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韓成和韓王信,扶蘇眼中透著寒意,從未想到,僅僅是一個洛陽,就隱藏著如此多的反秦勢力。
韓、趙、魏三晉勢力都云集在了洛陽,這洛陽的局勢,可是不容樂觀啊!
扶蘇也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勢單力薄,僅僅憑這云溪客棧以及師阜手下的這些人,可遠遠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看著韓王信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扶蘇若有所思。
子渝悄悄走到扶蘇身邊,道:“公子,若有可能,我們是否可以將此事稟報陛下,交由陛下裁奪。”
扶蘇搖了搖頭,對于嬴政的性子,扶蘇雖說不敢說有十全的把握,可嬴政知道此事之后大概的反應,扶蘇還是猜得出的。
只怕是洛陽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牽連不少無辜,而這些反秦的勢力則會紛紛轉入地下,即便損失了一些力量,那也是無傷大雅。
陳余這些人,對于秦廷的動作實在是太過敏感,而洛陽的基層又被陳余腐蝕殆盡,想要依靠洛陽的官僚系統將陳余他們擒拿歸案,只怕是前腳命令剛剛發下來,后腳就已經擺在了陳余的案頭上了。
隨后,就是陳余這些人人間蒸發,再也尋覓不到蹤影。
如果最后是這樣的一個結果,那么,這場洛陽之行,對于扶蘇來說,將是毫無意義。
“子渝,如果依仗墨家的威名,在洛陽可以得到多少游俠的投效?”扶蘇驀然問道。
在扶蘇想來,既然韓王信他們可以因為利益,來選擇和自己結盟,那么,暗藏在洛陽地下,一定還有不少這樣個人,如果妥善利用這股力量,對于打擊陳余他們,將是大有可為之事。
以往那些游俠或是攝于陳余他們的名聲和勢力,或是因為無人來挑這個頭,所以,最后的結果往往就是成為了一盤散沙,對陳余這些人構不成威脅。
而如果以墨家的威名,將這些人整合在一起,那么這些人就不再是一盤散沙,完全可以做到和陳余他們分庭抗禮。
“公子,此事墨家從未做過,因此,子渝也不知道墨家在這洛陽號召力如何?”
扶蘇點了點頭,盡管不排除有人腦子一熱就來投效自己,可同樣,也要看到自己等人的實力,才會吸引更多的人來投效自己。
看來,韓王信密報給自己的這批貨物不得不劫了!
下定了決心,扶蘇當即便帶著師阜前往歸云旅舍,察看歸云旅舍的地理位置,到了傍晚時分,方才回到云溪客棧。
按照扶蘇的判斷,這個歸云旅舍現在的舍人(店老板)應該也是陳余的人,交接貨物這樣的行動,陳余不可能在一個不由自己掌控的地點交易。
而歸云旅舍的所處的位置,可以說正和云溪客棧相反,云溪客棧熱鬧非凡,而歸云旅舍恰恰卻是處于荒涼偏僻之所,不過共同的特點是,都是以此掩人耳目。
云溪客棧的熱鬧繁華,形形色色的商旅在此云集,自然成為了最佳的庇護場所,而歸云旅舍,卻是荒涼偏僻,同樣是一處上好的交易之地。
扶蘇旋即便將歸云旅舍中的舍人擒拿起來,拷問之下,果然不出扶蘇的預料,歸云旅舍的確是陳余布置在此處的一處暗點。
隨后,在扶蘇的一番大棒加胡蘿卜之下,扶蘇很順利就讓歸云旅舍的舍人反水了。
夜色降臨,陳余派遣的人率先抵達歸云旅舍,當這波人被舍人引到后面的院子之中時,扶蘇立即率人出現,除了領頭的人,其余的盡數死在扶蘇的手下。
對付這波人,扶蘇并沒有花費太多的功夫,連李左車手下的殺手都折在了扶蘇手里,陳余又怎么會派出比這樣還要厲害的陣容來進行這筆交易。
“舍人,你看到了,這些人可都是因為你而死,如果你的主公陳余知道這件事,你猜你會是什么下場?”扶蘇看著一旁滿頭大汗的舍人,笑著將這段話說了出來。
扶蘇繼續說道:“如今你只剩下一條路,就是和我們一條道走到黑,你要是還有什么別的心思,這偌大的天地,可就真沒你的容身之所了。”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舍人連連應諾。
扶蘇知道,到了此刻,他才總算將面前這個舍人綁上了自己的戰車,若不是看之前這個舍人有些油滑,扶蘇斷然不會如此做。
可扶蘇同樣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眼下可沒有時間和這個小小的舍人糾纏,以最快的速度,讓他為自己所用,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為此,扶蘇即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扶蘇也在所不惜。
將客舍略微收拾了一下,扶蘇則是立即安排師阜埋伏起來,而子渝,則是留在云溪客棧,畢竟,云溪客棧之重要性,對于扶蘇來說,不言而喻。
當一陣車馬聲響起,扶蘇知道,今晚的目標總算是出現了。將這群人引進自己所設的埋伏圈,扶蘇見時機出手,立即出手,刀尖劃過為首那人的喉嚨,將其斃命。
隨后,師阜見扶蘇動手,也率領眾人殺將出來,將運送貨物之人全數干掉。
事情進展的順利,超乎扶蘇的想象,扶蘇也知道,能做到這個地步,還是多虧了韓王信那個消息。
正是因為運送糧食之人從未想到消息會泄露,而在扶蘇的一番布置之下,戒備之心更是大大降低,才如此輕易的被扶蘇得逞。
“清點貨物,我們出發。”
“諾。”扶蘇一聲令下,隨行的十幾人皆是發出振奮之聲。
一次又一次走向勝利,沒有什么比這個更可以激勵士氣了。跟著扶蘇的這些人,都是從前師阜的手下,在運貨行中,朝不保夕。
清晨,扶蘇一行人回到了云溪客棧,見云溪客棧無恙,扶蘇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畢竟,昨晚的行動,他將云溪客棧的守衛力量抽調了十幾人走了,云溪客棧,守衛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