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鄉侯只知道蘇錦和杏兒遇到了危險。
現在已經化險為夷了。
但不知道她們遇到的是什么危險。
以蘇錦和杏兒的三腳貓功夫,是不可能從這群黑衣人手中逃脫的。
是以東鄉侯遠遠看到也沒有懷疑。
畢竟沒人規定大白天的就不能穿一身黑衣了。
但這群刺客心虛啊。
眸光躲閃,呼吸急促,手握著劍柄。
這在東鄉侯眼里,幾乎就是認罪了。
敢傷他女兒,那是活的不耐煩了。
不管是不是,寧抓錯,不放過。
“上!”
都不用東鄉侯親自動手。
他身后帶的十二名小廝就沖上去。
沒一會兒。
刺客的尸體就橫七豎八了。
死不瞑目。
這些刺客是知道自己逃不掉,未免被抓,選擇咬碎牙縫中藏的毒藥自盡的。
只有一人,被卸了下顎,想死都死不了。
大佛寺,禪房內。
福公公趴在小榻上,已經昏迷不醒了。
皇上雖然醒著,但比福公公要嚴重的多。
蘇錦只看到皇上胳膊被劃傷,卻不知道皇上后背被刺客劈了一劍。
才一會兒功夫,地上就多了一灘血跡。
影子衛隨身帶著金瘡藥,要幫皇上止血。
但這么深的傷口,他沒什么把握。
但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設想。
謝景宸把影子衛拉到一旁。
蘇錦吩咐杏兒道,“拿針線來。”
“啊?”杏兒有點懵。
“去找人拿針線來,”蘇錦重復一句。
她和杏兒身上是沒有針線這樣的東西的。
杏兒去找小和尚拿了針線來。
謝景宸幫皇上脫掉錦袍,露出后背上的傷口。
蘇錦幫皇上清洗傷口。
皇上疼的眉頭都皺到了一起。
蘇錦道,“皇上忍忍。”
皇上還沒接話,蘇錦又對謝景宸道,“讓皇上咬著帕子,如果疼的受不住,就打暈他。”
皇上,“…。”
謝景宸,“…。”
杏兒穿好針。
蘇錦接過針,把皇上的傷口縫起來。
針傳過肉,那種感覺,讓人毛骨悚然。
皇上疼的滿頭大汗。
杏兒望著謝景宸道,“姑爺打暈皇上啊。”
謝景宸沒動手。
杏兒抬起手,學著自家侯爺打暈人的模樣,朝皇上的脖子劈去。
皇上疼了一下。
但是沒暈。
杏兒,“…。”
謝景宸,“…。”
謝景宸手一抬,直接把皇上打暈了。
杏兒臉都漲紅了。
她摸著自己的手。
很疼。
但是她不敢叫。
皇上白挨了她一掌刀。
但愿皇上不記仇。
皇上暈倒后,蘇錦把傷口縫好,又倒上金瘡藥,然后用紗布把傷口包扎起來。
處理完后背,再就是胳膊。
然后扶皇上趴在床上。
再幫福公公把肩膀上的箭取下來。
福公公本來是暈的。
蘇錦挖出箭頭的時候,硬生生把他疼醒了,又被謝景宸一掌打暈。
處理完傷口,蘇錦把手上的血清洗干凈。
東鄉侯就帶人趕到了。
一進門,就問道,“有沒有受傷?”
蘇錦搖頭,“爹爹放心,我沒有受傷。”
“皇上受傷了,”杏兒道。
東鄉侯眉頭一皺,過去看皇上。
半個時辰后。
皇上醒過來,就看到東鄉侯坐在一旁喝茶的愜意模樣。
那模樣是怎么看怎么欠收拾。
皇上趴的難受,身子一動,后背傳來的疼痛讓他倒吸了一口氣。
“皇上的武功也太差了,”東鄉侯嫌棄道。
“忠言逆耳,皇上把打麻將的時間用來練拳腳功夫,萬一哪天出宮,遇到刺客,臣的女兒趕不及來救您,皇上也能自保,”東鄉侯道。
這是在報復皇上讓他寫“上行下效”的事。
剛讓謝景宸寫完奏折。
皇上就落他手里了。
這都是命啊。
東鄉侯心情很好。
把茶盞放下,東鄉侯道,“這已經是我女兒第二次救皇上了,兩次救命之恩,夠封公主了吧?”
“救朕?”皇上眉頭蹙緊。
明明是他救了他女兒好么!
本來傷口就痛了。
現在被東鄉侯氣的渾身都痛。
“不然呢,我女兒那么乖巧懂事,怎么會到處豎敵,招惹殺身之禍?”東鄉侯理直氣壯。
謝景宸,“…。”
謝景宸望著蘇錦。
蘇錦瞪他。
那什么眼神啊。
難道她還不夠乖巧懂事嗎?
謝景宸一臉黑線。
他們青云山是不是對乖巧懂事這幾個字有誤解?
皇上仔細想了想,那些刺客好像的確是沖著他來的。
要真是殺東鄉侯的女兒,不會把她丟在一邊,圍殺他。
但封公主…
兩次救命之恩,封一個公主綽綽有余。
想到橫行皇宮的馬蜂窩,被蜇的他都認不出來的女兒壽寧公主,皇上遲疑了。
他望著東鄉侯,“你為什么執著于一個公主封號?”
“我以為皇上能護我女兒,但現在看來,皇上更需要我女兒護著,”東鄉侯一臉嫌棄。
皇上,“…!!!”
真的。
要不是失血過多。
皇上幾乎要吐血三升了。
“兩次救命之恩,都不能讓皇上下旨封我女兒為公主,那我丑話就撂在大佛寺了,將來皇上想封,我還就不同意了,”東鄉侯道。
皇上眉頭一皺。
這話怎么聽著那么的不舒服呢。
好像他一定會封他女兒為公主似的。
皇上想起了那個夢。
心底更不舒服了。
東鄉侯手一伸,把皇上腰間佩戴的龍形玉佩扯了下來。
東鄉侯看了兩眼,隨手遞給蘇錦,“這是皇上賞賜你的。”
蘇錦,
皇上,
“這塊玉佩是先皇賞賜給皇上的,有這塊玉佩在手,皇宮可隨意進出,”東鄉侯道。
“拿著這塊玉佩,先斬后奏,殺一兩個奸臣也不是什么大事,”東鄉侯補了一句。
皇上差點氣炸肺。
這塊玉佩他佩戴了二十年。
將來是要傳給他立的太子的。
“東鄉侯!”皇上咬牙道。
東鄉侯看著他,道,“趁著現在還沒人彈劾臣,臣先招了吧,剛剛趕著來大佛寺,在路上犯了點小錯。”
“不過臣會彌補的,”東鄉侯道。
“什么錯?”皇上有點不安。
“臣不小心把刑部侍郎給撞翻了。”
“是左侍郎還是右侍郎,臣還沒分清楚,”東鄉侯慚愧。
皇上,
都主動招認了。
皇上沒法想象刑部侍郎被撞的有多慘。
“不過急著趕路也是有功勞的,臣和刺殺皇上的刺客碰上了,留了一個活口,其他的都滅了,”東鄉侯道。
“功過相抵,我就不跟皇上你討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