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感知!
大地脈動的一瞬間方信便察覺到了空忌攻擊的軌跡,猛然一躍而起堪堪避過炎柱,空忌優雅地一揚五指,一道道烈焰光線劃破空間射向方信,
方信上前一步躲過一道炎線,隨后一個旋身避過下一道,抬腿讓第三道炎線擦過大腿根,在十點敏捷之下,小范圍的躲閃已經被方信發揮到淋漓盡致,但其中兇險根本沒有方信表現出來的那么輕松!
這種閃躲最是考驗體力,以方信現在的狀態比起林黛玉好不了多少,哪里能夠持久?
(恐懼大勢!到底那個觸發點在哪里?!)
心急如焚,在熊熊烈焰中這是名副其實的心急如焚!
烈焰的熱量催動汗腺,大片汗水潑灑,水分又很快被蒸發,這幾秒已經是方信的極限了!
空忌眼中精芒一現,右手五指攤開,猛地推向空氣,一道水缸般粗細的炎柱噴薄而出!
炎柱向著面門急沖而來,方信眼角一縮,超靈覺的預知驅使方信猛地弓身下腰,炎龍擦著鼻尖噴射在墻壁上,四射的火星打在地上立時燒出一道道深坑。
空忌畢竟是星之十二座之一,擁有豐富的作戰經驗,怎可能看不出方信的強弩之末,又怎會殆誤戰機?
“死吧!”
雙手猛然一推,大片火浪好似海嘯一般洶涌而來!
而方信剛好擺出后弓腰肢的姿勢!
躲不開!
千鈞一發之際,方信猛地爆喝出聲:“恐懼苦難!”
空忌心中升起一絲輕蔑:又是那個無聊的招式嗎?你的能力對本座是無效的!
就連躲到特柜旁的張之揚都覺得方信完了,可是下一刻,一個瘋狂的人影揮舞著雙臂沖了上來,好似礁石一般擋住了火焰潮汐!
是凈空!
張之揚差點吼出聲來,立刻看明白了方信的操作!
恐懼苦難不是對付空忌,而是催動凈空變得更瘋狂,而空忌的烈焰恰到好處地蒸發了方信的黑水,味覺恐懼自然而然地突破空間感染到了遠處的凈空!
不愧是他!
那個越是絕境越是冷靜的男人!
八條胳膊的縫隙中,方信留下一道眼神,下一刻便消失在了原地。
火焰并不能驅散黑霧,相反,濃濃黑煙反而降低了可視度,等到凈空栽倒在地,空忌已經看不到方信的身影了。
滾滾烈焰籠罩整間地下室,所有的鐵皮柜燒的通紅,里面傳來慘嚎和拍打聲,呼聲好似燒開的沸水,整個地下室就好似地獄一般。
空忌一揚手掌,凈空身上的火焰隨著火焰君王的動作被抽走,一片焦黑的凈空跌倒在地已然人事不省。
無數腳步聲傳來,大門口立時聚集了大片灰袍人。
“空座!”
“守住門,別讓他跑了!”空忌一揮手掌吩咐了一聲,抬步走進黑霧,所有烈焰好似有生命一般自動分開一條道路任由空忌通過,走了好一會熱,空忌抬起手掌猛地轟在身側的鐵皮柜上。
烈焰四射,鐵皮柜立時被燒融出拳頭大小的大洞,里面的腐尸立時被燒成火球。
“切,猜錯了嗎?”
空忌眉毛一挑,踏步走向黑霧深處。
他卻不知,就在那只被燒成火球的腐尸后面,一只大手死死地摁著那腐尸的腦袋,渾然不顧手掌被燒得皮開肉綻。
論忍耐,沒人能比方信更強!
按道理來說停尸柜里應該滿是冷氣才是,但司數星斗切斷了電路,此時的停尸柜就像微波爐一般,若非表皮的黑水割斷了部分熱量,方信怕是已經被燒熟了,但黑水被加熱后好似開水一般裹著方信,將他的表皮燎出一個個驚心動魄的大水泡,但方信還是忍住了,他知道自己的實力,現在沖上去和空忌對打只有死路一條,除非他能夠參悟恐懼大勢的發動條件!
(該死,這個混蛋比我預判的早了一分鐘到,沒時間了,我必須立刻弄明白恐懼大勢的發動條件!)
就在方信閉上雙眼將心情回歸于冰冷黑暗之時,冥冥中傳來一陣悸動。
這是?
明明緊閉雙眼,但方信忽然看到了一樣東西!
腦海中一只眼睛猛地睜開,方信看到了一道刀光,那道光從那只眼睛躍出打在一粒砂礫中,立時反彈到另一粒砂礫,再彈再彈再彈!
短短一秒彈射無數次,刀光瘋狂奔走越來越壯大,織成一道毀天滅地的網!
心念急轉,方信立時意識到了這一招是簡水的能力,死神.折影刀鋒,只是讓方信無比疑惑為什么他能夠看到簡水的刀光,而且好像是...簡水的視角。
還沒反應過來,那道目光好像穿越了無數空間,直指向一個沙巨人!
最后一幕正是梟座纖毫畢現的面龐!
斬滅!
下一刻,方信見到了無盡星屑,緊接著一股痛楚傳來,方信忍不住一把捂住眉心。
“唔!”
好痛!
比以往經歷過的所有痛苦都要痛!
腦仁內的痛感刺激到方信的神經,一個問題涌了上來:
簡水是怎么做到的?
他是如何控制那道光速一般的刀光準確無誤地斬到梟座身上的?
那神乎其技的一刀,就好像一名車手將車開到三百邁后十分精準地甩尾入庫一般,這根本不是人能夠做到的!
就算簡水能夠做到,那簡水的靶子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指引了刀光的方向?
腦海里再次閃過梟座驚恐的臉。
等等,那道目光太快,所有景象都壓縮在了短短一秒之內,到底簡水是先看到的梟座,還是先看到的砂礫?
一點靈光閃過,方信好像捕捉到了什么,
是那個恐懼的表情?
指引刀光的是恐懼?
那豈不是...我的能力?!
可那一聲猝不及防的低呼給方信帶來了滅頂之災,強烈的心悸傳來,方信連忙一抬手臂,以最快速度發動獵魔六絕轟開身后的鐵柜,身子順勢一倒!
大片烈焰撲來,差一點將方信燒成火炬!
好不容易攢下的體力立時消耗殆盡,但方信來不及可惜,打著滾滾進黑霧中,渾身燃燒著光焰的空忌沖開鐵皮柜,好似索命的閻王一般緊隨其后!
火焰擦過鬢角,方信好像靈巧的猿猴一般拼命躲閃著空忌投來的火球,六感發揮到極致,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勝機。
(簡水能做到,我一定也能做到,指引他刀光的東西是恐懼,那一定我要尋找的觸發點!快想啊!沒時間了!那個點到底是什么?!為什么那個章魚怪就能被恐懼大勢影響,那些英雄也被恐懼大勢影響,偏偏對這個空忌沒用!莫非他天生克制我嗎?他們到底有什么區別?)
烈焰襲身,方信越來越焦慮,冰冷的心在急躁間生出一枚恐懼的種子,迅速被方信壓下。
(對了,簡水又是怎么做到的,他為什么能破解我的恐懼大勢...)
想到簡水那張討厭的臉,忽然,一道靈光閃現,看著空忌狂熱的表情,方信微微一怔。
他終于猜到了簡水和空忌與他人的差別。
簡水的道是勇氣之道,空忌則是對自身能力的絕對自負!
這二人對方信根本沒有恐懼,又怎可能被恐懼大勢影響?
指引簡水刀光的東西應該和凈空擁有的東西一樣,那是對方信的恐懼,即方信種下的恐懼之種!
這一怔雖然讓方信想通了關節,卻也讓空忌逮到了機會,烈焰迎面而來,方信下意識地一個閃躲,卻是不小心讓那火焰上了身!
包裹身軀的黑水沸騰,方信渾身被燎出水泡,痛得忍不住低吼了一聲。
這樣下去會死!
想通了觸發點也沒用,看空忌這個狂人分明是想用方信的人頭奠基他登頂王座的臺階,又怎可能懼怕他了?
到底該如何在空忌的心下種下恐懼之種?!
背脊抵在墻壁,方信的身后正是凈空之前看守的大門!
無處可逃了!
方信一咬牙關,拼盡最后的力氣反腳踹開大門,整個人滾了進去。
瓶瓶罐罐倒了一地,方信這才停下滾動的身子,誰想空忌竟然沒有追上來。
(這里不是地牢嗎?)
快速掃視了一眼,這個狹窄的房間內除了瓶瓶罐罐就是一些實驗器材,整齊的藥柜上羅列地滿滿登登。
空忌停下腳步,站在大門外臉色鐵青地看著方信。
“滾出來!”
好不容易得了喘息之機,方信哪里肯聽從空忌的話?不再看向空忌鐵青的臉,他的目光投射到桌子上的一只藥劑之上,上面的標簽草草寫著:
超能覺醒藥劑?!
方信早就從古安那里聽說過這個東西,立時反應過來,他所在之處正是森知信雄的實驗室!
天無絕人之路!
絕望之際,還有什么比見到一根救命稻草更振奮的事情嗎?
即便以方信的心性都不禁升起了一絲狂喜,連忙一個翻滾抓起那只藥劑,以最快的速度插在自己的小臂上!
漆黑的液體打進血脈,方信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嘶嚎,眼睛瞪出眼眶直欲滾落在地上!
命運怎可能無緣無故地給出奇跡?
方信從沒有主角的運氣,又怎會撞破一扇門就能獲得戰勝強敵的底牌?
空忌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嘿嘿冷笑道:“本座還是第一次見到絕數注射esp2的,你以為那是大補藥嗎?esp2可是自你們絕數的身體中提煉出來的...罪孽啊!”
渾身筋脈暴起,方信只覺得五臟六腑好似千刀萬剮一般,每一根血管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吱聲,他能明顯感覺到生命力在燒灼,
很諷刺的,
那一管罪孽正是貪婪!
代表希望的稻草之下,竟然連接著不可窺測的絕望!
方信即將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代價!
咔嚓!
手腕上的禁絕之鎖裂開一道紋路,兇獸發出即將破困而出的吼聲!
方信的心靈深處,一座巨大的囚籠里猛地伸出一只巨爪,囚籠前的森知靜發出一聲慘叫,小腹被那森利的指甲一指洞穿!
絕望饕餮破開黑暗,猙獰的獸首擠在變形的欄桿前張開大嘴,將挑著森知靜的指甲慢慢送到嘴邊,無盡黑氣蔓延,這片空間的光芒被寸寸擠壓,只剩了奄奄一息的森知靜一點!
要知道森知靜和方信同體共魂,當森知靜被吃下的一瞬間便將宣告:
方信將萬劫不復,徹底被抹殺!
此時的方信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化作了深不可測的絕對黑暗,嘴巴猛地張開,森利的牙齒破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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