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書桌前的羅斯伯里子爵從容的整理著自己的衣領,他穿著英國貴族的傳統禮裝,帶著假發套,臉上有著貴族一貫的傲慢和刻薄,舉止間依稀可見那種傳統貴族故作的矯揉造作,但又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凜然氣息。
他將手放在腿邊的貴族花劍上,眼神在陳昂面上轉了一圈,忽然冷笑起來,轉頭去問陳昂旁邊的黑衣血族道:“閣下是什么人?為什么用這么不禮貌的態度,對待我的客人們?”
羅斯伯里子爵從座位上站起來,施施然走到書桌的一旁站定,這個位置恰到好處,既可以利用雜物的地形,擋住大部分人的攻擊,又可以隨時退到書桌后抵抗,而且距離窗口也很近,形勢不妙的時候,也方便羅斯伯里子爵隨時脫逃。
這種精妙的做法,果然是英國貴族的傳統,一方面面子上要挺住,另一方面也決不能為此吃虧。
這種精致的實用主義態度,也只有羅斯伯里子爵這種貴族大染缸里炮制入味的老狐貍,才能做得如此面面具到,這個國家能殖民世界數百年,絕對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時候十多名穿著鮮艷的紅白制服,戴著高筒黑皮帽的英軍士兵從走廊上沖了過來,羅斯伯里子爵迅速抽出花劍,劍尖像毒蛇一樣的迅速一挑,就鉆向離他最近的一個黑衣血族的咽喉處,就連陳昂也沒有想到,一個養尊處優的貴族,竟然有著如此快準狠的劍術。
黑衣血族反應奇快,迅速向后一縮。
但羅斯伯里子爵的劍尖仿佛憑空長出三寸,他憑著手腕處一個微小的抖動,就讓花劍耍了一個劍花,速度再增半分,生生將劍尖送進那名血族的咽喉里。
鋒利的劍尖,刺透了那黑衣人的喉骨。
那些英軍士兵迅速突擊向前,準備接應羅斯伯里子爵,他們以刺刀攢刺突擊,兩三人為一組,配合默契的將力量集中于一點,準備突破陳昂率領的黑衣血族的圍堵,從形勢上看,似乎爭取到了主動。
可陳昂連分給他們一絲注意力也吝嗇,他平靜的走向羅斯伯里子爵的書桌,若有所思的翻看著上面的一些文件和報告。
羅斯伯里子爵感覺到劍尖處傳來的異動,忽然臉色大變,朝侍衛高聲道:“小心!他們不是人類!”但這時候似乎已經晚了,黑衣血族從腰后抽出一溜雪亮的刀光,身體以比英軍士兵更快數倍的速度彈出,他們仿佛一道詭秘的影子,往往只在剎那之間,便已經掠過。
手中的彎刀劃過一道曲線,就只見英軍士兵雙手按緊被彎刀劃過的咽喉,鮮血從他喉管狂流,尸體跌倒地上,眼睛猶然帶著不可思議的氣色。
這幾乎是一場屠殺,在狹小的走廊間,十幾位黑衣血族猶如陰影一樣來去自如,被羅斯伯里子爵割喉的那名血族一揮彎刀,將羅斯伯里子爵的花劍格開,手中的彎刀化為一團雪亮的刀光,疏地斬出,帶著撕裂風聲殺向羅斯伯里子爵的要害。
這時候羅斯伯里子爵忽然高聲念誦了一個詞,他右手帶著的白銀戒指忽然爆發出一道刺眼的圣光,沿著他的右手,度到花劍之上,他猛的抽出花劍,劍身像有韌性的柳條一樣急速顫抖著,在他手上綻放出數朵劍花,圣光刺痛了他對面血族的眼睛。
羅斯伯里子爵便趁機一挺花劍,一道凄厲光影閃過,直刺對面血族的心臟。
危急關頭,陳昂一腳將那名血族踹出數十步,接著右腳像一條毒龍一樣迅速彈起,重重的抽在了羅斯伯里子爵的臉上,將他像個皮球一樣抽打出去,摔在了后面的墻壁上,羅斯伯里子爵脖子一歪,竟然就這么昏迷了過去。
陳昂緩緩放下右腳,嘆息道:“好久沒有跟人動過手了!身手都生疏了一些…”
撇了一眼那個被他救下的血族,陳昂冷冷一喝:“廢物!”那名黑衣血族露出了極度恐懼的眼神,他在陳昂漠然的眼神下戰戰發抖,這時候,已經收拾掉前來支援的英軍士兵的其他黑衣血族,只能同情的看著此人,整個過程中,沒有人說過一句話。
陳昂指著書桌上的相關資料說:“把它們收好,然后給我將這座莊園搜索一遍,我要蘇伊士運河公司的所有資料,還有羅斯伯里子爵和英國本土聯系的所有文件。這里的其他人全部帶走,任何敢于反抗者,殺無赦!”
雖然一切順利,但陳昂的臉色并沒有輕松半分,他凝重的注視著昏迷在地的羅斯伯里子爵,眉頭緊皺,不是因為羅斯伯里子爵的實力太強,出乎陳昂的意料。
恰恰相反,羅斯伯里子爵身邊的保護力量太弱了。羅斯伯里子爵本人的實力,并不下于未強化前的洪范,加上保護他的十幾位英軍精銳士兵,足以抗衡洪范、張子強兩人聯手,甚至一不小心,輪回者還會翻船,但如果說這就是蘇伊士運河公司埃及負責人身邊的力量,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具陳昂所知,蘇伊士運河公司和本地教會一直是穿一條褲子的。
羅斯伯里子爵身邊也一直有三位教士和幾名精通印度瑜伽術的健仆保護,更有一隊黑人摔跤手,力大無窮,精通摔投技,但這些人今天陳昂都沒有看到。
但無所謂,陳昂看向羅斯伯里子爵心想道,等到羅斯伯里子爵也成為荷魯斯之眼的人,這一切就不是秘密了。陳昂帶人從莊園中淡定撤走,只留下一棟空空蕩蕩的建筑,和許多下落不明的權貴,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像投在池塘中的一顆巨石,這個國家的權貴們再也無法說服自己對開羅發生的一切視而不見,他們必須正視正在發生的變化。
荷魯斯之眼的龐大勢力,像海綿一樣慢慢抵銷著,吞噬著這巨大的暗流,他們的力量和影響力就像深不見底的深淵一樣,悄然將此事平息,第二天開羅的早晨,依舊波瀾不驚。
張子強看到正在轉化為血族的洛克和羅斯伯里子爵的時候,瘋狂的大笑起來,他得意道:“現在他們還拿什么和我斗?法老守陵人的二號人物特倫斯博士是我們的人,伊莫頓留下的祭司中,第二號人物洛克還是我們的人,就連隱藏勢力,蘇伊士運河公司的首腦,羅斯伯里子爵還是我們的人。”
“我們已經處于不敗之地了!等到陳博士你的三方規劃成功,真的引發輪回小隊的團戰,那時候給他們發布任務的,其實就是我們啊!哈哈哈!”
“我問你主神是傻嗎?”陳昂歪著腦袋問他。
張子強愕然道:“主神當然不傻。”
陳昂淡然道:“主神不傻,它會給我們留下這么多的漏洞,讓你想坑人就坑人?我敢保證,如果你打算把他們放回去,間接控制這三方組織的話,輪回者出現的時間和主線任務,會出乎你想象之外的精彩。”
張子強頓時蒙了:“那你抓他們干什么?”
陳昂笑道:“你以為我實在削弱其他兩方?事實上,我在增加他們的力量,羅斯伯里子爵失蹤后,英國方面得知相關消息,特別是知道了荷魯斯之眼的存在,必然會派人來重新取得局面的主動,我相信他們再次派來的力量,絕對比原先要強大很多,強大到足以取得絕對優勢。”
“而法老祭司組織的二號人物洛克失蹤后,恐怕一號人物哈夫茲就坐不住了。加上我隱隱約約透露出去關于死者之都的消息,他應該會立刻起程來開羅。”
“開羅是我們的主場,這次將洛克和羅斯伯里子爵轉化為血族,足以幫助我們取得相當主動的情報優勢,進一步加強對另外三方的滲透,我要在開羅,將這三方及一干輪回者,統統吃掉。推動荷魯斯之眼正式建國!”
張子強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他驚駭道:“建國?你是想控制埃及!”
“沒錯,木乃伊世界我們做了這么多工作,難道就是為了一次劇情任務嗎?”陳昂反問道:“根據我們目前的情報調查,你看看…”他將一些文件推了過去,張子強匆匆看過文件的標題,‘中國軍閥嘗試挖掘秦始皇陵’‘申報記者親歷僵尸傷人事件’‘圣杯和圣殿騎士的傳說’‘瑪雅水晶頭骨’‘英國政府一直派人全世界調查約柜的線索’‘印第安納瓊斯博士相關調查’
張子強看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他緊緊拽著這些相關情報,然后聽到了陳昂抖落出的一個大料:“我已經鎖定了埋藏約柜的那個埃及古墓的所在地點…”
張子強再也忍不住了,他興奮的咆哮起來:“那就去挖啊!還等管那個伊莫頓干什么…約柜比太陽金經和亡靈黑經高級不知道多少,有了約柜誰還在乎埃及那幾本破經書啊!那至少是S級的神器,蘊藏著至少是十星的力量啊!”
“然后呢?”陳昂反問:“區區伊莫頓就難度就能把你們玩死,開啟約柜支線任務?你和主神玩的起嗎?”
陳昂雙手撐在桌子上,緩緩說道:“即使沒有這些,木乃伊也是一個三部曲的主線世界,接下來還有蝎子王,始皇陵兩大主線任務,時間跨越數十年,它值得我們為此經營和等待,對于經營勢來說,有什么比創造一個國家,控制一個國家發展更大的勢呢?”
陳昂的聲音就像魔鬼一樣誘惑著張子強:“想一想,作為故事的中心,埃及。如果我們借助荷魯斯之眼,在埃及建國獨立,我們在這個劇情世紀會有多么強大的力量,什么支線任務完成不了?甚至我們可以以此為跳板,去中國…”
“去中國!”這個聲音如同一個無法拒絕的誘惑,一下子就擊穿了張子強搖搖欲墜的防線,他頓時就栽倒在這個巨大的畫餅里。
陳昂猶嫌不夠,繼續加一把力誘惑道:“木乃伊完成后,下一個劇情是木乃伊2,時間是1933年,十三年后,如果荷魯斯之眼建國成功,發展十三年它能積累多么可怕的力量,洪范如果真的進階血族真主,十三年后他的后裔會擴三到一個怎樣的程度?”
“那時候修說是木乃伊二的主線劇情,就是約柜支線劇情,我們要開啟,難道還有失敗的可能嗎?木乃伊三是1947年,距離現在27年,那時候呢?還有印第安納·瓊斯的支線劇情,甚至中國茅山道士的劇情…這個劇情世界,將是你的主場。”
陳昂凝重的問道:“這么大的利益,難道不值得我們為此付出一定的風險嗎?”
張子強喃喃道:“當然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