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陽城外,匈奴人如同螞蟻一般,攀附著云梯,不斷向沮陽城頭涌去,沮陽城下,匈奴的射雕者不斷從背囊中抽出箭矢,向城頭射去。
地上的尸體被清理到一旁一層又一層,而城頭上的秦軍,臉上布滿著黑灰和血污,機械的將城頭的磚石朝城下砸去。
墨楚一劍刺向一個剛剛登上城頭的匈奴人,然后將他的尸體從城頭扔了下去,下面云梯上面三四個胡人因此也被砸了下去。
當那具尸體落地,頓時有幾個匈奴人爭先恐后的去爭奪這具尸體。
按照匈奴的規矩,如果有人站死,誰能奪回他的尸體,將他帶回草原,便可以繼承他的遺產。而方才死的那一個,則是匈奴里面一個掌管百饒低階軍官,
旁的一些人看不上,可對于一些底層的士卒來,可就是一塊大的肥肉。
墨楚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看到城頭上越來越多的地方已經被胡人突破,胡人不斷從云梯山攀爬到城樓上。
這一次,他感覺的出來,胡人比之前瘋狂了無數倍!
仗打到這個程度,匈奴饒損失也不,可是,這一次匈奴的指揮者卻并沒有命令撤退。
“墨楚,東關已經破城了!”韓斌喘著粗氣,來到了墨楚面前。
“殺退他們,奪回東關。”墨楚揮舞手中利劍,再度將一人斬下。
“郡尉,南關也快不行了!”
沮陽城各處皆是告急,可是,墨楚已然無兵派往各處,但凡能拿起兵器殺敵的,都已經被他動員到了這城頭上。
距離墨楚不遠處,已然有士卒眼中露出決絕之色,將三兩個胡人推到城墻邊,然后縱身抱著兩個胡人跳到城下。
韓斌臉上露出痛苦之色,道:“墨楚,沮陽城我們守不住了,最多再有兩個時辰就會被破…”
“韓斌,命令你麾下的士卒到城關集合。”
“墨楚,你要干什么?”望著墨楚眼中的瘋狂之色,他不知道墨楚接下來會做出怎樣的瘋狂之舉。
“沮陽城既然守不住,那我們不守了!”墨楚揮舞著手中利劍,道:“我要帶他們出去反攻。”
“只要我死了,立即讓郡守舉火焚城,絕不能給胡人留下任何一件有用的東西。”
沮陽的城關下,八百名秦軍士卒整齊肅穆的站在這里,雖然他們身上的盔甲已經破爛,雖然他們手中的兵刃有些已經缺了刃,雖然他們身上布滿了血污,顯得狼狽不堪,可只是站在那里,便已然聚集了一股令人心驚膽戰的力量。
墨楚掃視了這群人,其中有他熟悉的,也有他只是見過寥寥數面的,可在這一刻,都聚集在了這里。
“大秦的將士們,明年的今,就是咱們的祭日。你們放心,朝廷不會忘記我們,公子也不會忘記我們,你們的妻兒老,有不少都在城中,城若破,他們沒有一個能活著。”
“若是你們有誰怕死,盡可以走到一邊去,剩下的,隨我出城殺擔”
“打開城門。”墨楚話語果斷,眼中露出決絕之意,道:“隨我殺!”
八百秦軍,自城關魚貫而出!
此時在城外攻城的匈奴人心中大駭,未曾想到,此時城門竟然會打開,而后從其中殺出一支如此彪悍的秦軍。
為首的那人更是有如殺神一般,一路上的胡人猶如被砍瓜切菜一般,橫掃了一路。
城墻上的壓力在墨楚等人殺出之后,壓力驟減,無數胡人則紛紛朝著墨楚這一支秦軍聚集而來,奮力絞殺這一支秦軍。
連殺四五人之后,墨楚目光瞥見匈奴的大纛王旗,上面繪著應龍圖案。旋即劍指大纛,高聲喝道:“兄弟們,匈奴的單于在那里,給我殺!”
隨即帶著八百名秦軍將士直奔匈奴的大纛王旗,一路上銳不可當。
無數匈奴人來到墨楚這一支秦軍面前,試圖阻擋這一支秦軍,可是剛剛組織起來,便已然被這支秦軍殺穿,陷入了混亂。
待組織起來,想要再度趕上之時,已然被己方的士兵阻擋住,難以真正威脅到這支秦軍。
頭曼臉上露出駭然之色,他親眼看到那秦軍為首的那人幾次倒下,可是又奇跡般的幾次站了起來,大殺四方。
每一次手臂的揮動,利劍的揮舞,至少都要帶走兩名匈奴的士卒。
而伴隨著時間的推遲,墨楚這支秦軍卻是越來越逼近頭曼所在的位置。
巴休烈從前陣退了下來,急忙跑到頭曼身邊,道:“撐犁孤涂,我們快撤吧!”
“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場中神勇的墨楚給予了匈奴人極大的震撼,無數匈奴人眼眶之中露出驚懼之色,看著墨楚的眼神,滿是敬畏之色。
不少匈奴人待在原地發呆,而有一些則是陷入了恐慌之鄭 頭曼見狀,咬牙切齒嘆了一口氣,旋即命令后撤。
伴隨著匈奴王旗這一動,整個匈奴的騎兵徹底陷入了潰敗之鄭 所謂兵敗如山倒,莫不是如此。本來匈奴的軍事結構就非常粗陋,打仗之時毫無章法,勝則一擁而上,敗則作鳥獸散。
這亦是給了墨楚以可乘之機,故而,墨楚領著八百秦軍在匈奴之中大殺四方,生生攪亂了匈奴的陣型,而墨楚這支秦軍,卻并未被匈奴絞殺殆盡。
在遠處的東胡王看到這一幕,看著場中瘋狂屠戮的秦軍,心中的震撼并不比頭曼心中少多少。
只不過,東胡王心中亦是暗罵頭曼無用,明明奪下沮陽城已是近在咫尺,可是,眼下的局面卻是鬧成這副樣子。
潰散的匈奴士卒已然是慌不擇路,亂作了一團,即便此時,東胡王想要派出軍隊,接替匈奴繼續攻城,或是絞殺墨楚這一支秦軍,都已然是不可能了!
在他們之間,是無數混亂無序的匈奴人,除非此時東胡王選擇連同匈奴人一起消滅。
可這個時候要是這么做,無疑是一種找死的行為!
姑且不論城上的秦軍看笑話,單單就是如今尚在秦地,便不能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