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聞言,起先也是一愣,旋即哈哈笑了起來。
這樣的笑聲,令虞姬頓時羞紅了臉色,可虞姬摩挲著身上那厚重的衣衫,心中亦是覺得美滋滋的。
十幾人,只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哀嚎著,而項羽,宛如沒事人一般。
隨手弄了一個人過來做墊子,項羽見身旁還有一人能動彈,道:“現在你去報信,我項羽就在這里等著。”
得了項羽的命令,那人旋即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店外。
過了一會兒,虞子期來到此地,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一愣。而虞姬見哥哥來了,旋即一把擁入虞子期懷中,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虞子期頓時有些手足無措,道:“妹妹,這是怎么了?”
季布在一旁,旋即將事情前前后后講了一遍,虞子期看向了倒在項羽手下的那些人,項羽見狀,旋即踢了一人一腳,道:“方才季布說的可有錯漏?”
“沒有…沒有…”
虞子期臉色本就不太好看,此時更是陰沉的如同一口黑鍋,眼中更是充滿了濃濃的殺意。
一直以來,虞姬就是他的掌中寶,與妹妹生活這么多年以來,虞子期就不愿意妹妹受一丁點委屈,如今可倒好,這群人做的竟然如此過分,這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虞子期旋即對著項羽恭敬一拜,道:“項兄,此番舍妹多虧你出手相救,不然,子期就要留下一輩子的遺憾了!”
項羽正想說些什么,此時宋義和范增卻是一同來此,還有先前項羽讓去通風報信那人,也是回來了!
范增見著眼前這一幕,也是有些放下心來,對于項羽的能耐他還是有著幾分了解的。
先前見有人來報自己,范增還以為項羽這一次吃了虧了!
只不過瞧眼前這幅情景,這項羽貌似還占了很大的便宜。
“項將軍,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范增此刻按耐下心思,耐心詢問。
項羽冷哼一聲,道:“你還是問問這幾個混賬東西吧!”
宋義此時臉色難看無比,卻依舊是忍耐著蹲在一個人身邊,將事情經過詢問清楚,項羽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并未說話。
少頃,宋義站起身來,來到項羽面前,道:“項將軍,事情的經過原委我都已經問清楚了!”
“項將軍,你就這樣打了我的人,不好吧?”
項羽此時亦是站起身來,將身旁那人踢開,目光直直的瞪著宋義,宋義此時亦是被項羽盯著心里有點發毛,可是在如今這個位置上,宋義告訴自己退不得。
“你剛才說什么,你的人?”
項羽怒目圓睜,此時眾人只覺得一道影子從自己眼前劃過,緊接著便聽到了“啪”的一聲清脆至極的巴掌聲。
而此時,宋義的臉側了過來,口中流血,甚至還有一顆牙都直接被扇飛了下來,在其右臉上,還有著一條清晰可見的五指印。
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萬萬沒想到,項羽居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狠狠的抽了宋義一個巴掌。
不僅眾人驚呆了,就連此刻宋義仍是感覺腦子嗡嗡的,徹底地懵了!未曾想到項羽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抽了自己一個耳光,而且是如此的清脆響亮。
“項籍!”宋義此刻幾乎歇斯底里的怒吼,眼神中充滿了怨毒。
“說話之前先給我動腦子想清楚了再說,我項家再怎么處置自己的人,那也是我項家自己的事兒,輪不上你宋義來橫插一缸子,多管閑事。”
“你說他們是你的人,你也不看看這群混賬東西用的是誰的名號,穿的是什么衣服,敗壞的又是誰的名聲。”
“好了好了!”范增這時候急忙站出來打圓場,道:“這件事到此為止,雙方各退一步。”
宋義見范增發話,也不好再說些什么。
盡管自己深受楚王熊心的信任,可是范增也不是個善茬,并且他與熊心的關系,也是十分的緊密。
須知熊心就是在他范增的建言下,才最終被找回來的,然后入主了楚王宮。
更令宋義忌憚的是范增的才能,若是范增能為自己效力,那自然是大大的好,可若是不能為自己效力,那可就要令宋義頭疼許久了!
所幸項梁死了,這就給了宋義可乘之機,是故,這些時日以來,宋義對于范增也是多次拉攏,不斷地向范增表現出自己的誠意。
是故,此刻范增發話,宋義也就應諾了下來。
“項將軍,明日軍中還要訓練,不如早些回去歇息,養精蓄銳…”范增見項羽臉色依舊擺在那里,繼續勸諫道。
項羽冷哼一聲,走到了門口,忽然一柄短劍擲出,正好插在了那名醉漢的心口上,那名醉漢頓時倒地不起,血蹭蹭的往外流。
“你…”宋義此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項羽輕蔑一笑,掃了一眼宋義,道:“殺一儆百,以后誰若是再敢打著我項家的旗號魚肉百姓,欺壓鄉里,還在我背后玩一些小動作,這個混賬東西就是下場。”
“以下犯上,他該殺!”
前面一些話語還是針對醉漢,可是后面那些,就是項羽赤裸裸的告訴宋義,別和他玩一些小動作,否則早晚就是這醉漢的下場。
這是項羽給宋義提出的一次警告。
項家如今雖然大權旁落,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要動項家,這宋義可還不夠格。
宋義此刻只感到一股氣郁結在了胸口,無處噴發,今日這連續發生的一切,可算是令他臉都快丟盡了!
如今顏面不存,日后如何能令下面的人心服自己?
自己前幾日還在為奪了項家的權力而沾沾自喜,可是未曾想到,這項羽反手一擊,竟是如此的干脆利落,而且命中了要害,令他一時間被動不已。
“這項籍,必須除!”宋義在心底暗自發誓。
不僅是因為今日項羽令他顏面盡失,更是因為這項羽在軍中有著超凡脫俗的影響力。
就比如今日這件事一旦傳出去,誰還敢來投靠他宋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