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生而自由
“你們馬上帶人離開這里！”骷髏先生進來時，黑袍上有隱隱的血腥味。
“怎么了？”朱戰北上前一步，出聲問。
“英雄海和尾生追查到這里了，伊巴卡兄弟已經死了，這兒不安全了。”骷髏先生平靜地說。
“啊！”朱戰北一臉吃驚的表情，“伊巴卡兄弟都是魔獸師，其中伊巴魯還是人階龍武者，怎么會輕而易舉就被殺了呢。難道英雄海和尾生竟有如此強的實力？”
“伊巴卡兄弟是我殺的。”骷髏先生淡淡地說。
“我若再遲一步，伊巴卡就把咱們供出龗去了。另外，莫說英雄海，僅就尾生一人，殺他們兩個也是綽綽有余。他那只幻獸種黑寡婦可不是養來觀賞的。”
聽到這里，程亦寒只覺得渾身發癢，生怕神不知鬼不覺就被那黑寡婦咬一口，然后小命就交待了。
“朱戰北，你和程護衛留下，其它帶來的隨從，安排他們連夜向水云間出發，他們留在這里也沒用，反而會礙事。”骷髏先生下達了命令，然后轉身出龗去了。
房間內只剩下了程亦寒和朱戰北。
朱戰北面色陰晴不定，嘆口氣對程亦寒說：“利令智昏啊，沒想到我謹慎操勞大半生，到老卻犯了這樣的大錯。今天他們能殺那兩個魔獸師，明日就能殺你我。咱們務必要想好對策，萬萬不可錯走一步。”
程亦寒心中也在大叫倒霉，想你他媽說的好聽，你好歹是個主子。多少有點用處和身份。我他媽只是個小小的人階護衛。也就個跑腿的，跟著摻合進來，哪還有什么活路。
看樣子他們預謀的是一件機密大事，而通常機密總是知龗道的人越少越好，多出的那些人，最龗后必然要進行滅口處理，很不幸，自己必然是多出的那些人之一。
這些話自然是不方便說的。程亦寒也嘆口氣，只是心情和朱戰北大有不同，說：“事到如今，凡事小心就好。朱老爺不必太過擔心了。”
“程護衛，我要你去辦一件事，立即通知大伙，收拾行李出發，目標——大明城。”朱戰北說話時，用手拍了拍程亦寒的肩膀。
“啊？”程亦寒大為不解，“不是要去水云間么？”
“今時今日。至偉和我那幫手下再去水云間已沒什么意義了，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日后必然不平坦。還是讓他們回去吧。
在這時代的動亂中，他們只是些沒人注意的添頭，何必拉他們下水呢，想必骷髏先生也不會計較這些，目前他需要的只是你我二人而已。”
朱戰北說完，擺擺手，走了出龗去。
程亦寒清楚朱戰北話的意思，想此人是老江湖，而且似乎知龗道些內幕，能看到的東西必然比自己要多，既然他這么說了，顯然前途不是太明朗。
一時間，程亦寒也不知龗道該怎么辦了，想自己只是一介小人物，只想著賺點小錢，妻嬌子貴，慢慢終老，安享天倫之樂，何苦參與到這種渾事當中。但現在抱怨沒用，還是見機行事吧，想到這里，程亦寒一跺腳，走出門去。
大家被冷語詩的話震驚了，久久回不過神。
誰能想到，水云大陸三大國之一幽靈島未來的女帝，就在他們面前。
水云柔尤其震驚，她和冷語詩認識近三年了，雖然知龗道她身份不一般，但從來都以為她是某達官貴族的千金，沒想到她竟然是——幽靈公主！
“啊！詩姐，那也就是說——”水云柔睜大眼睛，盯著冷語詩，“就是說你三年后就要出嫁了。”
冷語詩面容平靜地點點頭。
這是幽靈島的傳統，被確定為女帝接班人的幽靈公主，必須在年滿十八歲的時候出嫁，而且必須不斷的生孩子，直到生出女兒，如果生不出女兒，其皇位就必須讓位給其它皇族的女嗣。
英雄海皺著眉頭，看著冷語詩說：“今年年初，幽靈島與雪國聯合公布婚訊，為幽靈公主與雪國三皇子訂婚，兩國從此結為盟友，這么說來，你要嫁的人就是——”
“是的，正是雪國三皇子。”冷語詩凄迷地一笑，“只是我還沒見過未來的丈夫是什么樣，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俊是丑，是聰是傻，我也沒有選擇的權利。”
眾人聽出冷語詩話中的無奈與感傷，都沉默下來，在心底為之嘆息。
“你有的！”納蘭哲忽然站起來，光著腳踩在地上，此時的他一掃平日的嬉皮笑臉，神情凝重的看著冷語詩。
“什么？”冷語詩疑惑地望向納蘭哲。
“我說你有的！”納蘭哲堅定地點點頭，說，“大道理我不會講，但如果一國女帝都身不由己，遇事無法做出決斷，那又怎樣管理一國之眾呢，人生而自由，但自由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爭取的。”
冷語詩直鉤鉤地盯著納蘭哲，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納蘭哲說的這些，她也懂，但所謂自由，是她從來都不敢奢望的東西，她的人生就像她的黑色衣服一樣，充滿了黑暗，從來都沒有一絲光明，她有很多秘密是在座的人所不知曉的，她守著這些秘密，孤獨而寂寞。
但不知龗道為龗什么，從納蘭哲的眼睛里，冷語詩看到了些從來都沒看到過的東西，她說不出那是什么東西，她只知龗道那東西很重要，對她很重要。
無論如何，納蘭哲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像一顆巨大的種子，幾乎一瞬間便在她的心底生根發芽，使人不能再忽略，不能再平靜。
“現在你們幾個呆在這里已經不安全了，你們隨我來。”貓叔一邊說，一邊向水云柔使個眼色，示意他把納蘭哲扶起來，然后率先走了出龗去。
貓叔帶幾人進入了他房間里的密室。
“這兒是我的密室，除了小哲沒別的人知龗道。你們先呆在這里吧，想好對策后再行動。密室外我灑了糯香粉，敵人是不可能追蹤到這里的，但切記不可擅自外出。我先派人出龗去打探下消息。”貓叔說完后走了出龗去。
雖然稱之為密室，其實很寬敞，只是略微有些冷，密室里日常所需要的一切應有盡有，還有兩個寬敞的臥室，可供人睡覺休息。雖然夜色已深，但大家都沒有睡意，都聚在一塊，各自想著心事。
這時納蘭哲的傷口又劇烈地痛了起來，但他不想因此事而打擾大家，用力地強忍了下去。
“很痛吧。”冷語詩輕輕地坐在納蘭哲的身邊。
納蘭哲努力扮個輕松表情，調侃說：“一點都不痛，你試試看。”
“噓！”冷語詩把食指豎在嘴邊，用不得抗拒地眼神安靜地看著納蘭哲，“不許說話，看著我的眼睛。”
納蘭哲照辦，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冷語詩的臉。
那是一張小巧而精致地瓜子臉，下巴尖尖，鼻子也尖尖，她的眉毛不像尋常女子那樣細長，略微有些粗，使她玲瓏的小臉看起來有些男子氣。
她的嘴唇細而薄，有些不健康地蒼白，讓人莫名地心生憐惜。
而最特別的，是她那雙無與倫比的大眼睛，那樣漂亮，像是會說話一樣。
她不像水云柔那樣甜美可愛，也不像梨丫頭那樣古怪精靈，她很少笑，像是一潭安靜地湖水，偶爾微風吹過，會掠起一圈圈漣漪。
她不是那種讓人舒服的美，也不是那種讓人想要占有的美，她美得那樣孤獨，美得讓人無法觸碰，美得讓人窒息。
“喂，看哪兒呢，看著我的眼睛。”冷語詩扮個頗可愛的發怒表情。
納蘭哲頓時心如止水。
（有人問冷語詩是不是女主角，然后有人回答，看作者名，哈龗哈，為你的聰明點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