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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重騎之威

  “咚!”

  “咚!”

  “咚!”

  兩軍的戰鼓之聲在漳水平原的上空來回沖刷,交織在了一起,猶如兩名正在搏力的力士,僵持不下,誰也不能使得誰后退哪怕半步。

  兩軍陣前,張闿用手中的長矛拄著地面,胸膛上下起伏大口的喘著粗氣,鏖戰多時張闿已經是感到了有些精疲力盡了。

  近一個多時辰的鏖戰,縱使是鐵打的身軀,也是很難堅持下去,更何況是肉眼凡胎。

  張闿雖然有些體力透支,但是黃巾軍的前陣還是一直在輪換軍兵,因此大部分的軍兵還保有良好的戰斗力,還在繼續進軍。

  黃巾軍攻勢并未因此放緩,不過漢軍雖然且戰且退,卻也是井然有序。

  一名漢軍屯長眼見張闿剛剛斬殺了兩人,面上露了出疲態,心中微一權衡,一步便踏出了軍陣。

  他知道張闿的就是這陣黃巾軍的主將,若是能趁機斬殺張闿,此處黃巾軍絕對沒有辦法再組織新的攻擊,他們這邊的壓力必然大減。

  而斬殺黃巾軍將領亦是大功一件,只要取下了黃巾軍將領的首級,升官發財自然是必不可少。

  漢軍屯長一步踏出軍陣,所有人注意力都鎖定在了張闿都身上,墊腳提刀快步而去,就像是一頭嗅到獵物氣息地野獸,露出了猙獰地獠牙.

  “鐺!”

  一聲金戈交擊的聲音乍然響起,張闿暴喝一聲,舉起手中的長矛架住的那漢軍屯長急速劈來的一刀。

  “可笑!”

  張闿冷笑了一聲,左手棄槍,長槍的槍桿順勢滑向地面,而那漢軍屯長手中的環首刀也是向著地面飛速滑落而去。

  那漢軍屯長奮力一擊本就聲用盡全力,沒有留下任何的余力,此時張闿左手突然棄槍,卻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被其帶的身形一偏。

  張闿眼疾手快,欺身上前,趁著那漢軍屯長的來勢曲肘一頂,正頂中那漢軍屯長的心口。

  “哼。”

  那漢軍屯長面色一紫,差點被張闿這一肘頂到岔氣。

  “噗!”

  利器入手的聲音驟然響起,那漢軍屯長手中的環首刀早已經是掉落至一旁,他雙手緊緊的抓著張闿的衣袖,眼眸之中盡是愕然。

  “通。”

  那漢軍屯長轟然跪倒在地,一百多斤的軀體帶著數十斤重的甲胄,跪在了地上。

  他的脖頸處,正插著一更短矛,這才是真正的致命傷。

  滾燙而又腥臭的血液噴滿了張闿整個臉龐,張闿伸手拿住長矛,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半分的變化。

  張闿握住了那刺入了漢軍屯長脖頸處的長矛,隨后抬起一腳將那名已經跪倒在了地上,眼眸之中已經失去了所有神采的漢軍屯長提倒在地。

  “噗…”

  鮮血從那漢軍屯長的脖頸處流出,張闿手持長矛冷眼看著眼前一眾心驚膽顫的漢軍軍卒,咧開了嘴,漏出了略微有些發黃的牙齒猖狂的笑了起來。

  尖銳的哨音經久不絕,一直回響在張闿的耳畔。

  張闿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凝固在了臉上,他知道這個哨音的含義,開戰之時,許安就特地派人跟他們這些四州黃巾軍的將校,科普了簡單的哨音和鼓號代表著什么。

  哨音如此長久,除了那最后恐怖的長音哨外,再沒有其他的哨音會如此響了。

  有進無退,有死無生,長音哨響起,就證明到了至關重要之時。

  “那是什么?”

  身旁的軍卒結陣上前,將張闿接入了軍陣之中,就在這時,張闿身旁一名眼尖的親衛卻是突然發現了有些不對,他看到了他們前方軍陣的后面出現了很多鮮紅色的旌旗。

  而之前步步為營,阻礙著他們的進軍,緩緩后撤的漢軍軍卒也一反常態,開始快速的移動著,向著兩邊撤退而去,而非是向后直接撤退。

  “咴————”

  一聲激鳴的馬嘶聲從漢軍的后陣驟然傳來。

  張闿心中一緊,情知不妙,在兩軍陣前喧囂的喊殺聲之中,潮水般的馬蹄聲顯得卻是分外的刺耳。

  鮮紅的旌旗在低沉的天空之中躍動猶如天上降下的天火一般,火焰映照在張闿的眼眸之中,但卻是絲毫沒有讓張闿感到溫暖。

  張闿現在只是覺得渾身發冷,猶如墜入了萬年難化玄冰之中一般。

  “止步列陣!!!”

  因為過于焦急張闿的臉色顯得猙獰無比,他急切的喝令著身旁的軍卒排布軍陣,他知道將要發生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

  “舉盾,架槍!”

  張闿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長矛,急聲呼喊。

  “架槍!架起長槍!!”

  耳畔的潮水聲越響越大,張闿的雙目死死盯著那躍動的紅旗,向后慢慢的挪動著腳步,相隔還有一段距離,但是張闿卻是感覺大地仿佛都在搖動一般,甚至有幾分站立不穩的錯覺。

  張闿心中更為慌張,但是他知道自己此陣的主將,絕對不能慌亂。

  “不要上前,列陣!!!”

  一眾黃巾軍的軍卒并沒有發現了戰場的氣氛變化,他們還在追擊著四散而去的漢軍,直到聽到了張闿的命令的,和急切的哨音才停下了腳步。

  張闿身旁的親衛吹響了掛在脖頸上的木哨,尖銳的哨音頃刻間傳遍了整個大陣。

  “轟隆隆————”

  更為巨大的響聲傳來,壓過了尖銳的木哨音,那是馬蹄踏地所引發的轟鳴之聲!

  刺骨的寒意彌漫開來,那隆隆的馬蹄,彷佛是戰馬的馬蹄直接叩擊在胸口一般,讓人感到無比的窒息。

  “嗚————”

  蒼涼的號角聲再度響起,黃巾軍軍陣前方的漢軍軍卒已經全部撤離完畢,

  張闿的眼前一陣豁然開朗,無數紅色的旌旗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一次,那鮮紅的旌旗在張闿的眼中已經起了變化,那躍動的紅旗不再是火焰。

  而是…鮮血…

  “列陣!!!”

  張闿歇斯底里的嘶吼著,但這一切…都只是徒勞的…

  許安的麾下也有甲騎具裝,也有重騎兵,但是只有并州的黃巾軍知道,而張闿的麾下全是四州的黃巾軍,他們何曾見過如此恐怖的場景。

  在他們的眼中,這些直沖而來的,并非是什么戰馬,什么騎兵。

  天底下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騎兵?

  它們分明便是山中的精怪,洞穴中的妖魔,只有在神話和噩夢中才會出現地鬼物!

  恐懼在一眾黃巾軍的軍卒之中蔓延,猶如毒霧一般難以阻攔。

  “呼————”

  長風吹襲而過,卷起了黃巾軍的旌旗,也卷起了漢軍重旗那鮮紅色的血旗。

  煙塵散盡,也將漢軍重騎的面容徹底的展露了出來。

  無論是馬背上的騎士,還是馱負著騎士的戰馬,皆是披掛著厚重而冰冷的鐵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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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馬的馬頭和胸腔,騎士的手臂和胸腹,都嚴嚴實實被包裹在其中。

  張闿怔在了原地,不只是普通的黃巾軍軍卒沒有見過,他也是從未見過甲騎具裝,沒有見過那些渾身包裹在盔甲之中的怪物。

  黃巾軍的軍陣本就因為追擊漢軍而變得犬牙交錯,縱使張闿提前起了警覺,極力指揮,想要重新排列軍陣。

  但是漢軍重騎的速度終究是快了一籌,此時的黃巾軍在慌亂之中,才剛剛有了一點軍陣的模樣,但是盾牌也并未豎起,長槍只是架起了數桿,連陣線都還是犬牙一般,參次不齊。

  蔣義渠手持馬槊,躍馬在前,身后數名重裝騎士幾乎是同時拉開了手中的騎弓。

  弓開滿月,箭矢如同流星趕月一般疾射而去,正中那幾名架起長槍的黃巾軍軍卒。

  蔣義渠面色一厲伏鞍躍馬,猛的一挾戰馬的馬腹。

  “咴————”

  駿馬長嘶,蔣義渠座下的粟馬鼻噴出了一股白氣,步伐再度加快了幾分,埋下了頭顱向著前方義無反顧的奔馳而去。

  蔣義渠身后一眾漢軍重騎皆是紛紛催動戰馬,緊緊的跟隨著蔣義渠一并向前!

  漢軍重騎兵所持著的旌旗,也隨著戰馬的加速奔馳而逐漸展開,在空中發出獵獵的響動,繃得筆直。

  無數紅色的旌旗在大風之中鼓動,雜亂的馬蹄踐踏之處,草地狼藉成了一片。

  “殺!!!”

  蔣義渠揮動馬槊,身旁的親衛騎士已經沖到了他的身前。

  五百余名漢軍的重甲騎兵,排列著緊密的騎陣,猶如一道排山倒海的巨浪一般,迎面朝著雜亂無章沖刷而下。

  包括張闿在內,一眾黃巾軍的軍卒皆是面色煞白,顫栗不止,連手里的長槍,都已經開始拿捏不住,又何談抵抗。

  漢軍的重騎已經將戰馬的速度提到了極限,眼前驚慌失措的黃巾軍在他的眼中與尸體并沒有什么兩樣,結局已經注定,他們毫不懷疑他們的力量。

  五百余騎重甲鐵騎像潮水般席卷而至,與黃巾軍轟然相撞,猶如載滿重物的卡車撞擊到了公路的防護欄上一般,黃巾軍的軍陣瞬間便變得支離破碎了起來。

  漢軍的重騎皆是軍中馬術精湛無比的騎士,他們操控著座下的戰馬,在黃巾軍的軍卒還未反應過來,率先便將手中的騎槍刺出,將長矛直接捅殺了過去。

  “噗!”

  利器破開骨肉的悶響在人群之中響起,騎槍輕易的便洞穿了一名黃巾軍軍卒的胸腔,鋒利的槍頭直接穿透那黃巾軍軍卒的胸膛,從其背部露了出來。

  就算馬上的騎士在騎槍刺入人體的一瞬間,就已經提前放開了手,但巨大的沖擊力所帶來的慣性,卻使得騎槍的去勢猶疾。

  那漢軍騎士的長槍在貫穿了第一個黃巾軍軍卒的胸腔后,帶著那黃巾軍軍卒的身軀向后拋去,還殺死了他身后一名黃巾軍的什長。

  披掛著馬鎧的戰馬所帶來的無與倫比的沖擊力,根本是輕裝騎兵無法比擬的,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拋棄了騎槍的一眾漢軍騎士,熟練的從腰間拔出了環首刀,他們揮舞著環首刀,向著身旁驚慌失措,慌不擇路的黃巾軍軍卒無情的揮砍而去。

  殘幣斷肢出現在了戰場之上,鮮血噴涌而出,無數黃巾軍的軍卒倒伏在草地之上,青翠的草地被鮮血侵染成了血紅。

  令人難聞的血腥味充斥在每一個漢軍騎士的口鼻之中,腥臭的血腥在漢軍重騎破陣的一瞬間便已經彌漫的到處都是。

  漢軍重甲騎兵沖鋒給黃巾軍的軍陣造成了幾乎毀滅性的打擊,然而實際漢軍重甲騎兵造成的殺傷遠沒有精神上的傷害來的更為劇烈,來得更為震撼。

  五百余名漢軍的重騎如同利刃一般切入了黃巾軍的軍陣,須臾之間就將黃巾軍的軍陣切割成了大量血肉模糊地小塊。

  馬蹄亂滾,飛速的奔馳的戰馬,將尸體,還有只剩下半口氣的人生生的踏成了肉泥。

  張闿怒發沖冠,但是他卻無能為力,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漢軍的重騎突入陣中,眼睜睜的看著跟隨著自己一起從徐州,輾轉了千里,經歷了無數的苦難才來到冀州的袍澤,就這樣痛苦的死在了漢軍騎兵的馬蹄之下。

  這種情況之下個人力量顯得是那么的無足輕重,沒有軍陣的遮蔽,沒有槍林的阻隔。

  就算是項王在世,恐怕也無法以一人之力,擊退這五百名沖鋒而來的重甲騎兵。

  “順天從正————”

  張闿雙目赤紅,握持著手中的長矛,怒吼著迎向了五百余名突入了軍陣之中的漢軍重騎。

  慘嚎聲、戰馬的嘶鳴聲、刀劍入肉之聲、還有連續響起沉悶的鈍物入肉聲頓時交織成了一片,血肉之軀終究是難以抵擋重甲鐵騎的鋒芒。

  漢軍的重裝騎兵的沖擊一排接著一排,披掛著馬鎧的戰馬奔馳而來,一些黃巾軍的軍卒紛歧勇氣,用手中的槍矛刺向漢軍的重騎兵,但是這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勞的,他們手中的長槍連戰馬的盔甲都無法刺穿。

  黃巾軍的陣型已經徹底的支離破碎了,漢軍的重騎兵摧毀了所有敢擋在他們正前方的敵人,沒有人可以正面抵擋重甲騎兵的沖鋒。

  漢軍的甲騎具裝無與倫比的沖擊力和無敵的雄姿,讓黃巾軍喪失了最后一絲抵抗的決心。

  一切的抵抗似乎都是徒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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