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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五章:晉封百官、萬民之請

  “內閣制?”

  閻忠說出了設立內閣制之后,殿內百官皆是面面相覷,因為他們從未有聽過所謂的“內閣制”。

  不過因為對于許安的尊崇,殿內并沒有出現喧嘩的聲音。

  不過眾人的異常,許安并非沒有注意到。

  許攸雙眼微瞇,他雖然不知道內閣制到底是什么,但是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內閣制應該是限制中書府權力的一個機構。

  不過許攸內心之中也沒有太多的反感,畢竟中書府的權力實在是有點大,一向重視平衡的許安不可能不做出反應。

  “內閣設首輔一人,次輔一人,閣臣五人,共計七人,暫不設品級,內閣只作為顧問,作為試行,內閣人選不由吏部決斷,由君王直接選任。”

  漢時的三公,還有丞相制許安都不準備實行。

  宰相位高權重,擁有決策權、議政權和行政權,西方的內閣制,許安也不準備實行。

  在這個時代實行廣泛的民主,最大的問題不是說選舉之類的被有心人操縱,而是并沒有足夠的通訊手段,要想實行廣泛民主,那么財政上來說,和交通上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許安真的給予了每一個人選舉權,讓他們去選舉官吏,甚至選舉內閣的閣臣,不說普通的民眾認不認識被選舉人,就是收集選票,也需要耗費如今明廷大量的財政。

  這顯然是不現實的,明國如今占據四州之地,無論是東西還是南北都長達數千里之地,可不是十七世紀末,某個面積還沒有如今太平道中州一州之地大的島國。

  所以許安實行的內閣制是類似明朝的內閣制,準確來說是朱元璋時期的內閣制度,當然其中有一小部分的區別。

  宰相擁有的決策權被許安牢牢把持在自己手中。

  議政權分給三府,行政權分給六部,地方上分給了州牧、三司,州牧管轄一地,受三司制約,三司分管司法、軍事、行政,直接對六部負責,州牧直接向許安負責。

  而內閣現在只是作為顧問,沒有其他的權力。

  “只有顧問之權?”

  許安每一次推行新的制度,都是暫行,試行,以便在出現了問題以后好及時更改。

  這一次推行的內閣制度也不例外,不過許攸感覺,恐怕內閣制度若是存在,后期這內閣制度恐怕就是明庭真正的權力機構,那內閣首輔很大程度上就是秦時的丞相,只不過權柄自然是不可能有秦時丞相那么大。

  內閣人選全部是許安來挑選,越過了吏部…

  “內閣首輔以閻忠擔任,暫不設次輔,閣臣分別由許攸、賈詡、魏律、楊尉、葛舟擔任。”

  許攸眼神微凝,臉色沒有多少的變化,和其余幾人一起作揖應諾。

  他和賈詡兩人都進入了內閣,閻忠也作為內閣作為首輔。

  另外三人,許攸也認識,那三人都是太平道出身的老人。

  其中魏律和楊尉兩人都是當初跟隨著許安進入太行山的黃天使者,后來加入了鷹狼衛中。

  魏律原來是狼衛的鎮撫使,而楊尉則是鷹衛的鎮撫使,兩人先后經過了道堂、國學院的修習。

  后來魏律被許安委任為法司的主官,法司升任法部后,魏律也成為了法部尚書,作為一部的主官。

  而楊尉則是從鷹衛的主官,先是平調成了道政司的主官,負責審理入道之事,而后三府九部制被確立后不久,在國學院修習期間被評定為上甲,后被許安升任為戶部尚書。

  葛舟是太平道的符祝,其入道的時間很早。

  據說在大賢良師張角剛傳道不久,就加入了其中,后面一直便待在太行山內四處傳道,治病救人。

  許安在上黨郡設立道堂之時,葛舟被其任命為學正。

  因為身體的原因退任,申請調任蒙學堂中,負責教導蒙學堂的學童道科。

  但是身體的疾病后來被華佗治愈,許安便又征召葛舟為官。

  道堂、郡學院、國學院這些年來培養出來的學生終究是能力還不夠,人數也不夠多。

  葛舟先是管轄中州水利營造、道路修繕一事,因為功績卓著得到了升遷,而后所有安排的事務都被其妥善解決,于是一路升任為了工部尚書。

  聽說此前郡試,也就是童生試的案首陳生好像就是他的弟子。

  如今六部的主官,分別是:

  法部尚書魏律、吏部尚書楊尉、工部尚書葛舟、戶部尚書傅祁、禮部尚書楊績、樞密使龔都。

  三府的主官品級被定為正二品,六部的主官被定為正三品。

  原來的三府九部經過了改革,雖然有些部降級為了司,但是其主官并沒有改變,當然品級還是得到了一定的降低,只不過當初是太平道還沒有開國的時候設立的三府九部,當時所有人的品級都很低,所以并沒有引起多少的反感。

  六部主官有四部主官都是太平道中的老人。

  這一次內閣的人選,次輔懸而未決,只選了六人,太平道老人占據了三席,而他們這些豪強世家出身的人占據了另外三席,勉強平衡。

  雖然威望和官職來說,閻忠和許攸、賈詡三人要遠比魏律、楊尉、葛舟三人要高,但是真正做出決策,卻還是許安。

  許安作為太平道的道主,黃巾軍的統領,本就聲望極高。

  中軍府的府令雖說是賈詡,賈詡擁有兵權,各州的州牧權柄也頗重擁有不小的兵權。

  但實際上,無論是各地的守備軍還是直轄軍,他們雖然明面上看都是在聽從虎符,聽沒有虎符,就算是各部的主官,也沒有辦法調遣部曲。

  各大軍區的部曲除去虎符之外,只聽從兵備道的軍令,但是那些兵備道的權力卻是直接來自于許安。

  所有人都清楚,許安的話遠比什么軍令、虎符要份量重得多。

  整個明廷,太平道本就是因為許安的聲望凝聚在了一起,又因為黃巾軍強盛的軍力而作為保障。

  許安本就有極大的權力,他手中掌握的權力早已經超過了歷朝開國的君主。

  如今許安設立三府六部,又設內閣,這更是從制度上確立了自己能夠牢牢的權力。

  “內閣制…”

  許攸看著坐在首座的許安,他發現他好像從來沒有看透過許安,從來都不知道許安心中在想什么。

  “…”

  許攸在心中思索著許安曾經說過的話。

  現在許安的權力已經比歷史上任何的一任的皇帝,包括秦始皇、漢武帝、漢高祖等一眾皇帝、天子都要更大,更多。

  權力難下鄉,但是許安現在連亭鄉都已經控制在了手中,明廷對于基層的控制在太平道符祝的影響還有鷹狼衛的作用之下達到了最高峰。

  但是許安所推行的每一項政策基本上都是有利于普通的民眾的,但是如今所做的事情卻是不斷的集權,不斷的將權力收歸中央,收歸到自己的手中。

  許安和那些歷史上的皇帝實在是完全不同。

  “看來,現在我想不留名在這青史之上都是一件難事了…”

  許攸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心中有些感慨。

  他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升任三公,青史留名,但是現在他好像已經都快要做到了。

  而且,恐怕他在史書上留下的名字將會比漢庭那些三公的名字更為響亮,更為讓人記憶深刻。

  鷹狼衛的品級也定了下來,鷹狼衛獨立于三府六部之外,受許安直領,品級定為三品,指揮使仍舊是劉辟,和六部的主官、還有前后左右四方將軍同級。

  只是鷹狼衛獨立于外,其品級實際上只是其內部的調動,許安掌握著鷹狼衛的人事權,不需要經過任何的程序,便可以將鷹狼衛的任意官職委任于任何一人。

  監察天下,巡視神州,并非是一句玩笑。

  中道府的主官名為石厚,許攸認識,但是并不熟悉,比起聲明顯赫的楊尉和魏律來說,石厚更像是一個透明人。

  許攸只知道石厚和楊尉、魏律兩人的經歷相差不多,都是在鷹狼衛、國學院兩地呆過,此前好像是鷹狼衛總署之中掌管經歷堂。

  其人看起來約有五十余歲,雙鬢花白,個子不高,膚色略黑,身上的禮服規矩得連道褶子都沒有,一副黃焦焦的胡須,帶著滿臉的刻板威嚴。

  似乎是注意到了許攸的目光,石厚的眼神微動,也向著許攸看來。

  許攸的目光和石厚接觸在了一起,只是一瞬之間,許攸便感覺自己似乎被其看穿了心神一般,心中有微微的寒意泛起。

  這個人很危險,這是許攸的第一反應。

  果然出身于鷹狼衛的人沒有幾個好想與的人,這些鷹狼衛出身的人身上似乎都帶著“生人勿近”四個大字。

  閻忠宣讀完了最后一人的名字,便收起了詔書。

  三府九部、各級將校,還有封賞都已經宣讀完畢,剩下的便只剩下四州的州牧人選。

  內閣制度暫行,許安交給了閻忠宣布,但是四州州牧的人選許安還是準備自己來親自任命。

  “州牧之名,‘牧’馬有圉,牛有牧。引伸為牧民之牧,后有管理之意,然其本意不妥,將民比喻成牛羊。”

  “天子者,爵稱也。王者父天母地,為天之子也,天子代天以牧萬民,州牧之稱,意為代天子牧守一州。”

  許安緩緩站起了身來,面對著殿內的百官,鄭重言道。

  “如今我太平道之所以能有如此聲勢,開國建制。”

  “在于這十年之間,死于前進路上數百萬先烈的犧牲,在于太平觀中那一百零八座石碑,在于太平觀內,那一面無字碑上,在于如今我太平道轄內千萬之民之上!”

  “在于上下一心!”

  “民為貴,君為輕。”

  “國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今我雖為王,諸位雖為三府六部之主官,各級部曲之將校,我等之所以能夠站在這殿內議事,是因為天下萬民選擇了太平道,選擇了我們,將權力交到了我們的手上。”

  “希望諸位無論何時,都能夠記住我今日所說之言。”

  許安眼神明亮,站在臺階之上,環視著殿內的眾人。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今我承受天命,宣召天諭,所謂,乃是吏治清平,天下和定,萬民安康。”

  “黃天并非自然生成,而是因受萬民之請所以凝聚,正因天下萬民之心愿,而降臨世間。”

  “所以,今改‘州牧’之名,為‘巡撫’,引‘巡察安撫’之意。”

  “巡撫者,并非代天牧民也,而是代萬民巡察安撫,安定州郡。”

  許安走到了王座之前,面對著眾人,肅聲道。

  “今封閻忠為涼州巡撫,封征西將軍郭泰為并州巡撫,封征南將軍張燕為益州巡撫;布告天下,咸使聞之。”

  許安話音落下,殿內鴉雀無聲。

  眾人的心中皆是掀起了波瀾,雖然此前許安早有言語,但是現在許安說出,若非是許安在太平道內的聲望,只怕是如今殿內早已經是喧嘩聲成了一片。

  殿內百官神色各異,一眾出身于豪強世家的官員、將校卻是明顯有些難安。

  許攸沒有言語,他的視線集中在了手中的笏板上沒有移動,哪怕笏板之上沒有寫上一個字,但是他仍舊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的笏板。

  而閻忠和賈詡還有楊績、傅祁等主官都是沒有過多的反應。

  至于太平道出身的官員將校,在大部分太平道官員將校的眼中,許安便是黃天,許安說他承受了天命,宣召的是天諭,那么他就是承受了天命,宣召的是天諭。

  許安說,黃天并非自然生成,而是因受萬民之請所以凝聚,正因天下萬民之心愿,而降臨世間。

  那么黃天就是這樣出現的,因為許安就是黃天在人世間的化身。

  許安的聲音落定,整個宣政殿正殿里所有站著的黃天使者眼神皆是變得狂熱了起來。

  他們已經認定了,黃天是受萬民之請所以凝聚,正因天下萬民之心愿,而降臨世間。

  太平道正是黃天的意志,而許安正是黃天的化身!

  “諾!”

  短暫的寧靜之后,宣政殿內一眾太平道出身的官員將校皆是低下了頭顱,雙手作揖,轟然應諾。

  而其他豪強世家出身的官員將校也是及時反應了過來,皆是紛紛作揖,一起向著許安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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