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阜,朕要你將這些瓷器,行銷天下,可有問題?”扶蘇笑瞇瞇問道。
師阜頓時呼吸急促,倘若真的將瓷器交給他經營,那其中的利潤,已然是不言自明。
“陛下,臣絕無問題。”師阜當即一口應允了下來。
扶蘇點了點頭,對于師阜表露出來的態度很是欣賞,道:“既然如此,瓷器暫時由你銷售,只不過所得利潤要上交三成給少府,這一點…”
“諾。”不待扶蘇說完,師阜已然先一步答應下來。
夜色漸深,師阜樂滋滋的離開了咸陽宮,心中不由地覺得自己好運,當初在客棧之中遇到了扶蘇,之后在扶蘇的幫助下,占據了洛陽,才有了今日的資本。
可現在的扶蘇卻已然是這個大秦帝國的通天霸主,所給予他的仍是他所無法想象的。
而此時,項羽則是興沖沖的跑進了屋子,眼中閃爍著興奮難耐之色。
“叔父,我們的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只待叔父一聲令下,整個會稽頃刻間便是我們的了!”項羽眼中閃爍著血色,對于這一天,他已經等待了很久了。
“羽兒,不要著急。”項梁則是一副老成持重之色,道:“眼下,時機未到。”
項羽眉頭緊皺,急道:“我們等了這么長的時間,嬴政好不容易駕崩了,現在繼位做皇帝的是那扶蘇小兒,正是秦廷朝局未穩之時,此時不發義兵,光復我大楚昔日的榮光,更待何時?”
項梁卻是輕輕搖頭,道:“羽兒,你說的不錯。”
“嬴政那個暴君死了,對我們來說的確是千載難逢的良機,眼下扶蘇剛剛登基繼位,朝局不穩,只不過…”
“羽兒,你可曾想過一個問題?”項梁皺眉看著滿臉傲氣的這個侄子。
對于項羽,項梁是又喜又怕。喜歡的是他這個侄子實在是太過出色,即便是項家的歷代先祖,只怕也沒有一個能有項羽這般天賦卓絕,可是,更令項梁擔心的便是項羽這絕頂的天賦,造就了項羽無雙的傲氣。
這天下間,不管是誰,項羽都不曾放在眼中。
見項梁盯著自己,項羽按捺下心中的火氣,道:“還請叔父賜教。”
項梁這才解釋道:“嬴政雖死,可是,秦廷實力卻是未曾大損啊!”
“朝中還有蒙恬,王離這等老將,丞相李斯尚在,雖說蒙氏與李斯水火不容,可是,若我等起兵,這兩家必然合力,對付我等,到那時,這反秦復楚的大業從何談起?”
“那難道我們就在這里坐以待斃么?祈禱著蒙恬,李斯也像嬴政一樣老死暴斃么?”項羽心中充滿著怒氣,不甘心問道。
“叔父,這天下間不知道有多少反秦志士,我們不妨率先起兵,到那時振臂一呼,天下必定景從,想來也是不懼那蒙恬和李斯。”
項梁依舊搖頭,道:“羽兒,你想的很對,的確,若我們率先起兵,憑借項家的聲望和威名,必然會令天下反秦志士景從,只不過,羽兒,你可曾聽過樹大招風。”
“眼下秦廷實力未曾大損,我們冒然強行出頭,其結果必定是被秦軍重點要消滅的對象,叔父死了倒是不要緊,可羽兒你若有事,反秦復楚的大業如何完成?我又如何有臉去見你的父親和祖父?”
“那叔父的意思是?”項羽皺眉看向項梁。
“等。”項梁緩緩的吐出一個字,道:“等到恰當的時機,我們便趁機舉兵,推翻暴秦。”
“那我們要等到什么時候?”聽到項梁又是這一番說辭,項羽心中不由地不耐,道:“我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項梁這一次卻是沒有再含糊其辭,道:“羽兒,這天下間認為嬴政已死,便趁機想要復國的人多是不多?”
“那還用說?”項羽脫口而出,道:“秦國毀六國社稷,滅我等宗廟,奪我六國重寶,我等貴族卻是過的朝不保夕的日子,哪個不恨秦國?”
項梁饒有意味的看著項羽,項羽見狀,稍稍沉思,道:“叔父的意思是即便我們不出面,也會有人趁機起兵,推翻暴秦?”
“那是自然。”項梁嘴角微微勾起,道:“這第一個起兵之人固然能得到天下的擁戴,可也毋庸置疑,受到秦國朝野的打擊最為沉重。”
“我們不妨在這之后起兵,等秦國實力大損之后,我們便推翻了暴秦,光復我楚國的社稷。”
見項羽臉上不耐之色,項梁苦口婆心勸道:“羽兒,為將者,切記不可只有匹夫之勇,亦要有謀略,唯有謀略,才能幫助人成就大業…”
“古往今來,王侯將相數不勝數,可是終究沒有幾人能夠存于史冊,能夠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業,其根源便是在于…”
“知道了…知道了!”項羽旋即起身,朝門外走去。
對于項梁的這些說詞,項羽耳朵都要快聽出繭子來,于項羽而言,從始至終只有一件事能夠感到興奮,就是舉兵推翻暴秦的那一刻的到來。
見項羽如此,項梁亦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對于自己這個侄兒的性子太過了解了,知道自己的這一番話語項羽又是沒有聽進去。
項梁亦是知道,項羽天生的武力,給他帶來的太多好處以及優勢,故而,謀略便成為了項羽唯一的短板。
可是,項羽對于這一點并不在意,在他的眼中,項羽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憑借拳頭打天下,根本不需要什么謀略,這是對自身的信心。
而此時,在有著千里之遙的陳縣,另外一場精彩的戲份開始上演。
陳縣作為曾經楚國的都城,可以說其中云集著反秦復楚的龐大力量,堪稱是反秦聯盟的據點。
其中,就比如最為出名的魏國名士張耳,陳余就隱身在陳縣之中,改用了化名,在這里做了一個小吏。
除此以外,還有魏國的魏咎,也是停留在這里,當然,還有最重要的兩個人物,陳勝、吳廣亦在此做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