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在聆聽,而現在親手彈琴,韓老的手顫抖了幾下,然后便恢復平穩,這是因為激動而顫抖的,他身為一個省會城市的古玩協會會長,所摸過的古琴,不下于四五百把,可是沒有一把,能讓他這般激動的。
在彈琴出第一個音符時,韓老停頓了一下,面上滿是震撼,接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動作猶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將廣陵散彈琴而出。
一曲廣陵散,彈奏出來的味道,與高山流水大不相同,前面一段,充滿著對聶政不幸命運的同情,而后面則是聶政由怨恨到憤概,進而復仇的情節,到了最后,則是整個曲子最激烈的地方,充滿著濃濃的殺氣,讓人聽著非常的熱血沸騰。
琴音由韓老彈奏而出,依然充滿著美妙,只是在眾人聽來,似乎少了什么東西,沒有能讓他們完全沉入琴音之中的感覺,只是這種東西,恰恰只是他們心中理解,而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
方游認真的聆聽著琴音,不由點了點頭,雖然彈琴之時,能夠更加強烈的感受到琴音,可是卻無法像現在這般在旁邊聽得全面。
琴音由古琴發出,然后擴散到古琴周圍,這種擴散的聲音,則是方游未曾聽到過的,此次一聽,這把繞梁琴果然名不虛傳,其音色,要遠遠超過他得到的那把唐代古琴。
哪怕沒有灰色氣流,單憑韓老彈奏,也是可以讓人入迷。至于入迷到什么程度,就要因人而異了。
一曲而終,韓老面帶感嘆的從琴后站了起來。“方小友,真正用手觸摸著此琴,親自彈奏,才更加明白此琴的珍貴,不愧是絕世名琴,只是由我彈奏出的琴音,卻是不及方小友那般的空靈純凈。看來方小友才是此琴真正的主人,與琴有緣。”
“韓老,我怎么敢跟您老相比。我得到這把琴也有兩天時間了,在這兩天中,不間斷的彈奏,自然無比熟悉了。您老熟悉之后。一定比我彈出的琴音,更加美妙。”
方游笑著說道,卻是明白造成琴音不同的原因,一就是因為自己的灰色氣流,二則是因為,他時常練習太極拳,又感悟了佛祖舍利,以及佛祖所遺留的頭發。進入了某種空靈之境,導致他的心境變得比韓老更加的平和。由此心境所彈奏再加上灰色氣流所彈奏出的琴音,如果與他人相同,那真的就非常奇怪了。
“好了,你小子別拍馬屁了,要是別人得到這把繞梁古琴,估計尾巴都翹天上去了,就你小子在這個時候,還跟別人套近乎,說說吧,這把古琴的機關,還有高山流水的事情,別跟我說什么無意中發現的,你要是無意間都能發現這把古琴,還有悟通高山流水,那讓我們這些人還有什么用。”聽到方游還在替自己說話,韓老不免搖了搖頭,然后沒好氣的說道。
他在柳州作古玩協會會長之時,遇到過各種各樣的人,其中唯以得到了件了不起的寶貝,便來他身前獻寶的人最為具多,那得意洋洋,恨不得別人看到寶貝,就跪下來大拍他馬屁。
如果要是讓那些人得到這把繞梁古琴,估計把故宮博物院的專家也不放在眼里,而方游倒好,卻是依然如同以往,還拍起他的馬屁來了。
韓老可是沒興趣聽方游這樣拍馬屁,最讓他感興趣的便是這把古琴機關的發現,以及那高山流水的由來。
方游的性格他是知道的,既然是自己悟通的,那就是自己悟通的。
聽到韓老的話語,一旁的唐錦墨也是一臉渴望的望著方游,仿佛像渴望得到知識的小學生一般。
方游笑了笑,將自己得到這把古琴之后的懷疑,以及研究的過程,再加上對于高山流水的感悟,修改了一些,然后告訴了韓老和唐錦墨二人。
這二人,都是他最相信的朋友,這點事情,實在不必要瞞著掩著。
“方小友,你是說在想到了古琴中可能存在的機關后,你便開始逐一試驗琴曲,最后想到了高山流水的原譜,找到了神奇秘譜,然后拿著琴,找了一處山清水秀之地,竟一下子感悟了出來,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那么多琴曲,你是怎么偏偏想到高山流…看我這個腦子,差點糊涂了。”
說著自己的疑惑,韓老不禁拍了拍腦袋,“這把古琴處于春秋戰國時期,上面只有明清兩代的留字,細心的人很快就能發現,那么如果這古琴上的機關,要用彈奏琴曲來打開,那么一定必須要是春秋戰國時期流傳的琴曲,而那個時候,古琴文化處于剛剛興起,能夠彈奏,并且有名的琴曲很少很少,華夏十大名曲,其中也只有少少的二三曲是春秋戰時期的。”
“這是很容易便能想到的,但是如果沒有你之前的那些話語,就算得到這把古琴幾十年,我也無法想得到這些事情,方小友,你的觀察力和思考能力依然是那么的驚人,但更加驚人的是,你對于高山流水的感悟。”
韓老非常感嘆的說道,以方游的性格,如果不是他感悟而出的,根本不會強加到他自己的身上,許多人拿著神奇秘譜中的高山流水古譜不斷的在研究,可是他們這些人加一塊數十年的成果,卻還比不上方游這一天的感悟。
由此,他想到了方游之前的那些事情,有那一件不是奇跡,華夏佛教佛法最深的慧戒大師,不止一次的說過方游與佛有緣,而緬甸佛教最崇高的大師,丹邦大師,也是如此的話語。
這足以說明方游的心境,難以想象的平靜,或許正是這個原因,使得方游能夠更深刻的感受到大自然的奧秘。能夠由琴譜之中,感悟到高山流水的旋律,許多的事情。在旁人看來是奇跡,可是真正了解方游的人,根本不認為這是奇跡,而是方游用自己的本事,所得來的。
“呵呵,韓老爺子,我并不是瞬間決定去大自然中感悟高山流水的。在此之前,我研究了多遍高山流水,并根據琴譜。試著彈了幾段,那不斷出現的雜音,幾乎快要讓人發瘋,于是。我便改變了方法。將上面的每一個音符,都彈了一遍,牢牢的記在腦海之中,然后這才前往一處風景之地,看看能不能像古時的伯牙一般,在大自然中感悟出琴曲的真諦,沒想到,竟真的成功了。”
方游笑著對韓老說道。他認為自己要感悟出來,根本不是一次兩次能成功的事情。或許是他的心境,或許是他選擇的風景,無論如何,成功就是成功了。
韓老認真的看著方游,最后卻是笑了笑,“方小友,將每一個音符都彈一遍,然后牢住入腦海之中,這不是每一個都能做到,或者能去做的事情,或許正因為你牢記了每一個音符,再加上你的平和心境,在見到高山和流水之際,感受到了大自然的旋律,于是,與你腦海中的這些音符重合,使你找到了感覺,你的成功,不是偶然,是必然。”
“哈哈,這繞梁之琴,或許是我在小島國這些年,見到過的最珍貴的華夏文物,方小友,你一定要將它安全的送回華夏。”韓老大笑了一聲,然后說道。
此琴如果回到華夏,定會再掀起一場震動,繞梁古琴,想一想都覺得興奮難耐。
“韓老,不僅僅只是這把琴,還有比琴更加珍貴的東西,同樣也要帶回華夏。”方游面帶平和,淡淡一笑著說道。
“方小友,比繞梁琴還要珍貴,你難道還有一件寶貝沒拿出來嗎。”聽到方游的話,唐錦墨一時沒有想過來,有些疑惑,有些期待的說道。
韓老眼珠轉了轉,便大笑了一聲,“老唐,你被方小友忽悠了,他已經拿出來了,這比繞梁琴更珍貴的東西,并不一定非要是實體,方小友感悟出來,剛才所彈奏的高山流水,便是比繞梁琴還要珍貴的東西。”
唐錦墨聽到這,恍然大悟,重重的點了點頭,一件物體,與能夠代表華夏琴曲文化的高山流水相比,還是有一定的距離。
“方小友,你還要在小島國呆幾天,繞梁琴,能不能讓我研究幾天,我保證不會隨意的亂動。”韓老帶著請求的說道,四大名琴,哪怕是研究一下其制造工藝和結構,也是非常有用處的,當然,那早已消失在歷史中的冰弦,也是研究的重中之重。
這種東西,可是只有在小說之中才能見到啊,冰蠶之絲,這可是刀槍不入的好寶貝。
“韓老,不必著急,這把古琴,在我離開小島國之前,都會放在龍游拍賣行寶庫之中,您老什么時候想研究,大可隨意。”方游笑著說道。
韓老頓時一臉的開心,“這感情好,那個…方小友,能不能把你感悟出來的高山流水琴譜,抄給我一份,我也想親自彈奏一下這千古聞名的古曲。”
也就是在現代,如果在古代,這簡直如同武功秘譜一般,誰悟通了就是誰的,任何人恐怕都會敝帚自珍,而不會將之公布出來,更何況這高山流水還是十大名曲中流傳最廣的。
“韓老,早就寫好了,來,給您老一份,唐大叔,你也來一份吧,從小島國回到華夏后,我就會將這琴譜交給楚老,讓他錄入華夏出版的有名琴譜之中,讓高山流水的聲音,再度響起在中華大地上。”方游笑著說道,這首高山流水,他可是不想靠著其來賺錢,或者博取什么眼球。
正是由于古代人的敝帚自珍,導致許多珍貴而神奇的東西,消失在歷史當中。
拿著方游所給的琴譜,韓老和唐錦墨心中是同樣的感覺,哪怕地位如他們這樣的人,悟通了高山流水,會不會將其流傳出來,這還是一個問題,現在許多流派的琴曲,只傳弟子,不傳外人。
這是一份按照現代琴譜規格書寫的譜子,其字跡之中。充滿著一種隨意平和的氣息,讓人看到這些字,心情便會平靜許多。韓老笑了笑,字如其人,果然如此,單憑這字,方游也能算得上有名的書法大家了。
與韓老和唐錦墨聊了一會,在中午時分,一起吃了頓飯。之后,韓老和唐錦墨不出意外的躲在了龍游拍賣行一處房間之中,仔細研究著古琴。而方游,則是找了龍游拍賣行的負責人,讓他去辦理松本明道幾人進入東都大學考古系學習的事情。
雖然直接找山田會長或者高田警監很快就能完成,但是這種小事。實在沒必要麻煩他人。以龍游拍賣行的威望,讓幾個人入學,還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另外,方游早已告知過松本明道幾人,在學習的這段時間,可以將盜墓計劃推遲,不然的話,墓盜不好。這學肯定也不會上好。
今天晚上,唐錦墨會將他臨摹的博物館書畫作品拿過來。以方游現在的遁術,偷換真品,不過是瞬間就能完成的事情。
辦完了這件事情,在小島國的行程,差不多要告一段落了,最后便是要等待山田會長和高田警監的消息,看看他們是否同意獨自成立一個新的黨派,在這些老黨派之中,艱難的殺了一條血路。
如果真的選擇成立一個新的黨派,方游并不會直接以龍游拍賣行或者龍行集團的名義資助他們,而是需要由一個小島國本土的集團,當然,這個集團必須要隱秘,除了他們中少數幾個人,不會有其他人知道這集團與方游有關,否則,就算成立,那這個黨派的成就,也不會高到那里去,因為與華夏商業集團有關的黨派,這絕對會引起小島國各大黨派的懷疑與警惕,稍加炒作,小島國民眾知道后,同樣不會再支持。
到了晚上,方游從唐錦墨手中拿到了小島國博物館的一些臨摹畫作,回到龍豪大酒店中開始向其中輸入灰色氣流,之后,便消失在龍豪酒店之中,向著小島國東都國立博物館而去。
唐錦墨并沒有去臨摹價值最高的那幾幅書畫作品,一是其安保措施極為嚴密,二則是他覺得自己本身功力不夠,臨摹的不好,會破壞到方游的計劃。
雖然如此,但這些書畫作品,也是珍貴之作,不過在方游的眼中,那些所謂嚴密的安保措施,如同不存在一般,現在,就算他們放在能夠抵御核彈攻擊的合金保險庫中,也擋不住得到了金遁術的他。
在感悟高山流水,從小島國一路遁往華夏之后,方游在大海中,得知潛艇的信號探測不到自己,特意試驗了一下,只要他發動了遁術,周身上下布滿灰色氣流的話,雷達和攝像頭,都不會發現他的存在,在攝像頭中看的話,只會是一片空白。
當然,這種情況,也是能夠控制的,由方游來控制顯現或者消失。
雖然可以在攝像頭前消失無影,但是為了保證安全,方游還是偷偷的將博物館電源還有備用電完全拉了下來,整個博物館的結構圖,他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任何處在明面上,或者隱藏起來的備用電源,都不會躲過他的火眼金晴。
在拉下電源的瞬間,方游發動遁術,以極快的速度將這十幅書畫作品完全偷換了過來,然后看著燈火通明的博物館,嘿嘿一笑,比起上一次偷換,這次的效率高到爆表。
然后,方游拿著這十多幅畫,回到龍豪大酒店,放入了墻壁之中,準備這幾天找個時間用遁術運回華夏,至于那把繞梁琴,知道的人太多,需要走特殊渠道了。
十幾副珍貴書畫到手,方游倒是變得愜意起來,每天在東都城四處閑逛著,等待著山田會長和高田警監的消息。
距離方游與高田會長二人見面足有十天之后,山田會長這才打來電話,告知晚上在龍豪大酒店會面。
見到了山田會長和高田警監,方游明顯看出他們二人面上的疲憊,想必做出這個決定,十分的艱難,畢竟把他們二人的前途和后半輩子全部壓在了這個決定上。
如果成立新的黨派,代表著他們將不會能夠利用現在所處黨派的一切資源,有資源利用,晉升的會更快,沒有資源,沒有一個老資格的黨派支持,晉升的速度非常之高,這不是憑借工作突出,便能得到的。
或許他們的位置不但不會有晉升,相反,稍犯了錯,說不定就會被擠下來,小島國各黨派之間的斗爭,如同戰爭一般,毫不留情,現任首相在幾年內連換了幾個,這就一個顯著的事實,連首相都能成為黨派斗爭的犧牲品,他們這些部長級的人物,更不用說了。
“方小友,你覺得我和高田總監會不會答應你的要求。”剛坐了下來,山田會長便笑著問道。
方游頓時一笑,“山田會長,如果我能預測到這些,當時就不會問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