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下方一干文武大臣,嬴政內心也是暗恨不已。這么多人,居然一個人都不能馴服烈馬,振我大秦聲勢?
巴休烈那時不時揚起的嘴角,更是讓嬴政覺得自己面子都快丟盡了!
巴休烈站了起來,道:“陛下,汗血寶馬乃是世間不可多得的良駒,既然貴國找不出一個真正能馴服這匹馬的勇士,還是讓本使將寶馬帶回草原,為他尋找一真正主人。”
巴休烈身體微微一側,行了一個禮節。
無數武將聽到巴休烈身旁侍者翻譯的話語,黝黑的臉上都被臊的羞紅,偏偏還無話可說,這就是技不如人!
倘若之前能有一位大秦的將士將寶馬馴服,他們這些大秦的將官何至于受到如此羞辱?
而他們卻還反擊不得,要是對巴休烈做出一些什么小動作,反而更會被這些蠻夷譏笑大秦心胸狹隘,遠不如他們草原漢子胸懷寬廣。
李斯那一側的文官看到巴休烈如此猖狂,眼中已是冒出了一陣陣火花。
這時候士大夫的國家榮辱感還是十分強烈的,六國滅亡才不過十幾年,大部分的官員士子身上還保留著濃濃的戰國風采。
所謂主辱臣死,面對巴休烈,那些文臣同樣感受了屈辱。只是,巴休烈一席話說的滴水不漏,又作為匈奴的使臣,對巴休烈,他們這些文臣同樣無可奈何!
李斯看著上方的嬴政,兩個手指不斷摩挲著放在一旁的青銅爵,看似平靜,只是李斯在嬴政身邊這么多年,知道此刻嬴政的內心想必如同****一般,早就想要將這個匈奴使臣給弄死了!
看著巴休烈,李斯心中也感覺惡心無比。雖然巴休烈此舉對大秦并沒有造成什么傷害,可是,這樣的舉措,卻是狠狠的給了秦廷一個耳光。
嬴政不禁有些想念鎮守北疆的蒙恬,如果蒙恬在這里,這些蠻夷誰還敢如此放肆?
見到氣氛已經快要降到冰點,扶蘇正欲上前,忽然看到自己身側氣鼓鼓的陽滋,眼前頓時一亮,喃喃自語道:“或許這番話讓陽滋來說,效果更好。”
將陽滋喚來,扶蘇道:“小妹,那匈奴使臣氣焰如此囂張,你想不想教訓一下他?”
陽滋雖然天真爛漫,可同樣也十分聰慧,先前巴休烈明著是要帶汗血寶馬歸國,可實際上卻是譏笑大秦無人。這一層意思,陽滋自然一看就懂。
一直以來,在陽滋心目當中,大秦一直是無敵的存在,大秦的將士是英勇的代名詞,大秦的能人是數之不盡的,可今日區區一匹烈馬,居然讓大秦顏面盡失,這不禁讓陽滋有些氣急。
此刻聽到扶蘇有辦法教訓匈奴使者,立即問道:“大哥,你有什么法子?”
扶蘇見陽滋如此,當即在陽滋耳邊耳語了幾句。陽滋聽完,不禁笑了起來,旋即出列,站在了眾多大臣面前。
“陽滋,你有何事?”見到是自己心愛的女兒,嬴政盡管此刻心中不快,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道。
“啟稟父皇,女兒有一法子可以馴服這匹烈馬。”
此語一出,宛若石破天驚!
那么多大秦的將士都折在這里,眼下這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孩兒竟然放言可以馴服這匹烈馬,這樣的言語自然紛紛讓人心中難以相信!
李斯看著場中的陽滋臉色自信的神色,這份自信似乎與那位扶蘇公子是如出一轍啊!
貌似剛才陽滋就是從扶蘇那兒走過來的!
莫非真的有什么法子可以馴服烈馬?
想起扶蘇前兩番在朝堂之上堪稱奇跡的表現,李斯心中對陽滋接下來要說什么不免產生好奇。
巴休烈看到站出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居然揚言有法子可以馴服汗血寶馬,心中不免嗤笑一聲。
若是真的有法子,難道之前大秦的皇帝不會用?這會兒想出來的辦法,左右不過是應急之用,強撐顏面而已。
巴休烈對身邊的侍者問了兩句,方才知道站出來的是大秦的公主陽滋。看到陽滋的姿色,巴休烈不免心中一蕩。
旋即,心中也在暗自思忖是否替單于向秦皇求親,面前這位陽滋公主,似乎就十分合適嘛!
盡管巴休烈認為頭曼單于有些軟弱,但心中依舊處于搖擺的狀態,并沒有做出決斷。在沒有下定決心之前,巴休烈依舊會好好的按照頭曼單于的吩咐去做。
“陽滋,你有什么法子?”嬴政漫不經心的問道。顯然也不覺得陽滋能真正說出什么好的辦法。
“女兒只需要三物便能馴服此馬,一是鐵鞭,二是鐵錘,三是匕首。”陽滋恭敬答道。
聽到這樣的答案,嬴政心中不免生出疑惑,問道:“你要此三物何用?”
陽滋掃視了群臣一眼,昂首道:“我先用鐵鞭擊打它,以此作為警告,如果此馬還是不服,我就用鐵錘砸它的腦袋,如果它還是不服…”
陽滋掃了巴休烈一眼,接著說道:“那女兒就用匕首割斷它的喉嚨。”
走到巴休烈面前,陽滋問道:“匈奴使臣,你以為本公主的辦法如何?”
感受到陽滋冰冷銳利的眼神直視著自己,巴休烈不禁被嚇的退后了兩步,任誰都感受的出眼前這位公主話語中的殺伐果斷,真是不可思議!
見巴休烈如此窘態,嬴政心中頓時舒服了不少,不過,大國的姿態還是要表露出來的。
嬴政大笑了幾聲,道:“陽滋,如你所言,這匹良駒不是被你刺死了嗎?”
“父皇擁有四海,天下九州之地盡為父皇統屬。良駒駿馬,本為父皇所有,正可為父皇騎乘,馴服了則罷了,若是不服,留之何用?”
“這說話的風格和扶蘇公子如出一轍啊!”李斯在心中暗暗感嘆,如果這句話真的是扶蘇公子授意陽滋說的,那么…
李斯偷偷瞄了一眼上首的嬴政,那扶蘇和當初自己初次見到的嬴政是何其的相似!
性格之剛烈,手腕之狠辣,簡直就是驚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