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從醉仙樓前路過,直奔皇宮。
蘇錦做好了接連幾日進宮等齊王的準備,但沒想到她運氣會那么的好。
今兒一進宮,就碰到齊王了。
她邁步進御書房,齊王正好出來。
看到齊王的時候,蘇錦愣了好幾瞬,險些忘了正事。
福公公迎接出來。
蘇錦不常進宮,每回來都是有要緊事。
她這會兒進宮找皇上,皇上擔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蘇錦上前給皇上請安,皇上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蘇錦懵了一瞬,搖頭,“沒出事啊。”
見皇上看著自己,蘇錦默默了加了一句,“就是想父皇了,進宮來給父皇請個安。”
這一句話算是說到皇上心窩子里了。
就仿佛塞了塊蜜糖進皇上的心里,福公公是眼見著皇上龍心大悅的啊。
那高興的勁頭比進貢了什么稀世珍寶還要讓皇上高興。
不過皇上的喜悅沒能堅持一會兒,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湮滅。
主動進宮是想他這個父皇了,那去東鄉侯府不是想見東鄉侯了嗎?
蘇錦去東鄉侯府的次數可比進宮多太多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他這個父皇在自家女兒心目中還是沒有東鄉侯分量重啊。
皇上看了看時辰,不算早了,吩咐福公公道,“讓御膳房準備吃的,公主陪朕用午膳。”
使喚福公公的時候,還給了一記眼神。
什么豬大腸,豬耳朵,豬頭肉這些公主喜歡吃的菜不許端上來。
福公公心疼御膳房。
又要做公主喜歡吃的菜,為數不多知道的又不許端上來。
難怪御膳房管事和他訴苦,公主陪皇上吃一頓飯,他就要多幾根白頭發。
蘇錦正事已經辦完了,打著想見皇上的口號進宮的,這會兒皇上要留她吃午膳,她就不能走了。
好在御書房里書多,找本想看的書就能找半天了。
進出御書房的大臣看見蘇錦在,也不敢說什么,繼續和皇上商議朝政。
不過商議的事和蘇錦還有那么點關系。
之前北漠公主曾送信來,邀請蘇錦到北漠開鋪子,蘇錦趁機向皇上提出和北漠通商。
這事皇上答應了。
通商是件大事,皇上交給專門負責此事的大臣去辦的,這么久了,事情也辦的差不多了。
邊關送信回來,說蘇錦大肆購買羊毛。
一車車的羊毛從北漠拉進大齊,場面實在是壯觀。
羊毛在北漠是低賤物,蘇錦大肆購買,硬生生的讓羊毛的價格漲了兩成。
大齊官員不理解,他們和北漠通商是為了掙錢,是覺得有利可圖,怎么到公主這里成了造福北漠百姓了?
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嗎?
不敢阻攔,又不能坐視不理,大齊官員只好寫了奏折送進宮。
本來這奏折是要直接送到皇上手里的,怕皇上寵愛蘇錦把這事壓下,左相當面呈給皇上,順帶聊聊羊毛的事。
蘇錦很懂事。
雖然聊的是她買的羊毛,她翻著書頭也沒回一下。
皇上問道,“錦兒,過來。”
蘇錦拿著書移過去了。
皇上望著她道,“你買那么多羊毛做什么?”
“北漠地貧物瘠,我賣的東西又貴,買他們一點羊毛,北漠心里多少能舒服些,”蘇錦道。
一…一點?
左相嘴角抽抽。
上奏的奏折里,公主買的羊毛至少有兩百馬車了。
為了屯放那些羊毛,還專門買了兩座五進院子…
蘇錦這么說,皇上覺得自家女兒處事妥當,有來有往,這生意才能做的下去。
通商,最后只你一人掙錢,招來羨慕妒忌,這生意遲早做不下去。
折損些利益,贏得北漠民心,這生意北漠皇室想中斷,也得看百姓們同不同意。
左相違心的夸蘇錦,然后道,“北漠雖然不及我大齊地廣物博,但也有不少東西是我大齊沒有的,比羊毛好上百倍不止,公主不妨…。”
蘇錦笑了笑,“其他東西要,羊毛更要。”
左相,“…。”
這還有的談嗎?
沒有了。
見皇上一臉疑惑,蘇錦道,“那些羊毛是緊著父皇的三成利潤買的。”
皇上,“…。”
福公公,“…。”
左相沒差點憋出內傷來。
又見東鄉侯一家子坑皇上了。
皇上抬手扶額。
他沒想過要自己女兒的錢,但她也用不著全部幫他買成羊毛吧?
他要那么多羊毛做什么?
皇上心累。
他還打算問問,這時候,一小公公跑進來道,“皇上,不好了!”
“齊王在太后宮中暈倒了!”
皇上眉頭一緊。
齊王見他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到永寧宮就暈倒了?
太后臥病在床,齊王又在永寧宮暈倒,于情于理,皇上都要去看看。
正好事情也商議的差不多了,除了羊毛的事…
皇上便擺駕永寧宮了。
蘇錦自然要跟去的。
永寧宮內。
齊王暈在小榻上。
躺在床上養了好些天身子的太后憂心齊王的病,穿了衣服,沒有梳妝在一旁看著。
太后臉色蒼白,太醫一收了手,太后就急道,“到底什么病,怎么會突然暈倒?”
太醫道,“齊王好像是中毒了…。”
中毒?!
太后臉色一變,“怎么會中毒?!”
不止是中毒,而且中的什么毒,太醫還查不出來,就更別提解毒了。
要是以前太醫還敢舉薦鎮北王世子妃,現在卻是不敢了。
太后罵了句庸醫,要再傳太醫,瞥頭就見皇上走過來,身后還跟著蘇錦。
太后嘴張開了,想喊蘇錦,最后還是道,“怎么驚動皇上了?”
“齊王暈倒,朕理應過來看看,正好錦兒也在,讓她給齊王看看吧,”皇上道。
蘇錦一臉不干不愿又不能忤逆。
坐到凳子上給齊王邁步,蘇錦眉頭擰的緊緊的。
看她的樣子,太后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皇上問道,“如何?”
“齊王這脈象…。”
蘇錦猶豫的說了一半,停下了。
繼續把脈,最后才道,“齊王和崇老國公中的是同一種毒。”
皇上眉頭打了個結。
太后眉頭也皺的緊緊的,許是知道有解藥,所以太后臉色沒有那么擔憂了。
怕被人發現,太后又道,“確定是同一種毒嗎?”
蘇錦起身,“我把了兩次脈,讓太醫再看看。”
太醫上前把脈,道,“脈象和崇老國公的確實有那么幾分相似,只是崇老國公的病癥重,齊王的不明顯,臣一時間才沒能把出來。”
太醫疑惑,齊王中的毒太輕了。
齊王身子骨又健碩,按理是不會暈倒的,怎么偏就暈倒了?
蘇錦嘆息一聲,“看來給齊王下毒的應該和給崇老國公下毒的是同一撥人,好在齊王身強體壯,中毒又不深,短時間內不會和崇老國公一般,但也需盡快找到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