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低頭
聶唯放下大衣，接起了電話。
“聶唯，有空么，能見個面么，我想和你聊點事兒。”張冀中開口就很主動。
“當然，我這邊也剛下班，您說個地址。”聶唯沒有推辭，爽快的答應道。
“那就在和光路東口一家叫做閑來雅趣咖啡館的地方見面好了，這家店是會營業到零點的。”張冀中沒有思索的就報出了地址，顯然早就考慮好了見面的地點。
“一會見。”掛斷電話，聶唯拿起大衣穿好，走出門外，對著等候的羅凱說道：“先帶我去一趟和光路東口一家叫做閑來雅趣的咖啡館。”
“這么晚，有約么？”羅凱一邊點頭，一邊疑惑的問道。
“張。”聶唯說了一個姓，羅凱立刻就明白了，然后一樂，笑著猜測道：“該不是來求饒的吧，看來劇組那邊反應挺迅速的嘛。”
“電話里沒說，我覺得有一部分原因，但可能還有別的事兒。”聶唯回答道。
“別的事兒？還能有什么事兒？”
“我現在也不知道，去了聊過了才知道，好了，你也別猜了，先把我送過去再說。”聶唯拍了拍羅凱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想了，就他這腦袋，估計給他一個月的時間都不一定能想出來原因。
半小時后，羅凱把車開到了咖啡廳門口停了下來，聶唯帶著口罩下車，閑庭散步般的走進了咖啡廳。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咖啡廳里已經沒有什么人了，聶唯打眼望去就一對小情侶坐在角落里貌似卿卿我我，對聶唯這位剛進屋的客人只是抬頭瞄了眼就沒太在意。
聶唯沒有直接找座位坐下，而是找到服務員，問了下張冀中來沒來。
服務員和店長此刻倒是認出聶唯了，幾個小女孩眼睛亮的跟汽車的大燈一樣，目光緊緊的盯著聶唯的半張臉，連眼睛都舍不得眨。
店長到是穩重一些，但明顯也有些激動，還特意過來和聶唯握握手，這明明就不是對待普通客人的態度嘛。
好在激動也只是一小會，這家店的服務還是挺好的，很快就有服務員站出來帶著聶唯去二樓，張冀中已經來了，正在樓上的雅間等候。
就在聶唯走在樓梯口的時候，隱約聽到身后柜臺那邊傳來了興奮的議論聲。
“真的是聶唯啊，眼睛好亮啊。”
“嗯啊，就像是黑瑪瑙一樣，眼睛太漂亮了。”
“鼻梁也好挺，身材也好好，太帥了。”
“哎呀，一會要是能要張簽名就好了。”
聶唯笑了笑，跟著服務員的步伐，很快來到了二樓一個雅間的門口，隨著服務員敲響房門，里面也立刻傳來了張冀中的聲音。
“謝謝。”朝著服務員道了聲謝，聶唯走進包廂，卻發現包廂里不光有張冀中，竟然還有一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人。
聶唯想象中張冀中或許會帶著人來，但應該帶于敏才對，為什么會帶一個女人過來呢，聶唯有些搞不太懂了。
或許是發現了聶唯眼中的疑惑，張冀中主動朝著聶唯介紹道：“這位是我媳婦，樊欣，也是央臺的一位編導，《東方時空》知道吧，就是我媳婦做的。”
聶唯看得出，張冀中介紹妻子的時候，臉色充滿了得意，也難怪，這位樊欣長相清純，又做的是幕后工作，和張冀中顯然是有共同語言的，再加上妻子的工作成績如此優秀，能征服這么一位成功的女性，是很能滿足一位男性的征服欲的。
而張冀中介紹過后，樊欣也主動和聶唯握了下手，說道：“你好，朗坤導演在央臺沒少夸你，說你是做節目的天才，要不是你在演員這方面太成功了，我想央臺一定會立刻把你挖過來。”
聶唯謙虛的同時，也在心里評價這個女人，會說話，還很會拉關系，她不一定和朗坤很熟，但借著朗坤的名來贊美聶唯，無疑是一個拉近雙方關系的好方法。
“張叔，沒想到你還金屋藏嬌呢，嫂子這樣貌完全可以做大明星了。”聶唯開玩笑的說道，順便贊美一下了樊欣，畢竟有來有往么。
不過看這笑靨如花的樊欣，聶唯忽然覺得這位的名字很耳熟，自己似乎在哪里聽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腦中思索了片刻，忽然一亮。
他終于想道在哪聽過這個名字了。
一片大森林啊，呵呵，聶唯差點沒笑出聲，不過他心理素質過硬，這笑意硬生生的被他忍住了，對面的兩人絲毫沒有察覺到此刻聶唯內心的想法。
“樊欣和我其實在零二年就領證了，不過那時候忙，沒空辦婚禮，所以一直耽擱了下來，這不剛拍完《神雕俠侶》，我也正準備休息一陣，趁著這空閑的功夫，我就想給樊欣補一個婚禮。”說到這里張冀中牽起了樊欣的手，一臉深情的望著她。
樊欣的表情帶著一絲嬌羞，也不說話。
聶唯看得出這時候兩人感情確實很好，但恐怕張大胡子未來怎么也想不到他們之間會鬧到那種地步吧。
“恭喜恭喜。”聶唯收起思緒，第一時間恭喜道。
“聶唯，有空來參加我們婚禮么，半個月后。”張冀中顯然有備而來，直接拿出了請柬遞給聶唯，而樊欣那邊也從包包里掏出了一個看似糖果盒的東西，聶唯接過來一看，果然是喜糖。
“好，這么大的喜事兒，沒時間我也要空出時間沾沾喜氣。”聶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聽到聶唯的話，張冀中和樊欣都忍不住笑了，張冀中甚至還提了要求，想讓聶唯在婚禮上唱首祝歌，不過這事兒聶唯拒絕了，參加婚禮可以，唱歌就算了。
“抱歉，我出去一下。”婚禮的事兒剛聊完，樊欣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包廂。
當大門重新關上的一刻，張冀中咳嗽了一聲，然后朝著聶唯略帶歉意的說道：“前段時間給你帶來了不便的困擾很抱歉，這種私下的事兒我不清楚，不然一定不會造成現在這樣的誤會。”
一聽這話，聶唯就知道主戲來了。
張冀中的姿態擺的很低，這都源于聶唯的身份背景所產生的威懾力，就像是聶唯這一次的反擊，直接就搞黃了自己旗下一個很看好的演員難得的機會，哪怕張冀中不在乎聶唯，但是作為公司的負責人，他也必須承擔責任，不能把事情鬧得更僵，反而影響到了公司的業務。
聶唯沒有回答，而是喝了一口咖啡，張冀中見狀嘆了口氣，心中也不僅埋怨起了于敏做事兒無腦，不然自己用得著向現在這樣低姿態的對待一個小輩兒么，雖然這個小輩兒很不簡單。
“于敏那邊我已經有了懲罰，洪雷那邊我也打了招呼，如果可以的話，我來牽線，聶唯你想什么時候和他見個面，和我說。”
“這就不必了，我們導演已經另有人選。”聶唯開口說道，聽到這話，張冀中不僅微微皺眉，自己姿態都已經放的這么低了，聶唯難道還不松口，非要和自己硬磕么？
不過很快他就松了口氣，因為聶唯剛才并沒有說完。
“于導演這事兒我理解，張叔你既然出手了，什么結果我都接受，這事兒就算是翻篇了。”
“翻篇，當然翻篇了。”張冀中哈哈一笑，親自給聶唯倒上一杯咖啡，倒完后，張冀中看了眼聶唯，然后試探著問道：“那關于小關電影的事兒…？”
“什么小關，什么電影？”聶唯抬頭，一臉迷茫的看這張冀中。
張冀中見狀也是一怔，聶唯難道真不知道？不可能啊，可是看這聶唯那表情，卻沒有絲毫作假的感覺，難道是自己冤枉他了？
聶唯表現的太真了，讓張冀中內心都有些打鼓，但事兒還要說，所以張冀中組織了下語言，把電影換角的事兒和聶唯說了一遍。
“小關是我們公司一位演員，最近在拍你們公司投資的一部戲，可是中途就被換角了，聶唯你是華藝的大股東，能不能幫問問究竟什么原因？”
“竟然有這事兒，張叔你放心，回頭我就問問忠磊哥，他平日里負責公司運營的，肯定清楚。”聶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十分自然的就把黑鍋拋給了王忠磊。
張冀中則是一直盯著聶唯的表情，那從詫異到不解再到最后的坦然，轉變的都相當自然，張冀中根本就挑不出聶唯的假，但心里卻總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這事兒聶唯一定知道。
“長江后浪推前浪啊。”在心里忍不住感慨了一聲，這事兒真假他也不費腦子去猜了，他現在得了聶唯這個保證就夠了。
“那這事兒叔就拜托你了，我等你好消息。”張冀中感謝道。
聊得差不多了，樊欣也在一個恰當的時間點回來了，三人又聊了會，眼看著時間已經快到十一點了，聶唯隨即提出了告辭。
事情解決的很圓滿，張冀中似乎又恢復了和聶唯的親近，摟著聶唯的肩膀到樓下，搶著結了賬單，同時那幾個店員似乎也終于鼓足了勇氣，朝著聶唯要了簽名，聶唯也都滿足了。
“聶唯你的人氣真的是這個。”走出店門，張冀中朝著聶唯豎起大拇指，笑著說道：“《神雕俠侶》肯定成功，就憑你這人氣，至少值兩個收視點。”
聶唯從這話就聽得出，這位現在心情很不錯。
辭別這這對夫婦，聶唯回到了自己的保姆車，羅凱正在玩手機游戲，見到聶唯回來后他一邊收起手機，一邊好奇的看向聶唯。
“張冀中要補婚禮，邀請我去。”聶唯拿出請柬朝著羅凱晃了晃，滿足了他的好奇心。
“張冀中有妻子？”
“嗯，一位央臺的編導。”聶唯回答道。
“那他服軟沒有。”這是羅凱更好奇的一件事兒。
聶唯沒回答，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羅凱見狀也是樂了，很顯然明白了答案。
至于電影角色的事兒，聶唯壓根就沒和羅凱提，聶唯心里早就有打算，打我一棒子給個甜棗就想讓我放過你，別做美夢了，這事兒黃了就是黃了，日后張冀中哪怕打電話問過來，聶唯也準備搪塞一下就好，不讓對方真的吃一痛聶唯心里會不痛快的。
至于會不會影響以后的合作，聶唯并不在意，在圈里，華藝的能量比冀中文化公司大多了，對方如果想旗下藝人有機會涉足電影圈，想繞過華藝并不容易，而且是越往后越不容易，倒不是說沒電影可演，而是華藝注定要出的是精品，繞過華藝顯然就會繞過很多機會。
很快羅凱就把聶唯送回到公寓，知道時間太晚了，聶唯也沒留羅凱在公寓坐會，讓他快點回家休息了，而送走了羅凱之后，聶唯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回臥室睡覺，而是翻出手機，打給了馬冬。
響了兩聲，電話就接通了，聶唯笑道：“我就知道你這會兒肯定沒睡。”
“我哪兒是沒睡，我這是剛醒好不好。”面對自己的老板，馬冬無情的吐槽道：“老板，又有什么指示呀。”
“就是問問公司情況。”面對馬冬的吐槽，聶唯笑了笑，也不在意。
“機器上周已經全部到位了，員工也招聘的差不多了，攝影師都已經開始體能特訓了，唯一不完美的一點就是咱們這節目什么時候開錄啊。”馬冬提到這事兒就一肚子委屈。
準備了大半年結果被聶唯一直壓著不能錄，這讓馬冬很郁悶。
“快樂，先把主持人團隊組織好，再有一個月，我們就正式開錄。”聶唯說道。
“這事兒準了？”馬冬聽到再堅持一個月就能開錄，頓時興奮了。
“準，肯定準。”聶唯是掐著時間的，之所以推遲，還是超女鬧得，聶唯知道這段時間完全就是超女的天下，什么綜藝拿上去那都是炮灰，而提早錄又放不了，反而會給節目組更大的壓力，倒不如現在壓壓他們，讓他們心里憋著勁。
“行嘞，得您這消息，今天加班我都有勁兒了。”馬冬笑的很開心，聶唯的承諾給了他心里一個保證。
就在馬冬準備掛斷電話的時候，聶唯卻又問了馬冬一個問題，讓這個小胖子露出了意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