中支持項羽,而且,這些時日,項羽每日都巡察營房,似乎有著收買人心之舉,父親應當小心為上。”宋襄言辭懇切,顯然,項羽是他們父子二人最為擔心之處。
當年,從項氏一族手中奪到了權力,可是,手尾卻是沒有收拾干凈,留著項羽,終歸是令人不放心的。
可那項羽有著萬夫不當之勇,且因為其實項燕之孫,項梁之侄,單單就是這樣的身份,宋義也只能盡力打壓項羽,而不敢真的直接處死項羽。
宋義倘若真的下達這樣的命令,不消說,頓時楚王宮門前就會有著大批的人到熊心面前哭訴求情。
就單單說是熊心,其實也未曾動過殺死項羽的念頭。
熊心從始至終想的都是將項羽兵權奪過來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倒是沒有想那么多。
宋義眼中閃過一抹陰冷之色,緩緩的點了點頭。
眼下自然還不是處置項羽的時候,在宋義的設想之中留著項羽,不管是對付秦國,還是對付趙國,乃至于最后對付齊國,都是一張極好的牌。
畢竟,如此悍勇之將,當世之中,可還真就尋覓不出來了。
只不過,這項羽雖是一柄利劍,倘若處置不好,說不定也會傷了自己,宋義心中仔細盤算捉摸著。
“我這就下一道軍令。”略微思忖,宋義心中有了決斷,“軍中猛如虎,狠如羊,貪如狼,犟不可使者,皆斬之。”
顯然,
這道軍令就是單純的針對項羽,也是為了避免項羽在軍中串聯,與其他的將校們合起來共同向他施壓。
軍令很快傳遍了軍營,這一次宋義沒有忽略項羽,相反,項羽這里,反倒是宋義重點照顧的地方。
只不過項羽聽到之后,卻是頗為的平靜。
“將軍,你快出去看一看吧,外面軍營里都快炸開鍋了!”鐘離昧慌慌忙忙的跑到了項羽的軍帳之中。
此刻只見項羽手中拿著一塊白布,反復擦拭著一柄青銅寶劍,劍刃鋒利無比,整柄劍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芒。
就連鐘離昧見到眼前項羽如此的神態,也不由的為之一驚。
項羽冷笑了兩聲,不急不緩道:“外面軍營里都在議論些什么?”
“還能是什么?”鐘離昧急切道:“士卒們聽說上將軍大宴了齊國使臣,宴席上還有酒喝,心中自是生出了一些怨氣。”
“還有呢?”
“還有就是上將軍下達的那道軍令,以及…以及…”
“以及什么?”項羽面色仍舊不驕不躁,道:“說話不必吞吞吐吐的。”
鐘離昧聞言,這才拱手道:“軍中有一道流言,說上將軍宴請齊國使臣,并非商議的是合縱大事,而是聯絡齊國使臣,讓宋襄到齊國去做丞相。”
“此事是真是假?”項羽眼中陡然射出一道寒芒。
鐘離昧吞咽了一口唾沫,道:“我有個同鄉在中軍大營任職,我暗中向他打聽過了,確實如此 “宋義,你該死。”項羽眼中充斥著怒火,顯然,宋義所做的這些事情已經完全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鐘離昧見狀,繼續道:“我那位同鄉還說,上將軍他…他還為宋襄預備了一千金,用來去齊國上下打點…”
項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看向了鐘離昧。
“鐘離昧,你現在就去軍中召集可信任之人,晚上我有話要說。”此刻的項羽,突然之間變的無比的平靜,平靜的可怕,平靜的令人心悸。
鐘離昧臉色卻是露出了一抹喜色,隱隱的猜出了項羽要干什么。
倘若項羽真的能夠為他們出頭,這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夜幕徐徐的降臨,項羽信步來到了中軍大營,掃視著眼前的景色,項羽冷笑了兩聲,旋即便來到了宋義的營帳面前。
望著門口的兩名守衛,項羽淡淡問道:“上將軍在里面么?”
“將軍,上將軍已經在里面歇息,將軍若是有什么事的話,可以明日稟報。”
項羽點了點頭,腰間寒光劃過,頓時,兩名士卒便身首異處。
掀開門簾,項羽徑直朝里面走去,此刻宋義躺在床榻之上,睡的真香,忽然間聞到一股血腥味,惺忪的眼神望著一個帶血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當即便有些丟魂落魄。
宋義驚醒過來,望著項羽獰笑的神色,心中不由生出幾分惶恐,“項將軍,這么晚了,你還來我這里做什么?”
上將軍,項某特來問上將軍你借一樣東西,還請上將軍允準。”
“咳咳!”宋義干笑了兩聲,笑道:“借東西啊,好說好說,項將軍你要借什么盡管道來,我若是有,定會借與你。”
“就是上將軍你的項上人頭。”寒光凜冽,一道光芒劃過宋義驚恐的面龐,宋義的脖頸立即噴射出一道血線。
項羽也不遲疑,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般,將宋義的人頭割了下來,然后走出了營帳。
此刻營帳外圍已經有一些士兵圍在了那里,兩名守衛突然死在了門口,自是引起了注意。
此刻眾多士卒望著項羽手中那顆人頭,心中不由的驚恐,只是那對著項羽的兵器仍未放下。
就在此時,道道聲響傳來,鐘離昧直接率人來到了這里。
而在后面,范增也是走了過來,望著項羽手中那顆人頭,范增起先也是一愣,不過反應卻是十分的迅速。
“宋義與齊暗自私通,意欲謀反,項將軍殺了這奸賊實乃是奉了我王密令,爾等還不乖放下兵刃?”
“難道是要與這賣國之人為伍?”
范增話語落下,頓時,無數的士卒放下了手中的兵刃,選擇了投降。
鐘離昧這時站了出來,道:“當年楚王就是項將軍的叔父項梁公擁立的,如今這亂臣賊子又是項將軍您親自誅殺的,項氏一族,對我楚國忠肝義膽,天地可鑒。”
“我愿推舉項將軍做這上將軍之位。”
“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