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血河最有名的釣蜮場!”干尸注視著沉尸血河中的巨鯤殘骸道:“這具鯤尸雖然被體內的至污黑水污染,導致身上的材料大部分都被污穢,就連血肉都充滿穢氣,血河魔物都不肯啃食,但好在蜮這種小蟲子不在乎這些。”
“鯤尸在血河中,創造了一處蜮的繁殖場,這具鯤陳尸在此已經有十萬年,應該養育了不少萬年蜮蟲,如果我是你們,就應該想方設法弄一些蜮皮。”
“不用了!”梵無劫道:“我們的首要目的是逃出這里,應該盡量避免節外生枝。”
“逃出這里?”干尸咧嘴笑了起來,他譏諷道:“你打算花多少年?”
“無論千年萬年也好,就算無量量劫我也要爬出這里!”梵無劫堅定道。
“那你就應該先活下去,想要逃出這里,就你這窮酸摸樣?”干尸撇了梵無劫一一眼不屑道,梵無劫被氣笑了,敢情您這渾身光溜溜,就剩一身爛皮扒下來都沒人要的貨色,還敢嘲笑我窮。元育看出了梵無劫心里的不屑,苦笑道:“你先拿出自己的洞天法寶看一看…”
梵無劫隨手掏出自己的云宮精舍,掏出一串溜溜大的月魄靈珠,每一顆都是萬年老蚌孕育吞吐的一顆上品玄珠,這樣的珍珠無論是用來煉寶還是煉丹布陣,都是頂尖的上品,作為在梵天界中是大能之間交換材料的一種普遍的等價物,一般用斗為單位。
一斗月魄靈珠,價值億萬,足以換取一座擁有中型靈脈的福地,或者一滴宙光真水,五十滴天一真水。
梵無劫作為梵天界的頂級豪門,收藏的月魄靈珠品質也頗為不凡。
剛拿出來靈珠頓時就放出幽幽的光彩,猶如一顆小銀月似的,但梵無劫卻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神物自晦,這樣大放光芒,說明靈物并不是處于收斂、沉淀的狀態,而是處于強盛的狀態,剛不可久,這對靈物本身就是一種傷害。
一枚保存狀態良好的月魄靈珠,應該乍一看就像一枚大珍珠一樣,對著月光才會反射出流光溢彩,仔細觀察才能發現那一抹動人的靈蘊,而不是現在這樣,靈光強盛,就像有人灌注法力微微催動一樣。
干尸隨手奪下梵無劫手里的那枚月魄靈珠,一把扔在地上,大腳丫子踩了上去道:“這就是你隨身帶的寶貝?這就是外界的靈物?垃圾…都是垃圾!”
梵無劫冷哼一聲,只當他是失心瘋了!
這時候干尸才笑嘻嘻的抬起他的骯臟的干瘦小腿,示意梵無劫看他腳下,月魄靈珠被干尸踩碎,淡銀色的粉末被風一吹浮起一層,放出淡淡的銀色光華,飛散出去,就像皎潔的月光突然灑滿大地一樣。
梵無劫露出冷笑,元育老道卻嘆息一聲,出手拂去表面的一層銀輝,露出下面死灰白色的粉末,就像凡俗最劣質的珍珠粉一樣。
“靈機早就被蛀空了!”元育老道解釋道。
“歸墟的毀滅大道,比宙光真水還厲害,什么洞天法寶能隔絕?外界一切靈機強盛的靈物,到了這里都要被毀滅大道侵蝕,毀去,現在我們從外面帶來的東西,過不了多久都會毀滅,就連洞天本身都堅持不了多久。”
元育抬起下巴,示意了那兩位趴在鯤尸巖上釣蜮的道君一眼:“你剛剛還瞧不起人家,身無長物,一身窮酸,披著骯臟的蜮皮。等到百年之后,我們怕是連一張蜮皮遮身都沒有。”
“老兄的意思是,你至少弄幾張蜮蟲皮,等到渾身上下的東西都被化去之后,好歹有點能遮羞的家當。”元育拍了拍干尸的肩膀,干尸冷笑道:“不聽好人言,狗咬呂純陽!”
梵無劫臉上花一陣,綠一陣,他往自己的云宮精舍中看去,果然其中的洞天世界已經顯露頹唐,陷入了衰敗,梵無劫掐指一算,就算他封閉所有洞天氣息,如果不以宙光真水保護起來,這洞天根本撐不了一甲子。
梵無劫嘆息一聲,不再嘴硬:“難道就沒有什么能抵御毀滅大道侵蝕的靈材嗎?”
“有啊!”干尸貪婪的看了一眼梵無劫身旁化為時光屏障的宙光真水,指著它怪笑道:“你身邊的宙光真水不就是嗎?但是等到你的壽元,你的存在被毀滅大道一點一點的泯滅,你還會覺得它比你的命重要嗎?”
“當然是自己的命重要!”梵無劫感慨道。
“然后你就會變成我這樣子嘍!”干尸伸出手坦然的展示了一下自己,干瘦的身體上披著皺皺的皮囊,那身人皮比干燥了三百年的老陳皮還要緊皺粗糙:“一切能抵擋毀滅諸劫的外物,都耗盡了!只剩這幅鬼樣子…”
“所以歸墟之中,能抵御毀滅劫力的材料才是真有價值的對嗎?其他靈材再好,也轉眼間就被無處不在的毀滅劫力消磨掉了!”干尸很自然的回答了一聲‘是’,但忽然又感覺不對勁,轉頭一看,就看見梵無劫和元育老道兩個湊到了自己身后,咽著口水,貪婪的盯著自己這一身皮囊。
“蜮活萬年皮成寶,如果一個極品的先天生靈活了無量量劫呢?”元育紅著眼睛,小心伸出手觸碰了一下干尸皺巴巴的人皮,上面還長滿了霉點和綠毛。
“那就是無價之寶…你這被毀滅大道折磨了無量量劫,多少寶貝都不夠用,硬是憑著這張皮囊茍活了下來,可見這才是歸墟真正的避劫至寶。若是把它扒下來,做一身法衣,說不定能抵得上大羅的避劫之寶。”梵無劫在干尸的人皮上用力擦了擦,往上一吹,干枯的綠毛飄揚飛起,洋洋灑灑的撒了一地。
“萬劫不侵!”元育贊美道,同時心疼的趴在地上用手把梵無劫擦掉的綠毛掃起來。
同時心疼的喝罵道:“敗家玩意…這可是避劫至寶上長出來的綠毛,我覺得上面蘊含了毀滅大道的無上道蘊,這可是毀滅大道攻伐,磨滅道兄這張寶皮才產生的產物啊!我感受到了上面蘊含的無上劫力,這怕是一宗詛咒至寶,藏著極為可怕的不詳,能鎮殺道君金仙!”
“這些綠毛充滿了不詳,能夠拿來煉制魔道至寶。我知道一種咒魂旗幡可以用來當主材,還有一門魘鎮七星北斗斬命芻人秘法,可以以此煉制法引來害人。”
“看這美妙的紋理!”梵無劫注視著干尸手臂上皺巴巴的皺紋贊嘆道:“這是毀滅大道征伐留下的道痕,蘊藏了毀滅劫力的無上大秘,若是把整片人皮上的道紋都拓印下來,定能成就一門頂尖的毀滅魔道秘傳神通,或者一門絕頂的避劫秘法!”
“妄我等跟這絕世寶貝走了一路,都有眼不識珠。”
元育看著干尸身上人皮的眼神很可怕,讓活了無量量劫,可能還更久,見多了大場面的干尸都有些小心慌,看著這一老一小兩個不要臉的無恥之徒,眼睛開始發紅,隱現兇光,干尸不得不放出一絲九劫合一,最終道解的氣息,讓他們冷靜一下。
梵無劫感受到那宇宙破滅,大道崩解的大恐怖,渾身打了一個寒戰,清醒了過來。
遺憾的搖搖頭,似乎是為了自己的眼力搖頭嘆息。
元育更是無限不舍道:“平生不識真寶啊!道友,你披著一身至寶在我身邊,我卻只看到了那副磕磣的表現,迷惑在那一身綠毛干尸的外相,走寶了!走寶了!”元育痛心疾首,捶胸頓足道:“神物自晦啊!妄我一生以眼力為豪,這么大一樁寶貝在我身邊,居然還要道友提醒才能發現!”
干尸心里有點慌,不知道問什么梵無劫看著他一身人皮閃閃發亮的眼神他沒什么感覺,但元育同樣熾熱的眼神就讓他忍不住的一陣心慌意亂。
連忙喝罵道:“什么寶貝至寶,這是本尊的皮。你們兩個無恥之徒,居然連本尊的人皮都敢打主意…不當人子。”元育老道和梵無劫好生安撫道:“道友不要著急…我們只是一時間蒙了心,被寶貝耀花了眼睛,其實心里并沒有這個意思,道友安心,安心!”
元育老道更是指天發誓,若是圖謀干尸那身人皮,就讓他天打雷劈,受五雷之厄,而且再沒有證道大羅的機會。
干尸這才被安撫下來,看著兩人的眼神猶然有些警惕。
他敢肯定,如果有拔下來他這張皮的機會,這兩個人渣敗類絕對不會放過,那邊元育和梵無劫卻你搗我一肘子,我撞你一下,暗中傳音道:“你怎么表現的那么迫不及待,讓它警惕起來,我刮它一身綠毛的機會都沒有了!”
“等會我給你創造機會,你把他一身綠毛霉點都薅了!回頭五五分賬!”
“一言為定…拔不下那身皮,我還薅不到那一身綠毛嗎?那絕對是毀滅大道顯化的一種異寶,妙用無窮,無量量劫活下來的老尸上,就算是一身綠毛,也是寶貝!”
“我覺得他那身皮堪比百萬年蜮皮了吧!”
“何止百萬,我覺得怕是億年蜮蟲也長不出那一身好皮!”
“可惜了!”
“太可惜了!這寶貝有強烈的自毀傾向,而且遲早會隨著那干尸被毀滅大道一并磨滅了!萬古異寶,如此毀于一旦,再難得見,實在是可惜!”
“若是得了那一身皮,披在身上何懼歸墟惡劣的環境?到時候想來幾回來幾回,來歸墟就跟回家一樣,這里的人一身是寶,說話又好聽…”
梵無劫和元育兩人想入非非,元育更是心生殺意。
“這還只是一只先天生靈,根據那干尸所言,與它同時流落此處,不斷受毀滅大道消磨的同類還有許多,若是把它們都扒了皮,用這些人皮怕是能練成一樁妙用無窮,曠古絕今的魔道后天靈寶。若是把海眼中的婆雅大阿修羅王遺體也扒了皮…”
想到自己披著一身人皮法衣,威風凜凜的樣子…元育不得不趕緊打斷自己的想象,向三清道祖感嘆道:“三位祖師再上,弟子身在魔道,心系玄門,本心可從未起過如此猖獗的念頭,都是魔道的污染,魔道無恥的污染,弟子本身還是心性純良的,回去定要誦讀《黃庭》萬遍,收束心性!”
可惜那樁異寶啊!
血海之中,一位大羅犧牲了自己的神魔之軀,才保住了一干先天生靈,冥河老祖在這里不知道布下什么局,才壓著毀滅大道,讓無邊劫力無量量劫以來都沒有毀滅這些螻蟻,這些螻蟻又堅韌不拔的在這里熬了那么多年,依舊堅持這種求生欲。
這些人又是毀滅魔神羅睺的嫡系,修行毀滅大道。
這才在自己的皮上,烙印下的毀滅大道的道痕,而且還是由外向內,由內向外,兩個方向共時打磨鑄造。如果元育沒猜錯,這些干尸也就剩下一張皮了!人皮下面,都是濃縮的毀滅本質,這些毀滅魔徒一邊以自己的大道由內向外打磨,一邊又有歸墟絕地的毀滅道蘊由外向內的消磨,一身精粹盡數匯聚在那人皮之上。端是一宗小半是這些先天生靈無量量劫心血,大半是大道所成的異寶。
上面烙印的毀滅大道部分精義,就是大羅也要心動啊!
若是煉成一件法衣,就是世間第一件可以部分克制毀滅大道的后天法寶,若是煉成旗幡,搖一搖就能引動歸墟之力,毀滅一切,說不定還能作為承載傳說中歸墟陣圖的材料,若是煉成一本道書,羅睺不出,那就是世間最完整的毀滅大道!
可惜元育也知道這宗東西,絕對不是好拿的。羅睺困在歸墟中且不說它,冥河絕對知道這東西的存在,還依然放任它出世,背后絕對有算計,他元育可是被算計怕了!不敢碰…不敢碰!
可惜元育忘記了!這個世界并不是你不想做某件事就能平安過關的。
有些人可不管你想不想…
雖然還在垂涎干尸那一身人皮,但元育和梵無劫還是老老實實的擼起袖子,準備聽從遠古干尸的建議,釣幾只老蜮上來,免得真的困住百年后,一切外物都被消磨去,只能光著屁股到處跑,用自己一身人皮承載毀滅大道的消磨,打磨成了寶物,還要擔心別人窺覬。
他們找了一個位置小心的觀察那些釣蜮人,吸取經驗。
一名釣蜮人將自己的影子投射在血河邊,已經專注的等待了許久,血河安靜的流淌至穢血水依舊是那么充滿腐蝕性,好像沒有任何生靈能在其中生存,雖然知道周圍的至穢血水中充滿著無數微不可見的蜮蟲。
但無論梵無劫怎么觀察,都看不見那血水中的微小蟲豸。
至污至穢的血水包容一切,血河真水表面上的特質是污穢,但其實真正代表的水德是包容,因為包容一切,所以至污至穢,所以無比的骯臟,但這種骯臟又蘊藏了無窮的生機,血河真水有一種獨特的生命力,象征著一切生靈最初誕生于水中的道理。
水的包容,成為誕生生命的基礎。
所以微小的蜮蟲,躲在至穢血水中,尋常道君根本無法用肉眼神識,把它從血河真水污穢的生命力中分辨出來。也只有血河中的魔物,才能依據生命的本能,將蜮蟲從血水中過濾出來。
釣蜮人只有等蜮蟲發起攻擊的瞬間,身體瞬間從微不可見,膨脹數百萬倍膨脹到肉眼可見的程度,才能趁著機會射殺蜮蟲。蜮蟲發起攻擊的距離只有兩三步,所以釣蜮人影子距離河水的距離,也只有兩三步。
梵無劫就親眼目睹到血河的血水中,一只鱉大小的蜮蟲突然出現,射出一道淡淡的毒沙,專注的釣蜮人,瞬間暴起,放出一顆寶珠照徹身周,讓自己的影子消失。
但蜮蟲膨脹和射沙的速度,快的超乎想象。
他的影子消失的瞬間,淡淡的毒沙還是沾在了他的影子上,只見釣蜮人手中神弩射出了一道細針,射殺了那只因為吐出毒沙,生命力頓時委頓下去,躲閃不及的蜮蟲。
然后釣蜮人迅速無比的拖下一身蜮皮衣,他瞬間找到了蜮皮衣上對應的一道淡淡的腐蝕痕跡,然后切下了對應的皮膚,在迅速無比的穿上蜮皮衣,整個過程發生的時間,快的只有一恍惚。
元育在旁邊淡淡道:“蜮蟲射沙的速度快的超乎想象,所以釣蜮人只能選擇承受含沙射影之毒,然后利用身上蜮皮衣的免疫能力,暫時拖延毒素的蔓延,接著快速切下沾染蜮毒的部分。你知道他們為什么要脫下蜮皮衣再切下中毒的部分嗎?”
梵無劫感慨道:“因為不能損壞蜮皮衣!”
“這些經驗對我們沒用!”梵無劫平靜道:“能對我們有用的萬年蜮蟲,毒性早就超乎這些蜮蟲無數倍,根本沒有蔓延整這個過程,含沙射影,沾之即死。是極少數能毒死道君肉身的劇毒…沒有肉身的保護,我們在這歸墟絕地撐不了一時半刻,必死無疑。”
“不說其他,帶我們前來的那位道友就不會放過我們!”
“這應該也是一種考驗…”梵無劫淡淡道:“考驗我們究竟有沒有資格加入他們的計劃。”
元育仔細觀察了三天,同意道:“這確實是一種考驗,而且我們也是誘餌,釣蜮是利用蜮蟲的繁殖沖動,但越古老的蜮,越難以產生繁殖沖動.所以蜮蟲不會對自己毒不死的生靈產生繁殖沖動,也不會對太過弱小的生靈產生繁殖沖動。因為蜮毒沙很寶貴,而且它們只有一次機會,一定要用在自己能夠獵殺的最強大的生靈身上。這是一種為了繁殖產生的進化,不愧是…那位(含糊)的地盤!”
“所以釣蜮不能用比自己需求的蜮皮更弱小的誘餌,釣萬年蜮就需要道君出馬,釣千年蜮就需要天仙做誘餌。你猜如果我們被毒死了!被誘殺的蜮皮會落在誰手上?”
梵無劫沒有回答,但就在他眼前,一名釣蜮人引誘的蜮蟲含沙射影,射的比預料中的遠了一些,正好擊中了那人影子的頭部位置,或者說,是沒有蜮皮包裹的眼鏡位置。
那位天仙一聲不吭的倒下來,有人上來扒走了他的蜮衣,送給了兩位道君之中那位站在鯤尸上不動,也不去釣蜮的又臟又瘦的被他嘲笑的那位手中。
他釣出的蜮蟲也被送到了那位手上。
“看來他們有組織!”梵無劫觀察到所有釣蜮人的臉上都沒有浮現什么特殊的表情,沒有隱藏的很好的憤恨,也沒有麻木,大家只是分不出精神來,必須專注,不敢走神。
“釣蜮人的遺物有合理的處置機制,多半是交給他的繼承人。”
元育也贊同道:“所以沒有組織的我們就是一個合格的誘餌。”
“你想到辦法了嗎?”元育問道。
“我想到了如何獵殺蜮蟲,但想不出該如何躲過萬年蜮的宙光毒沙,我們必須高估萬年蜮蟲的毒性,宙光真水不一定能防御的了和自己性質相同的毒沙。”
元育忽然道:“恰好,我有辦法防御毒沙,但我需要一個很短暫的時間差,宙光真水能不能凝滯萬年蜮蟲含沙射影一個念頭的時間,如果可以,我有辦法對付蜮毒。”
一個念頭是非常不確定的時間,指的是修士一個念頭轉動的時間,以修為而定。
元育在這里提出來,自然指的是道君的一個念頭轉動的時間,這個時間非常快,但萬年蜮靠的是速度混飯吃,全部的生存潛力,都用在于攻擊速度,道君的念頭轉動能不能跟上萬年蜮含沙射影的速度,還真是一個問題。
梵無劫和元育只能向干尸求證。
“差不多就是那么快,蜮蟲射影的速度和金仙念頭轉動的速度差不多,可能會慢一點,但…就和金仙有強有弱一樣,蜮蟲也是如此,而且因為歸墟極少有后天生靈道君之上的先天金仙捕蜮的原因,道君已經是最好的獵物了!”干尸嘿嘿笑道。
“也就是說,如果有十萬年蜮,百萬年蜮,也有可能出手對嗎?”
“幾率很低!”干尸誠實道:“而且那種程度的蜮蟲出現的可能,比蜮蟲躍階捕食的概率還小…”
“如果我沒猜錯。”元育老道回來分析道:“白骨大陸上道君釣蜮的方法,本質上也和天仙,仙人沒有什么不同,他們利用弱一些的蜮皮,拖延蜮毒生效的時間,然后最快的讓影子消失。還是制造時間差,斬斷蜮毒生效的媒介。”
“我有一門變化之術,能變成幽冥鬼物,你知道鬼物是沒有影子的,而變化的時間只需一個念頭。道君之中,應該沒有比我更快讓影子消失的方法了!因為我的速度超過了宙光真水的速度,在影子還沒有消失的時候,我就和影子脫離了聯系,蜮蟲射到我的影子也沒辦法,因為那時候影子與我的因果已經消失了。”
“我那時候是沒有影子的鬼物,我剛剛悄悄試過了。蜮毒不死沒有影子的鬼!”
元育繼續道:“而你的宙光真水應該是最能拖延時間的,就算蜮毒克制宙光真水,但宙光真水反過來也克制蜮毒,世間沒有任何速度能超越宙光,這是洪荒的根本法則。所以你以宙光真水凝滯時間,雖然因為蜮毒同樣具有宙光屬性,宙光真水無法完全凝滯時空,但干擾一瞬間還是可能的。”
“我們聯手,我以變化之術躲避蜮毒,你以宙光真水凝滯時間,減緩蜮蟲射影的速度,哪怕只需要滯后一個瞬間,我也能避開蜮毒。”
梵無劫思索片刻,終于承認這是最好的辦法,他又不是元育什么親人骨肉,元育自己愿意冒險,他當然只有贊同,但他還是出于團結說了一句:“老道士,沒看出來你居然那么無畏無懼,大義凜然。”
“我的變化之術避毒是最快的,你的宙光真水拖延蜮射毒的時間能達到最慢的。我們兩個聯手,就是血海絕地之中,最有可能獵殺蜮蟲成功的組合。如果我們不能成功,我簡直想不出這里的道君是如何釣蜮的。”
元育施施然的伸出手指,示意道:“而且我要七成!”
梵無劫思索片刻,長嘆道:“老道士還是老道士…我還以為你變了。變個鬼啊!好吧!七成就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