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十分佩服花顏眼神毒辣,她說結束,頃刻間便結束了。
陸之凌和蘇子斬齊齊地哼了一聲,太祖暗衛早已經歸順了花顏,如今花顏是明擺著早就給了云遲幫他的忙。這事兒竟然她早先半絲風絲都沒透,顯然是早就料準蘇子斬和陸之凌會難為云遲。
蘇子斬偏頭瞅花顏,眼神那叫一個涼,忍不住罵她,“沒良心的。”
陸之凌點點頭,附和,“嗯,就是個沒良心的。”
花顏氣笑,揚起下巴,“你們難為的人是我的夫君,欺負他就是欺負我,我豈能讓你們得逞?”話落,又放出了話,“等著你們大婚那一日,我也讓你們嘗嘗云遲今日嘗過的阻礙。”
蘇子斬輕哼一聲,“下輩子吧。”
陸之凌碰碰蘇子斬胳膊,“什么意思?”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蘇子斬眼神輕飄,房頂涼風拂過,他衣枚輕揚。
陸之凌偏頭對花顏說,“完蛋了,他為了躲避你的欺負,這一輩子打光棍了。”
花顏心中忽然升起一絲惆悵,是關于那些過往的,不過也只是一瞬,風過無痕,她笑吟吟地說,“蘇子斬,打光棍多沒意思,等我生個女兒,就嫁你了。”
陸之凌頓時驚恐了,“喂,你怎么不說生一個嫁給我?”
花顏笑嘻嘻地說,“你是我哥哥嘛,嫁你亂了輩分。”
陸之凌點點頭,“也是。可是等你生了女兒,等她長大,蘇子斬都老了啊。”
花顏眨眨眼睛,“我哪里管那么多,我只想讓他管我喊丈母娘。”
陸之凌更驚恐了,驚呆地看著花顏。
蘇子斬瞬間黑了臉,吐出一個字,“做夢。”
花顏抱著手爐哈哈大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伴著寒風,看著蘇子斬黑了的臉色,讓她在蘇子斬這里挽回了一局,一時間心情大好,玩笑道,“我今年就生,我女兒長到十五你也才三十四,也還好,不算老…”
“你閉嘴吧!信不信我將你扔下去喂狗。”蘇子斬警告地看著花顏。
陸之凌咳嗽一聲又一聲,對花顏說,“你若是惹急了他,他將你扔下去喂狗,我可攔不住。”
花顏笑夠了,也不敢惹急蘇子斬,誰叫她現在半絲武功力氣沒有呢,閉了嘴。
采青在一旁聽的也是驚悚,女兒還沒出生,就想當人丈母娘,暗暗想著,這話一定不能告訴殿下,否則他保不準先將太子妃喂狗…
說說笑笑中,云遲已帶著人闖了十關。
花顏遠遠看著云遲一身大紅吉服,比東宮的那一株鳳凰木盛開時還要艷華,說他舉世無雙,怕是天下無人會反駁。
她一時看的有些癡然,喃喃地說,“云遲真好看啊。”
蘇子斬面無表情,當沒聽到。
陸之凌又是撇嘴又是翻白眼,但也沒反駁,畢竟云遲是真好看。
前方庭院,如兩軍對壘,云遲閑庭信步地走過一關又一關,跟在他身后的迎親客負責解答題。答出題來后,大家轟然叫好,云遲含笑說一個“賞”字,小忠子便趕緊送上賞錢。
花顏瞧著,忽然轉頭對蘇子斬說,“你也不是胡鬧,你是為了給朝廷擇才選能吧?這樣的日子,無論是守關的人,還是攻克關卡的人,都會全力以赴,不會藏著掖著,今日這九九八十一關下來,朝廷這些新科才子們,或者各大世家參與進來的才子公子們,什么脾性,什么能耐本事,可都在太子殿下面前過了眼了。待大婚后,他如何用,可就得心應手了。”
蘇子斬哼了一聲,“你別跟我說話,我不想跟你說話。”
花顏一噎,眼皮翻了翻,吐槽他,“你個小氣鬼。”
蘇子斬不理她,又當沒聽見。
陸之凌“呦呵”了一聲,又用胳膊肘撞蘇子斬,“早先我也沒回過味來,后來漸漸地發現不對勁,才懂了你的心思。你說你怎么就這么聰明吶,你這家伙,比我真是太適合在朝堂上混了。”
蘇子斬也不理陸之凌,當沒聽見,看著前方。
陸之凌也不以為意,轉向花顏,苦哈哈地說,“待你大婚一過,怕是會有人彈劾我倆胡鬧。御史臺那幫子老家伙,可不見得有妹妹你聰明,一個個又蠢又笨。到時候,你可得護著我們倆,我們倆這都是為了社稷,才如此苦心。”
花顏好笑,“太子殿下聰明,早已猜到,用不著我護著你們。再說,如今你們的身份地位,誰敢彈劾你們?不是找死嗎?別裝了。”
陸之凌扁扁嘴角,看著前方說,“我的意思是,那些家伙都有賞,我們倆的賞呢?誰給?太子殿下肯定不給。”
花顏失笑,從袖子里摸了摸,摸了半天,摸出了兩枚銅錢,給一人一枚,“喏,你們的,太子妃的賞。”
蘇子斬扭頭看花顏,陸之凌也瞪著她,就一枚銅錢,打發誰呢?
花顏瞅著二人,揚眉,“不要?那沒有了。”話落,就要收回。
兩只手齊齊伸了過來,不等她收回,就奪走了,一人一枚,干脆利落地揣進了自己懷里。
采青在一旁瞧著,暗暗直樂。
說話間,前方又過了十多關,熱鬧聲一波又一波地轟然。
陸之凌搓著手說,“我都忍不住想要下場了。”
蘇子斬不動如山,“等著,一會兒你把十八般武藝都露出來。”
陸之凌瞧著云遲,對蘇子斬說,“咱們倆一起,會不會以多欺少啊,不太厚道吧?傳出去,讓人笑話。”
蘇子斬瞥他,“那你自己來。”
“我打不過他。”陸之凌認慫。
蘇子斬哼笑了一聲,“那你就不要覺得以多欺少勝之不武。”
陸之凌沒了話。
花顏在一旁聽著,忽然覺得不對味,她認真地數了數人頭,忽然奇怪地說,“咦?不對啊,不是說八十一關嗎?你們倆若是一起上,那才八十關,誰是最后一關?”
“你啊。”陸之凌大樂,“我的好妹妹,你還不知道吧!最后一關,自然是你。”
花顏杏眼圓瞪,“我若是出歪門邪道的難題,他怕不是我對手。”
“那你就正好不用嫁了。”陸之凌得意地說,“國公府養你一輩子。”
花顏笑出聲,白了他一眼,“國公府養不起我。”
陸之凌摸摸下巴,琢磨了琢磨,“還真是。”
采青這時小聲開口,“怎么將十六公子安排的這么早?他已難住了殿下那邊好幾個人了。”
花顏轉過頭去看,果然安十六不知出了什么題,云遲這邊已敗下陣來四五個人。她雙手托腮說,“十六和十七是跟我與哥哥一起長大的,他的題一定刁鉆的很。”
采青立即說,“奴婢去問問?”
“不想跟你主子一起被喂狗,就老實待著。”蘇子斬眼神瞥向采青。
采青一個哆嗦,不敢說話了,而是偷偷看向花顏。
花顏微笑,伸手拍拍采青的腦袋,又捏捏她的臉,柔聲哄道,“采青乖啊,不要小看你家太子殿下。你小看了他,就是給他丟人。”
采青頓時慚愧地低下了頭,“是,奴婢知錯了。”
這邊,云遲穩如泰山,負手而立,瞧著安十六打敗了一個又一個,也不急不慌。對比云遲,他身后的迎親客們不敢輕易上了,怕敗的越多,越給太子殿下丟人。
在一陣熱鬧聲中,從人群的最后方走出來兩個人,兩人來到,齊齊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
眾人一看,正是半壁山清水寺的主持方丈和德遠大師。
花顏見到二人也驚訝了一下,隨即笑開,“真有他的,出家人也被他請來參與紅塵事了。”
采青小聲說,“奴婢忘了,自從兩位大師幫著殿下隱瞞去北地之日起,奴婢聽小忠子提過,一直就住在了東宮。想必,兩位大師未曾回去,被殿下也給請來了。”
花顏點點頭,“這回十六不是對手了。”
果然,在花顏說完這話沒多久,主持方丈答了題,安十六聳聳肩,笑著對主持方丈拱拱手,又對云遲拱手說了句什么,笑著讓開了攔著的路。
接下來,敬國公府這邊是安十七、程子笑以及鳳娘送來的人攔人。云遲那邊是五皇子、夏澤、趙清溪、德遠大師等人破關。
陸之凌看著夏澤牙疼,“這小屁孩不是屬于娘家人嗎?怎么跑去東宮了?”
花顏抿著嘴笑,“他本來就是進了東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