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演員的好苗子......個屁啊
驕傲的，積極的，奮勇爭先的，迫不及待的！將“小王八龜”的標簽掛在自己身上。
成年人口中的貶義詞匯在孩子眼里，成為向父親表達親近與崇拜的最樸素的表達。
甄杰誠笑著笑著，便笑不下去了。
多可愛的小丫頭啊！
可惜了，親爹掛墻上了！
再一次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而小丫頭不僅沒有縮回去，反而配合著抬起。
瞇著眼，彎著眉，像一只乖巧黏人的小貓咪。
莫名的親近感油然而生，讓甄杰誠愈發喜愛。
“小朋友，你幾歲了啊？”
“叔叔，我三歲了。”
豁！這么點兒大就能說話這么利索？
和甄好有的一拼啊！
“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朵朵，花朵的朵。”小丫頭歪著腦袋，又補充了一句，“但麻麻總說，是很多花朵的朵。”
花朵？很多花朵？
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看來她媽語文不太好，典型的多此一舉。
“朵朵，叔叔告訴你哈，以后遇到陌生人，不要一個人過去，知道嗎？”
“朵朵知道，麻麻說了，不要和陌生人說話。”小丫頭點點頭，還不等甄杰誠開口，繼續道，“但叔叔不一樣，叔叔像爸爸，像爸爸的肯定不是壞人。”
甄杰誠向來是厭惡被發好人卡的，但此刻居然成就感滿滿。
“那叔叔謝謝朵朵的夸獎。”
“叔叔好好努力，爭取像你爸爸一樣好”
emmm，算了，還是別像了。
不論是短命還是一萬一千歲，都不是啥好玩意兒。
“叔叔，麻麻已經好長好長時間不跟朵朵說爸爸了。麻麻以為朵朵忘了，但朵朵記得麻麻拿著爸爸照片，教朵朵認爸爸。”
“叔叔，爺爺奶奶還有干媽，都不喜歡爸爸。”
“叔叔.”
跟個小話匣子似的，仿佛憋了很久，傾訴欲望格外強烈，一開口便嘰嘰喳喳沒個完。
甄杰誠耐心的聽著，不時的附和兩聲，如同一名敬業的捧哏。
“叔叔，爸爸好高好高的。”
“有多高呀？朵朵。”
“非常非常高，比所有大人都高！”
“叔叔，爸爸的眼睛特別亮。”小丫頭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有一次朵朵夜里醒了，看見狗狗眼睛發光。朵朵覺得，爸爸也就比狗狗差一點兒！”
“那必須的！”甄杰誠豎起大拇指。
得虧掛墻上了，否則面對這么一個閨女，還不得苦著臉點頭稱是：啊對對對！寶貝兒說的沒錯，老子狗都不如！
“叔叔.”
“嗯，叔叔在聽呢。”甄杰誠疑惑道，“朵朵怎么不說了？”
“叔叔，你能抱抱朵朵嗎？”小丫頭嘟著嘴，兩只小手扭捏著纏在一起。再次眨眼，已然從興奮分享變化為可憐兮兮的水汪汪，其中填充著期待，向往嘶！這渾然天成的眼神戲！
干凈剔透的，不摻雜任何痕跡的，層次分明在兩汪明眸善睞中。
還有這肢體語言，生動且自然的情緒過渡，無不透著滿滿的靈氣。
瞎姐看了想自殺，天仙瞅了齜牙花兒！
甄杰誠甚至生出將其簽下來的沖動，然后送入北.中戲好好培養。
“朵朵沒見過爸爸，爸爸也沒抱過朵朵。叔叔，你真的跟爸爸特別像.”
“不用說了，叔叔早就想抱抱朵朵了！”甄杰誠張開胳膊，將小丫頭摟入懷中。下一秒，感覺肩頭微微一沉，赫然是一只小腦袋搭了上來。
隨后是脖子被兩只胳膊環住。
皮膚傳來嬌嫩的觸感，貼著臉蹭來蹭去，洋溢著快活的空氣。
漸漸安靜下來，呼吸也變得平緩。
仿佛一只小獸窩在爐火旁打著盹兒。外邊是風雨交加，而它則是被溫暖與安全感團團包圍。
“朵朵？朵.甄導！”
一個女聲遠遠響起，快步走來。
甄杰誠打量了一圈，有點兒眼熟，好像是蔡伊儂的助理。
“阿姨，對不起，朵朵不應該亂跑的。”小丫頭不舍的松開胳膊。
“沒事兒，下次記住了就行。”說完，看向甄杰誠，“甄導，那我先帶朵朵走了。”
“嗯，去吧！”甄杰誠擺擺手。
“叔叔，再見。”
“好嘞，朵朵也再見！”
目送大手牽小手離去，望著小腦袋三步一回頭，甄杰誠也不由的生出不舍情緒，以至于胡戈走到身邊都沒察覺到。
“甄導，甄導？”
“啊？哦！”甄杰誠回過神兒來，“胡戈，你怎么來了？”
“半天沒見您回來，我就過來瞅瞅。”胡戈笑道。順著甄杰誠方才的目光望去，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很快消失在樓道口，“您剛剛是和朵朵遇著了？”
“嗯，小丫頭招人喜歡，就陪她說了會兒話。”甄杰誠看向胡戈，“怎么，你很熟悉這丫頭？”
“能不熟悉嗎？那可是我老板的干閨女，心頭肉！”
“干閨女？原來這丫頭口中的干媽就是蔡總啊。”
“是的，甄導。”胡戈點點頭，“蔡總可太喜歡朵朵了，也就是朵朵年紀小，否則我們糖人的一姐立馬就得易弦更張。”
“嗯，這丫頭的確靈氣十足，模樣兒也精致，是個好演員的料兒！”甄杰誠贊可道，“蔡總一如既往的火眼金睛啊，好家伙，提前十來年就開始未雨綢繆了。”
“對了胡戈，我聽朵朵說，她沒見過爸爸。她爸爸什么情況，死的這么早？”
“死？”胡戈一愣，“應該.沒死吧？”
“沒死？那她怎么只能通過照片認爸爸？”
“emmm，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胡戈撓了撓頭，“反正粒姐懷朵朵的時候就已經離婚了。”
“粒等等，你說的是孫粒？”
“對啊！”胡戈點點頭，“甄導，你不知道？”
“朵朵又沒說，我哪兒知道！”甄杰誠的眼角顫了幾下。
腦海里，再次重播起先前的對話內容。
“很像爸爸。”
“非常非常像。”
“花朵的朵。”
“麻麻總說，是很多花朵的朵。”
很多花朵？朵朵.多多？
甄杰誠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人猝不及防。
“咳咳咳那什么，離婚也不妨礙見見孩子啊，怎么都不帶露面的？”由磕絆到流暢，甄杰誠的調整非常及時。
迅速打好腹稿，有意無意的引導話題，從胡戈口中套出更多的線索來解開疑問。
“這哥們兒有點兒不地道啊，忒沒責任心了！”
“誰說不是呢？”胡戈感同身受，“朵朵多好的孩子，既聰明又乖巧，擱誰家不得寵成小公主。”
“對了胡戈，這哥們兒哪兒人啊？”
“不知道，聽說是個東南亞的華裔。”
“華裔？”甄杰誠皺了皺眉，追問道，“叫什么啊？”
“也不知道，聽說是姓鄭。”
鄭？甄？
甄杰誠重新點上一支煙，稍微調動了下微表情，配合著肢體語言呈現出吃瓜群眾的觀感。
“你聽誰說的啊？怎么這些事兒在外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我是路過蔡總辦公室時聽見蔡總罵粒姐，嗓門兒有點大，聽到些大概。”說著，胡戈壓低聲音，
“說起來可能您都不信！”
“后續我問蔡姐時，才知道蔡姐也不清楚。”
“蔡姐也就算了，甚至連粒姐爸媽都糊里糊涂。”
“粒姐把保密工作做成這樣，外邊兒自然是沒有動靜。”
頓了頓，
“當然，主要也是因為粒姐平時咸魚慣了，不怎么招蒼蠅的緣故。”
“換成其他女明星，早就被狗仔包圍了。”
“嗯，的確是這樣。”甄杰誠附和道。
話題引導繼續，很快套出朵朵的具體年齡。
逆推出大概受孕時期，正是《不能說的秘密》殺青左右！
巧了，殺青前一晚泡了個熱水澡！
雖然只泡了95，最后5的沖刺階段是重新戴了浴帽的。
但前期少不了漏網之魚！
真相越來越清晰，甄杰誠的心臟也隨之撲通撲通的，越跳越快。
“但怎么說呢？朵朵這么優秀，粒姐也算是有所慰藉了。”沒有察覺到甄杰誠在走神，胡戈仍繼續說著，“等朵朵長大了，還能繼承粒姐的演藝事業。加上蔡總的悉心培養與照顧，肯定擁有光明的未來。甄導，您說對吧？”
“啊？”甄杰誠一愣，下意識道，“對什么對？好好一丫頭，干點兒啥不好，當什么演員啊！”
胡戈：0.0
演員是堅決不能做的。
圈子里烏煙瘴氣！明星們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導演更是各個王八蛋，畜生，寄生蟲。
臟透了！
如果非要進圈，那就做個制片人。
垃圾“導演中心制”早就該退出主流了，制片人才是老大，其他的全是工具人！
甄杰誠想了很多。
越是想停下，越是做不到。
心神不寧的狀態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被甄杰誠以“昨晚喝多了，沒休息好”搪塞過去。
“甄導，要不我現在送您回酒店休息？”
“不用，懶的動。這樣吧，我在你們糖人的會客室歇會兒好了。”
“行！我這就領您過去。”
安靜的氛圍并不能助力甄杰誠平復心緒。
越來越多的面孔浮現于腦海，越來越多的場景開始播放。
孫粒在殺青前一夜的溫柔與放縱。
趴著，撅著。
扶著，坐著。
“杰誠，我就只有一個要求，別忘了我！”
“還有我還有我！”朵不，是多多，突然亂入，“爸爸，也別忘了我。”
“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歡朵朵？”
“爸爸，你為什么不來看看朵朵呢？”
“朵朵想要爸爸抱抱.”
聲音漸漸弱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默。
沉默的程好手里牽著甄好，懷里抱著甄帥，紅著眼眶。
終于，顫著音開口，
“杰誠，我們離婚吧！”
離個屁啊離！這還沒領證呢！
甄杰誠煩躁的撓了撓頭，又使勁兒搖了搖。
哪怕沒法兒將雜緒搖出腦袋，也勢必要給丫搖散！
但除了把腦袋搖的更暈外，并無其他效果。
“屮！這可咋整？”
“得瞞著程好不！是暫時先瞞著程好，后續再想辦法慢慢交代。”
“程好不能動！誰來都不行！”
甄杰誠控制不住自己的小頭，但能管住自己的大頭。
打野和守家，哪個在前哪個在后分的很清楚。
至于孫粒很想狂噴這娘們兒一頓，但一想到小丫頭可憐兮兮的模樣，小心翼翼的期待，秋水盈盈的黑眸，甄杰誠再多的埋怨也隨之消逝一空。
雖然小丫頭說：爸爸是王八龜。
雖然小丫頭強調：爸爸狗都不如。
雖然小丫頭造成誤會：老子照片墻上掛。
但.誰讓她是閨女呢？
“吱呀”
開門聲打斷了甄杰誠的思緒，聞聲望去。
說曹操曹操到，一顆小腦袋探了進來。
“多多，你怎么來了？”
“是朵朵，許多花朵的朵。”小丫頭抿著嘴，顯的很失望，“叔叔，你記錯名字了。”
“好吧，朵朵！你怎么來了？是來找叔叔的嗎？”
“嗯！”
“你怎么知道叔叔在這兒？”
“朵朵問阿姨叔叔走了沒，阿姨說叔叔沒走，要留下來休息一會兒。以前干媽也是在這里接待客人的，所以朵朵就猜叔叔在這兒了。”小丫頭昂著頭，抿著的嘴也噘起來了。
見狀，甄杰誠連忙豎起大拇指，奉上滿滿的情緒價值。
“朵朵真棒！真聰明！”
果不其然，小丫頭收獲夸獎后眼睛都笑瞇了。連帶著陽光也被感染了快樂，于屋內翩翩起舞。
是窗簾在撩撥作祟？
不，是空調出風口在呼呼掀動著窗簾。
是空調中和了燥熱，提煉了明凈？
不，是小丫頭撲閃撲閃的睫毛燦爛了甄杰誠失神的眼，溫柔了躁動的心。
張開胳膊，
“來，爸叔叔抱抱！”
“朵朵，叔叔長的很像爸爸？”
“嗯，特別特別像！”
“你一定經常看爸爸的照片吧？”
“不是。朵朵有的時候能看到，有的時候看不到。”
聞言，甄杰誠一愣，
“為什么？媽媽把照片藏起來了嗎？”
“不是的，麻麻沒有藏爸爸的照片。”小丫頭指了指桌面上的報紙，“朵朵都是從那里找的，有的時候上邊有爸爸，有的時候沒有。”
“你怎么知道那是爸爸？麻麻告訴你的嗎？”
“麻麻好久好久之前告訴過朵朵，后來麻麻就不說了。麻麻以為朵朵忘了，但朵朵沒全忘。翻到爸爸后，朵朵就全部記起來了。”
甄杰誠越聽越不是滋味兒。
仔細的打量著閨女，任何一處細節都不放過。
五官上繼承了自己的標致，眉眼則蕩漾著孫粒的溫柔。
和甄好一樣，說話比同齡人流利的多。顯然智商沒被她媽那個蠢娘們兒所污染，父系基因的優勢彰顯無疑！
等等！
閨女該不會和甄好一樣，也喜歡歲數大的吧？
腦海里瞬間浮現出朵朵領了一個與自己同齡甚至超齡的老畢登上門畫面。
甄杰誠猛的一個哆嗦。
這玩意兒可千萬別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