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只抱著一線希望,叫道:“他是南蠻毛人,不是什么猴子!”可能之指望這只妖怪聽到這話,覺悟自家的食譜有錯,停下來思考一下,毛人有什么特殊吃法。雜∑志∑蟲 那寅山君只是嘿嘿笑道:“是毛人還是猴子又有什么打緊?看你年紀輕輕,筋骨強壯,想來是個肉嫩又有嚼頭的,看的我口中生津,一并拿來嚼吃罷!”
顯然,寅山君并不覺得一只穿著衣冠,沒有分毫妖氣的猴子,有什么棘手之處。
就是連旁邊那個小子一起拿下,也不費什么功夫。
少年感覺一陣腥風撲面而來,心中一陣絕望,閉目等死之際,卻聽見陳昂道:“悟空,我上次布置的用切比雪夫不等式,求元氣的概率云收斂定值,推導元氣的七種特殊激發態的作業,你做出來了沒有?”
悟空回答道:“師父,俺已經做出來了!你且看…”
寅山君一只大手裹在黑風里,正要將悟空卷起,卻看見那只矮小猢猻,在黑風之中渾然不動,甚至能睜開眼睛,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寅山君心里一驚,一雙利爪反手抓向悟空天靈,他乃是山中猛虎成精,故而能駕驅黑風,風中那些怪叫的鬼影,便是他食人留下的倀鬼,一并纏向悟空,要將之定住。
卻見悟空伸出一只猴爪,輕輕一撈。
這一手妙至毫巔,悟空元神之中無數數學符號交互運算,生生鎖定此時元氣運轉時,數學意義的概率云上一個具有特殊意義的收斂定值,寅山君頓時感覺眼前一黑,似乎從整個天地中被單獨抽離,他的肉體,元神,妖氣,一切物質,精神都被碾碎,化為滾滾的元氣。
其中最精粹的一點黑風煞氣,被激發到一個特殊的活躍狀態,將寅山君壓碎轉化的所有元氣同化為那最精粹的一點黑風煞氣,被悟空收在掌中。
悟空照著掌心一吹,無數元氣滾滾而來,灌入那黑風煞氣之中,吹拂開來,剎那間天地間一股宛如黑龍的巨大風柱,朝著那犬戎村莊吹去,天地一片混沌,那些妖邪倀鬼,被黑風一吹,四肢百骸都被吹化在黑風里面,倀鬼更是不堪,沾上一點,就融入黑風之中,化為一股煞氣。
等到悟空將那股黑風煞氣再次收回掌心,只見一片白茫茫的大地真干凈,一切血腥污穢都盡數消融。只留下那些妖口幸存,驚魂未定的犬戎胡人和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的商隊護衛和伙計。
“師父,用切比雪夫不等式,求元氣的概率云收斂定值,能推導出元氣的特殊激發態,使得元氣表現出消融、精粹、腐化、侵蝕等等特殊的物理特性,推導公式如下…我算出那虎妖所練的一口妖氣中,性質最為特殊,精純的一點黑風煞氣的元氣性質,激活它的特殊激發態,將那只虎妖消融成元氣,表現其特征,您看我這作業完成的如何?”
陳昂滿意的點頭道:“很好,很好!只是有一點缺憾,你最后應該對那一道黑風煞氣,做一次傅里葉變換,將函數的元氣表達形式,變化為物質表達形式,這樣你就不必一直收束這這股煞氣。”
陳昂說著朝悟空手中購得那股黑風煞氣一點,一點靈光化為種子,將煞氣吸納干凈,長出一根葫蘆藤,轉瞬之間,便開出一朵葫蘆花,結成一個小小的黑色葫蘆,黑葫蘆一長成,那根葫蘆藤便應聲枯萎,只留下巴掌大的一個小葫蘆,托在悟空掌中。
正是黑風煞氣的元氣函數坍塌,變換為表現物質的函數的結果。
這時候,有些茫然的眾人終于恢復了理智,但還是感覺有幾分夢幻般的虛幻感,剛剛兇神惡煞,兇殘可怕的妖怪,如何就消失在一股黑風之中?
仔細回想剛才,那股黑風似乎發自他們中間,一個臉上長毛,尖嘴猴腮的毛人掌心,那虎妖寅山君,駕驅黑風,叫囂著要吃猴吃人,只是一轉眼,就被那只猴生生捏死,收攝為一口黑風,然后照著一吹,滿地的妖怪就盡數死絕,連收尸都不必了!
那離得最近,將陳昂和悟空對話聽得最清楚的少年,更是目瞪口呆,直有如墜夢中之感。
猶想當初,聽得兩位大夫論道,提起過如何用聯合概率密度表示二維隨機變量,求空間離散概率云分布。如何用切比雪夫不等式,求元氣的概率云收斂定值。原來竟是仙家妙法,法術神通!難怪自己摸不著頭腦。
而那個有些癡態,‘不堪造就’的毛人,居然一口氣,便殺了自己覺得兇威滔天的妖怪。
朱姓少年有些后怕,若是毛仙人有半點不耐,朝自己也吹上那么一口氣,自家怕是連骨頭渣都找不見了!他又驚又怕,還有三分驚喜,回過神來,便匆匆朝陳昂跪道:“師父,師父!求師父收下我罷!我心慕仙家法術,求師父垂憐收我入門中。”
陳昂笑道:“你先起來,要入我門下,還需考驗你一番,若是真有資質,再提不說。”
又對悟空道:“悟空,給他一份三角函數和立體幾何的卷子,若是及格了,再給他一本初中數學,高中數學,最后將為師那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給他,七天之內,做完整套,若是正確率超過百分之七十,你就教他入道,學習基本法術,增添智慧。再叫他學習高能物理和量子力學,祭煉出量子智腦,便可入我門下,做個記名弟子,日后再有考試,收入真傳。”
這一席話說得那少年懵懵懂懂,只看見悟空面露不忍之色,遞給自己一張卷子。
少年攤開一看,滿眼天書一邊的數學符號,少年看見那些符號心中自然浮起它的含義,但是…就算它的含義中每一個字我都明白,連起來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朱姓少年心里咆哮道!
朱大豪商滿頭大汗的跑來,卻看到自家小兒子一臉灰暗的跪在地上,面如石灰,如同失去了對生活的信心,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有些不安的請罪道:“兩位仙人,小兒年幼無知,得罪莫怪!”
悟空嬉笑道:“哪有得罪,就是一時說了傻話,俺又豈會跟他計較,你這老兒不用擔心,他要拜我師父為師,便有考驗下來。如今這般,只是覺得自家愚鈍,萬念俱灰了罷!”
朱大豪商這才放下心來,其實他未必有多擔心這個兒子,更多只是害怕他言語無狀,得罪了仙人,壞了他心中算計的那份大生意罷了!走近就聽到小兒子小聲喃喃道:“為什么是算學?算學為什么那么難?為什么毛人都能學得會,我卻連看都看不懂?”
青牛幽幽的用舌頭卷起雪下的嫩草,反芻咀嚼,暗道:“又一個被算學逼瘋了的年輕人!為什么不學我老牛,放下機心得自在,虔向老君學道德?放下,放下…機心存于胸中,則純白不備;純白不備,則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載也。放下機心,便得純白載道。”牛尾巴輕輕的甩了甩,打在雪堆上,積雪四濺。
商隊護衛們略微安定了心神,便準備重新上路了。只是這一次起程,對陳昂一行都有十分的尊重,言語之間,敬畏萬分。
商隊走過三日后,這一處廢棄的營地忽然出現一個面上涂滿了顏料,滿臉刺青,穿插骨飾的巫師,他蹲下捻了捻腳下血跡干涸后的泥土,疑惑道:“那寅山君跑到哪里去了?他與我約定,要燒殺聽從那義渠王命令的那幾個部落,卻只滅了這一處,就無影無蹤了?”
他口中念誦種種鬼方巫咒,從遠方喚來一只巨大的妖狼,吩咐道:“你去附近抓幾個人過來,若是有身上帶著這里味道的人,不可吃他,帶到我面前來!”
不過一會,那巫師就松開一個癱軟的犬戎人的尸體,他舔舐著那人的腦漿,忽而閉目,渾身顫抖,打了一個哆嗦,才睜開眼睛。
“寅山君這個蠢貨,居然被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