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修羅無上魔軀雖然是個渾身披甲,面目崢嶸的魔物,但轉變為陳昂本身的面貌卻毫無破綻,只因為這無上魔軀并非活物,也不是血肉之軀,乃是如極樂世界天人、太古先天神祗一樣,乃是為大道顯化之身,所以千變萬化,并無一個固定的形態。
那個披甲崢嶸,臂操赤色,足踏豬婆龍的魔身,只是一個法相,不妨礙陳昂以自己的面貌行走。
而且這般變化,縱然是大羅金仙也看不出來。若非有此神通,血海之中的阿修羅如何與釋門爭鋒?甚至引誘了許多佛子墮落。
陳昂以這般魔體變化,到是不虞被人看出來,只是有談筠這么一個破綻,雖然她知道的不多,但是要是落入軒轅法王的手中,以他的智慧不難看出其中的問題。當即分出一縷血神子,種入談筠的心神之中,憑著碧落黃泉真水天生的功用,修改了一番她的記憶。
如今她只記得血神子秦崗意圖暗算孤皓子,暴露出孤皓子旱魃的身份,卻不想被旱魃吞噬了許多血神子,引動魔軀蛻變,危急時刻,陳昂啟動禁制,配合此處的寒泉禁制,將未來得及蛻變完成的旱魃重新封印,而秦崗也重傷逃走。
如今孤皓子天魔之軀已成,禁制困不的它許久,兩人便要四處去求援…
如是再把這份記憶送給魔軀之中隱藏的血神法力一份,透過模模糊糊的感應,讓五淫尊者知道,坐定了這個真相。
萬里之外一處海國洞府之內,一名南蠻打扮的男人忽然暴怒跳將起來,化為一道血光,將洞外擄掠來的人口精血吸食一空,就連平常不肯輕易造孽,放去輪回的魂魄也不放過,他幻化的身形散去,暴露出一道面目模糊,猙獰可怕的血影。
五淫尊者感應著對面血神子那若有若無,時斷時續,就好像隨時都會斷氣的秦崗,厲喝道:“壞我大事!我豈能饒你!”運起法力一催,那邊的血神法力便將‘秦崗’折磨的死去活來。
還是念及大事,才暫且停下,送去一道意念道:“滾過來見我!”
陳昂受到這份傳音,冷冷一笑,已經默運元神天星定位了五淫尊者的位置,更借此機會勾動他無名陰火,將血海真水法力潛入他體內。
五淫尊者只感覺怒火焚心,雖然依法運行真氣鎮壓魔念,卻并不放在心上。魔門心法其實最重心性,因為時常有外魔內魔無名滋擾,動輒被魔頭吞噬本我,萬劫不復,但這些魔子魔頭如何有這見識?只當尋常反應,而那些真正明白的積年老魔也不肯提醒,生怕增長自身劫數。
陳昂所種下的血神子豈是尋常?五淫尊者若是雜念不起,清心寡欲還好,不然每一個雜念,便是血神子成長的養分,只要不能明心見性,明白真我念頭與無名雜念之別,每天散亂念頭無數的。
早晚會被冥河血神子侵蝕本我,淪為陳昂控制的血神子。
而且這個過程中,非但不會感覺不妥,反而會發現法力突飛猛進,如果不明白這是血神子侵蝕法力的征兆,便會誤以為《血神經》的法力,非要雜念無窮才能上進。
若是軒轅法王本尊再此,自然會警惕雜念,以鎮壓外魔之法應對,雖然也不能拔除隱患,但讓陳昂手段難以發作,卻也不難。可五淫尊者雖然受軒轅法王重視,卻如何明白魔道以魔制魔,不為魔所制的至理?他以為魔道隨心所欲,卻不知隨心所欲也有隨心所欲的道理,若不是發至本心本性,在魔道之中也是外魔,需要根除。
魔道隨心,釋門收心。手段不同,此心卻不變,具是一顆圓坨坨、光燦燦,百折不撓、萬劫不磨的本心,所以佛魔一體兩面,皆有梵我如一。
陳昂以血海真水法力顯化,便是冥河血魔元神,若是以碧落黃泉真水法力顯化,便是地藏大愿法身。就在陳昂徐徐品味這梵我如一、佛魔一體的觸動的時候,旁邊女修談筠已經徐徐轉醒,見到陳昂第一時間便問:“可讓那魔頭逃出來了嗎?”
待聞及封印完好,才松了一口氣道:“都是我豬油蒙了心,才被他欺騙,險些釀成大禍。陳道友,那魔頭氣候以成這寒泉禁制困不得他許久。還要請道友前去遍邀好友前來除魔,我也去請心如神尼、東海三仙,定要再將他煉死!”
她這個念頭本來就是陳昂種下的,他如何不肯,點頭道:“正當如此!”隨即用金船送她上去,談筠向他告辭后,縱起冰魄神光遁,直往東海而去,陳昂算了算她請回救兵大概需要三個月時間,足夠他攪風攪雨一番了。
當即回聲一轉,肉身隨即變化成一位黑衣冷面的少年,看到足下金船,笑道:“這件法寶太過顯眼,怕是不能用了。”隨即伸手再十二元辰水景劍上一抹,水色的劍光金性覺醒,渡上了一層銀毫,而左手持天一生水幡一搖,便化為一干黑幡。
看他神情冷漠披頭散發,一身黑色道袍,足下蹬著一雙芒鞋,手持妖幡,十足一副旁門邪道的打扮。抖手劃出一道水鏡圓光,看了看自己的打扮,陳昂滿意的點點頭,縱起銀色遁光直往五淫尊者所在而去。
天河法力上應天星,與劍光一合憑空挪移數萬里,落在一片繁華海域。
這處海國人口繁盛,有數十個海島約四五百萬人口,只是體制頗為奇特,乃是數十個家族統治的一個海國,并非大明那般,有一個共主。
這些家族分島而為其主,大多都是有法力的海外旁門修士,落地生根來,繁衍開的家族,海國的人口依仗他們而居,都屬于島上旁門修士的私產。這些修士家族的子弟,吃穿用度都跟王侯一般,出口即為王法。
也因此,島上之人對于修道之人并不陌生,遠遠看見陳昂的遁光,就有人相迎。
陳昂看見島上張燈結彩,處處金花銀樹,白玉為階,還在港口處修了三個高臺樓閣,檀木為梁,金玉以柱,卻見一道灰色遁光也降在高樓之上,有人上去迎接,便也降下遁光,看到一個青衣管家打扮的富貴人上來,出口問道:“此處可是有什么喜事?為何納迎四方修士?”
那青衣管家滿臉堆笑,作揖道:“仙師有所不知,我們島主白巖老人二百大壽,宴請四方仙人,只要肯來賀,都有禮物奉上!請仙師跟我來…”
陳昂環視一眼島上其他地方,看見島民驚恐躲在遮蔽物內,衣不蔽體,再看此處富麗堂皇,那青衣管家身上竟有以孔雀翠羽所織的暗紋,當即呵呵一笑,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