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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白手套烏倮

  匈奴王庭的勢力悄然發生著轉變,對于頭曼的不滿已經越來越多,而冒頓的聲望也是漸漸高漲。

  可以預見,這個冬天,匈奴王庭的臺階下又會多出一些鮮血。

  只是在這般情況下,冒頓卻是蟄伏了起來,仿若沒有察覺一般。

  回到大帳之中的冒頓,并未對王庭之中那些釋放好意的人抱以好感。

  冒頓知道,這些人不過屬于墻頭草,根本靠不住。誰強便倒向誰,故而,冒頓認為,即便是將這些人晾一會兒,也是無事。

  而他則是有著更緊要的事情要去做。

  “稽鬻。”冒頓呼喚出了一個名字,門外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走了進來。

  “父親,召喚兒臣,有何吩咐?”稽鬻腰桿挺直,雖是十四五歲,可身體卻顯得很是精壯。

  這便是歷史上在冒頓死后,繼承匈奴單于之位的老上單于。

  如果說匈奴在冒頓的手中崛起,那么在老上單于手中,就到達了頂點,成為了東北亞這一塊的巨無霸。

  匈奴在老上單于之時進入了全盛時期,執行雙頭鷹政策,南打漢室,腳踢西域。

  只不過,此時的稽鬻還只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即便是他的父親冒頓還沒有開始在匈奴王庭之中獨掌話語權。

  稽鬻對于自己的父親冒頓十分崇拜,在稽鬻的眼中,父親充滿智慧,且非常勇武。稽鬻認為只有自己的父親才配做匈奴的單于,帶領匈奴走上崛起之路。

  而對于頭曼,稽鬻保持著和冒頓一樣的態度,所謂恨屋及烏,頭曼喜歡小兒子,不喜歡冒頓,認為冒頓未來會成為他小兒子繼承單于之位的障礙,自然對于稽鬻,也不是十分喜歡。

  冒頓對于自己這個兒子,喜愛非常,雖然稽鬻只有十四五歲,可是冒頓卻發現這個孩子與自己格外的相像,不管自己做出什么決定,稽鬻總是能很快明白自己的用意。

  故而,對于這個兒子,冒頓培養起來也是十分的用心。

  冒頓道:“稽鬻,你即刻出發,帶人和烏倮接觸一下。”

  “烏倮那個小人,父親何必要我去見他?”稽鬻皺著眉頭,道:“他是個不守信用的家伙,這一次若非父親臨時改變主意,我匈奴只怕損失會更加慘重。”

  冒頓搖了搖頭,知道稽鬻現在看待事情還有些稚嫩,道:“烏倮的確是一個不可靠的家伙。”

  “他會將我們匈奴的情況告訴秦軍,可同樣,從他那里,我們也可以獲知秦軍的虛實。”

  “這一次,出塞的秦軍的裝備很是奇特,據說裝備上這些騎具的秦軍,騎術上已經絲毫不弱于我們,且能在馬上做出種種許多高難度的動作。”

  冒頓走到一處,將一樣東西拿到稽鬻面前,道:“這是我派人前去東胡與秦軍交戰之地撿到的。”

  出現在稽鬻面前的是一個半圓形的東西,剛好可以將腳伸進去。只不過,這件東西卻是有些壞了!

  扶蘇當日為了加快速度追擊東胡主力,對于這些壞了的東西只能下令選擇拋棄,減輕負擔。

  卻不想讓冒頓派人給撿了回來。

  “還有這個。”冒頓再度拿出一物,這一次卻是一個U型的鐵片。

  “稽鬻,我聽巴休烈說過,秦軍的人數并沒有多少,可是他們的馬蹄聲與尋常馬蹄聲相比,重了三四倍不止。”

  “我想其中緣由可能就在此處。”

  稽鬻略作思考,道:“父親的意思是要我帶人去找烏倮,將這些事情打探清楚?”

  冒頓臉上浮現出笑意,自己還未說出意圖,稽鬻已然猜的八九不離十。

  冒頓點了點頭,道:“不僅如此,你不僅要將秦軍的新式裝備打探清楚,還要想辦法看看是否能夠換取秦軍的裝備。”

  “我匈奴的騎兵裝備與秦軍相比,實在是太差了!”

  冒頓心中亦是對那些秦軍所配備的軍械裝備有些眼熱,若是能弄回來一部分,為秦軍列裝,對于匈奴而言,實在是太過美妙了!

  冒頓有著信心,如果匈奴能夠列裝秦軍那些甲胄和兵器,那么匈奴未來一定可以一統草原。

  憑借著這些軍械,匈奴將會無往不勝!

  “若有可能,你還要盡量打探秦軍這次出塞的那支神秘部隊的情報,我有預感,未來我匈奴早晚會對上這支秦軍。”

  稽鬻忽然想到了什么,道:“父親,我前去和烏倮聯系,會不會影響父親你在王庭中的計劃?”

  冒頓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道:“這次效忠他的主力盡失,他憑什么還繼續坐在單于這個位置上?”

  “拉他下來,不過是早晚的事!”

  “稽鬻,你放心,王庭之中,絕不會有事。”冒頓對此頗為自信。

  顯然,冒頓認為,頭曼如果不是匈奴的單于,壓根沒資格進入他的視線,而如今的頭曼,還有什么?

  稽鬻見冒頓臉色,亦是浮現出笑意,道:“如此說來,稽鬻回來之后,父親就會是匈奴的撐犁孤涂了!”

  “稽鬻在此先恭賀父親。”

  父子二人在這營帳之中,皆是發出笑聲。

  “稽鬻,此去你還要小心為上。”冒頓仍是有些不放心,最后叮囑道:“烏倮那個家伙,并不可靠。”

  “孩兒知道,還請父親放心。”對于烏倮,稽鬻早就有些看不順眼。

  以往,在匈奴王庭之中,依仗著可以給匈奴運輸糧食,鹽巴這些東西,對匈奴的東西大肆壓價。

  一張羊皮,往往是被烏倮以極為低廉的價格買走,而換來的鹽巴,糧食這些東西,卻是少的可憐。

  從一開始,稽鬻便是對烏倮產生了防備的心思。這樣一個精于算計的商人,絕對不是一個可以信任之人。

  “稽鬻,若是能夠換取一些秦地的物資,價格高些也是無妨,你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孩兒明白。”稽鬻自是領會了冒頓的意圖。

  扶蘇看著面前的烏倮,卻是有些頗不好意思,直到現在,烏倮才被放了出來,解除了控制。

  自草原回來之后,由于各種各樣繁雜之事,扶蘇亦是忘了在開戰之前,命人將烏倮給軟禁起來了。

  不過說起來扶蘇心中亦是有些惱怒,這一次秦地之所以遭受如此大的損失,烏倮情報不準是有很大原因的。

  扶蘇亦是知道,這件事不能全怪烏倮。戰爭的變化形勢是多樣的,往往一個很小的因素,都會造成巨大的影響。

  匈奴的進攻方向的改變,完全是無法預料到這種情況的,能夠提前為秦軍示警,烏倮已然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了。

  只不過扶蘇卻是不能表露出絲毫這種意思,在扶蘇眼中,烏倮這種商人,你要是給他三分顏色,他就敢開染坊。

  見扶蘇板著一張臉,烏倮心中亦是十分的忐忑,雖然他已經知道這一仗已經打贏了,而且就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這位扶蘇公子打贏的。可是,他亦是知道這一次他提供的情報出了很大的問題。

  烏倮吞咽了一口唾沫,道:“公…公子,此次胡人突然改道,臣委實不知啊!”

  “臣若是知道,必然第一時間告訴公子,也免得我秦軍將士損傷如此慘重…”

  “行了!”扶蘇冷哼了一聲,道:“此次我秦軍大勝,暫且不追究你的罪過,只不過下一次…”

  “絕不會,絕不會。”扶蘇話未說完,烏倮便急忙應承下來。

  扶蘇瞥了烏倮一眼,道:“此次,我找你是因為秦軍歷年來積攢了一批老舊的軍械盔甲,我意是交由你來處置。”

  “這個…”烏倮略顯遲疑。

  的確,這是一個極好的發財機會,可是,這同樣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差事,以往烏倮知道這件事情,草原上那些胡人也是幾次三番想要這樣的軍械甲胄,可是烏倮始終沒敢干。

  平日里往草原上走私一些鹽巴,糧食這些物資也就算了!可要是走私軍械盔甲,那可就是通敵。

  烏倮知道界限在哪里,這件事要是發了,始皇帝是絕不會饒了他的。

  烏倮悄悄看了扶蘇一眼,道:“公子,此事陛下知道么?”

  扶蘇輕咳一聲,道:“我還未來的及向陛下稟明此事。”

  “不過此事是我與蒙恬將軍同意的,請烏倮君盡管放心。若是出了事,自有我和蒙恬將軍擔著。”

  烏倮頓時感到無語,這一個是掌管著大秦三十萬兵馬的將軍,一個是陛下的長公子,就算是陛下要降罪,這二位也可以在極大程度上豁免罪責。

  可是自己憑什么?想到此處,烏倮便欲拒絕。

  扶蘇見狀,道:“烏倮君,我不妨告訴你,此事我一定會稟明陛下,現在你答應本公子,這樁美事就是你的,我許你抽取一成利潤,可你若是不答應,日后你想摻和這件事,只怕也是癡心妄想。”

  “一成利潤?”烏倮“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冷氣。

  別看這只是一成利潤,可軍械甲胄交易素來就是暴利,尤其是此時草原上的胡人極度短缺的情況下。

  就算是一成利潤,也已經是一個極為龐大的數字了!

  扶蘇頗有些無奈,這件事他起初亦是和蒙恬說過,當時蒙恬自然是嚴厲拒絕,亦是有些想不通扶蘇為何腦海中會出現這種想法。

  在蒙恬想來,這些軍械甲胄賣給胡人,日后對付胡人,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扶蘇為此頗為費了一番嘴皮子,才將蒙恬說服。

  這其一,這些青銅制式的軍械盔甲已經被秦軍淘汰,放在庫房中,就算是放上一百年,也是一個子都不值。

  可若是將這些盔甲軍械全都賣給胡人,那自然是可以套取大利。甚至從胡人那里獲得優良的馬種也不是不行。

  須知,在此之前,就算是流入秦地的公馬,也是被閹割過的。

  秦國以養馬起家,可是,秦國所飼養的乃是中原馬,相比起草原馬,中原的馬匹更加溫順,以往六國之間打生打死自是看不出什么差距。

  可是一旦與胡人對敵,中原的馬匹劣勢就顯現出來,草原上的馬匹明顯沖勁更大,戰場上所產生的的破壞力更強。

  為此,對于草原上優良的馬種,大秦一直是一種渴求的態度。

  而其二,扶蘇將軍械甲胄賣給胡人自是沒有懷著什么好心思的,扶蘇自從草原回來之后,便已然預感到草原上在接下來一段時間內,將進入洗牌階段。

  其中,匈奴和東胡的變動將會最大,一旦草原部落之間發生戰爭,那么,這些軍械甲胄的流入,必然會使得戰爭更加白熱化,而且趁機抬高兵器甲胄的價格,也是極好的一路棋。

  后世的三角貿易,不就是不斷挑撥兩個部落之間的爭斗,從中獲利,然后為歐洲的資本主義完成了原始積累嘛!

  而美帝兩次世界大戰之時,不也是雙方面賣軍火,掙的盆滿缽滿,才坐上了世界第一的寶座的嘛!

  如此罪惡般的行徑,只因為他們是勝利者,只需要流下兩滴鱷魚的眼淚,給出一些假惺惺的補償,便已然沒有多少人提及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樣的情景正是扶蘇想看到的,扶蘇清楚,自己這一次回到草原之后,很長的時間都無暇應對草原上的事情,他要集中精力對付那些隱匿在民間的山東六國余孽。

  這樣的隱患不拔,對于大秦來說,始終是一個可能隨時爆炸的定時炸彈。

  而這樣的臟事扶蘇和蒙恬自是不會親自去做,他和蒙恬只能讓烏倮去將這樣的臟事干完了!

  即便是后世史書寫起來,扶蘇完全可以將責任一股腦兒的推給烏倮,至于他和朝廷,全程都是小白兔一般天真無邪,壓根不知道這件事。

  扶蘇見烏倮有些意動,當即趁熱打鐵道:“烏倮,此事籌備還要一些時間,我已然接到父皇的詔命,這兩日便會動身返回咸陽。屆時自是會向陛下稟明此事,到時即便陛下不允,停下來便是。”

  扶蘇的話語對于烏倮來說,著實有著一種別樣的誘惑性,烏倮深吸了一口氣道:“臣但憑公子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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