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先喝口茶,這是夫人命我晚上一直為您熱著的,這么晚回來,還要用宵夜嗎?小江命人再給你做去。”小江見若敖越椒傍晚才回來,起身迎出,為他解了身上的披風和鎧甲,掛好,然后將一直熱著的參茶端上。
“不用了,已經在宮里吃過了,夫人休息了嗎?”
若敖越椒進來接過來喝了一口隨手放在一邊問道,目光隔著雕花的朱門看向燈火亮著的里屋倒映著的倩影。
“沒,夫人似乎有心事,所以一直等姑爺回來,姑爺快進去看看吧!別讓夫人等急了。”
小江為他快速地拉開里屋的朱門,對里面的周菁華輕快地喊到,“小姐,姑爺回來了!”
“嗯,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姑爺有話說。”
“是,夫人,公子早點休息。”
所有的侍女魚貫而出,為他們輕輕地闔上房門。
周菁華將眾人趕了出去后,焦急地迎上若敖越椒,出聲問道,“外面那個流民圈禁案,夫群,你聽到了嗎?你不會有事吧?”
“聽到了…怎么?你擔心我?”
若敖越椒目濃眉微挑,突然就聲音冷了極幾度,“不擔心你的成右徒心系他人,嫉妒如狂了?”大手一把捏住她好看的下巴,冰涼的指尖來回摩挲著,一雙陰冷如狼的眼眸緊緊鎖著面前的女人。
想要看清她眼底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我巴不得他成家全家滅門,報我周家之仇,我會為他著急嗎?”周菁華聞言一把使勁推開他捏疼的大手氣道。
“哼,別當我不知道你這些日子做的那些小動作,只是大家不戳穿你罷,若敖氏里沒幾個蠢人。”一屋之內,若敖越椒冷哼一聲走到一邊,冷漠地拉開二人的距離。
“你想想,我那么做還不是為了你!若是東宮內部因為成嘉而反目,那個太女必將孤立無援,而若敖子琰你就可以輕易毀去了。”
周菁華眼見他越來越委屈地也坐到一邊哭訴道,“若不是因為我們夫妻一體,誰會為你拿自己被退婚的丑事出去宣揚,而且我更恨這倆人把我弄的如此狼狽,如今還要害你。那陳晃背后必然也是那個太女指使的。”
“你記住,我不是若敖子琰,需要女人為我事業添磚加瓦,我自然會你這世上女人想要的一切。”若敖越椒說道,他不在乎女人那些自以為事的小聰明,這些不過都是后宅里一些小手段,到了朝堂之上,什么作用都沒有。
“你總是這樣說,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廢物,只會拖累你,拖累父親,拖累周家…所以周家才會滅門,我不想你也步我父親的后塵…所以我才擔心你。”周菁華嚶嚶哭泣道,臉上梨花帶雨的,畫好的精致妝容頓時匯成一道道難看的泥痕。
不知道何時走到洗漱架上拿下來一塊帕子,若敖越椒走到她身邊遞了過來,低聲兇道,“別哭了,再哭丑死了!”
“可是你不信任我,你總是把我當成外人,我能不哭嗎?我一心一意為你,可是我感覺我對于你一點都不重要。”周菁華聽到他這一聲輕喝,眼淚就像竄成的珍珠,一顆顆地滾落,止也止不住。
“好了,別哭了,”越椒皺眉,一手抬起她哭花的小臉,一手握著手中的帕子生硬地擦著她臉上的淚痕,微微放緩語氣,低頭道,“外面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可是你不準再兇我,也不準再冷著我,否則我會傷心,傷心了,一定會哭個不停…”周菁華吸了吸挺俏的瓊鼻看著他說道。
“看情況吧!”
話畢,若敖越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酷地說道,直接就把周菁華攔腰一抱,轉身就大步朝床帷之中走去,周菁華順勢把臉埋進他的胸膛,不叫他看到此刻她臉上得意的笑,“那我今天就原諒你!”
若敖越椒一步一步走進床帷之中,心里雖然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懷中女人對自己不過是虛情假意,可是這一瞬間胸膛溫暖的依賴,他卻驟然發現這就是他想要抓住的一世溫暖。
無論成嘉的存在多么叫他嫉妒發狂,甚至想撕下懷中女人虛假的溫暖,可是一想到此刻的親密無間,她的盡情依靠,卻舍不得撕碎這一切的虛偽。
這一瞬間,若敖越椒突然覺得這層層床帷之中看似華彩錦繡,美人如玉在懷,可是他的心底還是有一絲空落落的,不知道如何才能滿足,但低頭之間,看著身下柔如春水的女人,又被什么塞得滿滿的,全然找不到出口。
無論外面發生了什么,他都不想讓這小小的天地發生絲毫動蕩。
兩個人盡情之后,周菁華渾身帶著香汗地趴在他的胸堂上說道,“夫君,你說我肚子里面有沒有我們的孩子了?”
“也許有吧?”
想著孩子,若敖越椒緩緩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
“真希望我們能早點有個孩子。”周菁華同樣握著他冰冷的大手,緩緩地笑道,這樣她就更能死死握住這個男人。
“嗯…”
若敖越椒有一搭沒一搭應著,心理卻在想著今日之事,一個小小的陳晃敢將此案曝光出來,背后沒有羋凰和成嘉支持,他是絕對不信的,而且他們竟敢將鄭國弦氏商行也拖下水,就不怕他把他們也全部弄死嗎?
不知道那個太女出于什么心思,居然沒有揭發出那五萬人被送到了戰場上,看來她也不是無所忌憚的。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本來今日他剛剛換了城防,如今因為此事,而讓令尹子般起了疑心,已經派人開始過問五城兵馬司的城防問題。
老狐貍真是一刻都對他不放松,一有風吹草動,就引起他的警覺。
事已至此,無論那個成周的使臣王孫滿給他出的是一步險棋還是一步臭棋,他都要走下去。
想到這里,夜色之中,若敖越椒終于臉色晦暗地對周菁華,“這幾日你就在家好好待著,安心早日為我生個孩兒即好,外面無論發生什么都不用管,我自會處理。”
“是,夫君。”周菁華聞言低頭順從地答道,依在他的胸口。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