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8,神魔戰場上的炮灰
眾輪回者們議論紛紛時，Boss隊四人，也在不動聲色地彼此傳音議論著。
小龍女素手輕輕轉動著酒杯，眼瞼低垂，凝視著杯中清酒，傳音道：“這是咱們第幾次碰上宇外魔神相關的任務世界了？”
歐陽靖佇立不動，宛若雕像，傳音道：“算上我在休閑世界的那一次，這當是第三次了。”
刀妹神情凝重：“倩女幽魂世界，幽冥破碎，冥帝、地藏失蹤；神奇女俠、圣斗士、諸神之怒世界共有的真奧林匹斯，眾神死絕；長城世界，兩千多年前，天地災變，天崩地碎，神靈無蹤，群仙匿跡…但凡大破滅、大滅絕，都與宇外魔神有關呢。”
小龍女道：“我想…輪回殿的基本目的，現在差不多明朗了。”
歐陽靖道：“不錯，我差不多也猜出來了。”
刀妹道：“嗯，從我們這三次遭遇來看，輪回殿培養輪回者的目的，基本就是那樣了。”
丁蟹抗議：“我說，你們究竟在打什么啞謎？不要把我排斥在外啊！”
“…”歐陽靖道：“丁兄，我們都說得這么清楚了，你還不明白嗎？”
丁蟹茫然：“明白什么？我該明白什么？”
小龍女輕哼一聲：“你精神正常的時候，以你的頭腦，會猜不出來？我看你就是懶得動腦！”
丁蟹振振有辭：“然而此時此刻，我感覺自己精神有點不正常…嗯，我忘了吃藥了。”
“…”歐陽靖無語，最后還是只能無奈解釋：“我們的猜測是，輪回殿培養輪回者，恐怕正是要讓我們與宇外魔神作戰。”
“這不是早就有的推測嗎？”丁蟹道：“當初在倩女幽魂世界，不就作出過這個推測嗎？”
歐陽靖道：“不錯，當初是有過這樣的推測。而現在的遭遇，令我們對這個推測，更加確定了。”
小龍女道：“輪回殿培養輪回者，對抗宇外魔神。同時通過一個個任務世界，將真正的輪回背景，慢慢向高階輪回者揭露開來，讓我們開始與宇外魔神接觸，作好心理準備。”
歐陽靖道：“倩女幽魂世界的深層背景，是幽冥滅絕，酆都破碎；奧林匹斯則是眾神滅亡，神山盡毀；長城世界的深層背景，則是三界崩潰…話說，長城世界中，兩千多年前的那一戰，恐怕是與幽冥破滅的那場戰爭同時發生的！”
小龍女道：“所以幽冥破滅的戰爭中，地藏菩薩、酆都大帝與強敵惡戰，一直戰到幽冥崩潰、陰山粉碎，都未能等來援軍。所以酆都毀滅至今，都無仙神前去整頓。”
“可是，時間不對吧？”丁蟹開始動腦了：“倩女幽魂世界中，幽冥破滅，是在萬年之前，可這邊的天地劇變，只是兩千多年前啊！”
歐陽靖道：“時間本來就不是絕對概念，只是相對概念。若天、地、幽冥這三界，都在宇外魔神入侵的大戰中，被打成碎片，分崩離析，那么不同的碎片之中，時間流速截然不同，并沒有什么奇怪的。”
小龍女道：“不錯。別忘了，我們曾在羅漢斷臂的掌中佛國中，體驗過外界一天，佛國數十天的時差。再說了，輪回殿本身也有掌控時間的力量。”
“好吧，你們說的有理。”丁蟹繼續動腦：“不過‘三界破滅’這個背景，會不會太夸張了一點？宇外魔神這也強得有點離譜吧？三清、女媧、如來…這些超級大佬，都上哪兒去了？任由宇外魔神肆虐啊？”
“誰知道呢？”小龍女道：“說不定都已經壯烈犧牲了。”
“怎么可能？”丁蟹笑：“三清、女媧可都是萬劫不磨、不死不滅的圣人…”
小龍女撇撇嘴：“什么萬劫不磨、不死不滅的圣人？所謂圣人，不過是洪荒流的一種設定而已。再說了，就算是洪荒流，不也有個鴻鈞道人，可以用一顆毒丸，殺死圣人嗎？這足以證明，洪荒流的圣人，并不是不死不滅。”
歐陽靖贊同道：“不錯。所謂的萬劫不磨，不死不滅，只不過是血條太厚，防御太高，恢復力太強，一般的神魔完全破不了他們的防。但宇外魔神有什么能力，誰也說不清楚。萬一宇外魔神這一群體中，存在能對圣人破防的同境界，乃至更高境界的存在呢？”
“好吧，你們說的有道理。”
丁蟹聳聳肩：“不過我情愿你們的猜測是錯的——若是真有那種級別的存在，我們這些輪回殿培養出來的戰士，就算成了真神，怕也只能在神魔戰場上當個炮灰。”
他這一說，大家伙兒都有些戚戚然。
可不是么？
地藏菩薩、酆都大帝在神魔戰場上一戰失蹤，奧林匹斯眾神埋尸神山廢墟。
長城世界，天崩地碎，三界同遭宇外魔神入侵，遺留下來的炮灰饕餮，都快要把人類滅絕。
倘若歐陽靖他們的猜測是真，連洪荒流圣人級別的神魔，都殞落在宇外魔神的入侵之中，那么他們這些拼命變強的輪回者，哪怕能成就真神，最終的命運，恐怕也就只是神魔戰場上的炮灰而已。
就在Boss隊四人心中戚戚，其余掌握信息相對較少的輪回者們暗地議論時，鶴軍主將，被邵殿帥當作無影禁軍統帥繼承人培養的女將軍林梅，忽然開口說道：
“我曾在一部古藉中看到過這么一種說法，說是我們這個世界，并不是一方完整的天地，而是兩千多年前，原初大地迸碎之后，墜落到宇宙虛空中的一塊碎片。
“正因此，天地之間的靈氣，才會逐年衰退，種種神珍異材，才會漸漸絕跡。同樣也正是因此，我們這方天地，遇上的宇外魔怪，才始終只有饕餮這一種。”
王軍師道：“這個說法，我也看到過。據古藉所載，在天地劇變之前，大地乃是天圓地方，長一光年，闊一光年——所謂光年，乃是遠古神話時代的距離測算法，光也要走上一年的遙遠距離，即是一光年。
“而我們這方世界，大地渾圓如雞子，環繞大地一周，才八萬里出頭。與遠古大地相比，只若微塵一般渺小。所以碎片之說，很有可能屬實。”
林梅一雙大眼，炯炯有神地看著王軍師：“軍師，若這種說法屬實，那豈不是說，我們并不是唯一的人族？”
“不錯。”王軍師道：“若其余遠古大地碎片之上，仍有人族生存，那么在整個宇宙之中，我們確實并非唯一的人族。不過對于此方天地來說，我們就是唯一。我們若滅亡，那么這方天地，便再無人類了。”
聽了王軍師與林梅這番對話，輪回者們心情更是古怪。
“光年？居然連光年這個計量單位都有。看來這個任務世界的上古時代，科技還滿先進的。”
“這時代的人也不差啊，知道大地渾圓如雞子，知道赤道周長才八萬里出頭。”
“任務世界的背景越來越有意思了。整個世界，居然只是遠古大地的一塊碎片形成…”
“吹牛而已。長寬都是一光年的大地，還天圓地方？這種不科學的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自重會讓它坍縮成黑洞的…”
“嘁，這是神話背景。神話之中，一切皆有可能…”
這次晚宴，令輪回者們弄清了這個任務世界的大背景。
不過除了Boss隊四人外，絕大多數輪回者們，并沒有把世界背景太當一回事。
他們最多只是想到，擁有如此深厚背景的任務世界，很可能出現神話時代遺留的寶物，或是有機會發掘出與上古神話時代相關的支線任務，大賺一筆。
少數深謀遠慮的輪回者，也只是感覺，此次任務可能會比較棘手。世界背景中，作為饕餮后臺，曾打退三次無影禁軍主動進攻的“宇外魔神尸體”，可能會給他們帶來一些麻煩甚至危險。
除此之外，Boss隊之外的輪回者們，就沒什么可多想的了。
倒也不能怪他們輕視任務背景。
實在是他們掌握的信息量太少。
倘若歐陽靖他們之前也未遇上過“宇外魔神”，今天才初次聽到這個背景，他們恐怕也不會想太多。
而現在，歐陽靖四人不但想了很多，甚至還產生了極強烈的危機意識。
這危機意識，甚至無關未來。
未來太遠，不管輪回殿培養輪回者是為了什么，哪怕是要將他們送上神魔戰場作炮灰，距離現在的Boss隊眾人也還太遙遠。
所以歐陽靖四人的危機意識，乃是單純地針對此次任務。
主線任務第一階段，在長城之上，參與防御三十天。
今天只是第一天。
而在這第一天的戰斗中，饕餮大軍中，已出現了刺蛇、雷獸這兩種蟲族兵種。
從今天的戰斗過程來看，饕餮大軍今天的攻擊，試探的意味居多。只損失了二十來頭雷獸，就主動撤軍了。
接下來二十九天的防御戰中，當饕餮真正展開攻勢，全軍壓上時，它們會有多少兵力？又會有多少新兵種？會出現多少頭雷獸？
以六星輪回者們強大的生存能力，即使雷獸比今天翻上十倍，來個一千頭，六星輪回者們打不過，也可以逃。可是那樣一來，長城防線勢必告破。
主線任務第一階段失敗倒沒什么，關鍵是…任務失敗后，輪回者們未必能直接傳送回去。
根據Boss隊在倩女幽魂世界的任務經驗，這種涉及宇外魔神入侵背景的正式任務，絕不會輕易結束。說不定，主線任務第一階段失敗以后，輪回殿會強行開啟第二階段任務，迫使輪回者留下來與饕餮大軍硬剛，甚至逼他們去摧毀饕餮老巢。
這并非沒有可能。
輪回殿再怎么重視輪回者，它培養輪回者也是有目的，它培養的輪回者也是要派上用場的。到了該消耗的時候，輪回殿也絕不會吝惜把輪回者當成消耗品！
晚宴結束后，輪回者們三五成群地走出宴會大廳，在無影禁軍派來的侍從帶路下，走向各自休息場所。
倘若輪回者們今天沒有大發神威，那么百余輪回者，必然會被當成無關緊要的輔兵，統統丟進兵營睡通鋪。
但今天一戰，輪回者們堪稱力挽狂瀾，打退了攻城巨獸，待遇立馬不一樣了，每一個輪回小隊，都能得到一間單獨的營房。
歐陽靖四人跟著一位鶴軍女兵，進到了他們營房。
這營房有一座小廳，兩間臥室，雖空間不大，但總比大頭兵們的通鋪要好得多。
待鶴軍女兵離開后，歐陽靖神念一掃，確定房中沒有監聽設備，營房外面也無人偷聽，于是低聲開口：“我晚上出去偵察一下。”
“偵察？”小龍女皺了皺眉：“你要去偵察饕餮的情況？”
“不錯。”歐陽靖道：“饕餮的變化出乎意料，世界背景也牽涉頗廣。如果不早做準備，若再出現什么新的變故，任務失敗倒還是小事，就怕會出現危及我們存亡的大危機。”
小龍女想了想，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必了。”歐陽靖拒絕道：“我的生存能力、隱匿能力全隊第一，潛入偵察我一個人去就行了。隊長你要是和我一起，我還得分心照顧你。”
小龍女瞪大雙眼：“你說什么？我還需要你照顧？”
歐陽靖笑了笑，正色道：“隊長，你攻擊力雖強，但體質是短板，隱匿能力也不及我。攻堅殺敵，你當然是第一。潛行偵察，還是要看我的。”
“哼！”小龍女皺了皺瓊鼻，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那我這就出發了！”剛要施展遁術離開，便聽小龍女狀似輕描淡寫地叮囑：“小心點，別死在外頭了。”
“放心。”歐陽靖微微一笑，以木遁之術，遁出營房，再施土遁，遁出長城之外，一路遁地而行，向北而去。
在他遁出城外之時，十多個輪回者，也各展神通，離開長城，往北面潛行過去。
顯然與他打著同樣念頭的輪回者，并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