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文武案
一聲鞭響。
一名身穿囚衣，手腳帶著鐐銬的身影，慘叫的倒在了地上。
一身穿黑色錦衣，手拿鞭子的人，對著倒在地上人，一頓狂抽，同時嘴里還在罵罵咧咧的怒吼。
“他媽的，老子讓你走快點，走快點，你沒聽到！”
而在他們的旁邊，一支長長的囚犯隊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無數身穿黑衣人的鞭打喝罵下，踉踉蹌蹌的往前走。
這支隊伍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紀大者已經滿頭白發，年紀小的，才只有六七歲。
他們在皇城大道兩旁的百姓注目下，被錦衣衛壓著走向了城外的刑場。
是的，刑場。
這上千名的囚犯，已經背判處死刑，今天就是他們上路的日子。
本來按照規定，朝廷處斬人犯，應該在菜市口執行。
但無奈的是，最近被判處死刑的人實在太多了，如果一個一個拉到菜市口斬首，恐怕要殺幾個月才能殺完。
所以經過新建立的刑部衙門決定，在城外開辟一個新的行刑點，作為要處決大批犯人的地方。
而今天押送的犯人，并不是第一批被判處死刑的，同樣也不會是最后一批。
縱然這些囚犯們，千拖延萬拖延，但還是在午時的時候，到達了刑場。
等到達了地方，他們便在錦衣衛們的押送下，到達了一個被鮮血染紅的地面。
而在這里，早已經有上千名劊子手等待。
這些劊子手們，頭扎紅巾赤裸著強壯的上身，下身穿著紅色的燈籠褲，手持一把紅櫻大刀，面無表情看著那些即將被行刑的犯人！
“啊！不要！不要！”
“陛下，老臣真的冤枉啊！”
“李源你個暴君，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被押進來的犯人，看到那血紅的地面，以及冷酷的劊子手，嚇得是驚慌尖叫。
一些膽小的女子，已經被嚇得嚎哭了起來，不管錦衣衛們怎么催促，死活就是不肯往里走。
可錦衣衛怎么可能會慣著她們，毫不心軟地抓住她們的頭發，像拖麻袋一般，拖到了劊子手旁邊。
當所有犯人，被錦衣衛連拖帶打的拉到劊子手旁邊后，在監斬臺上的監斬官，直接大聲吼道：“查驗犯人身份。”
隨著他的命令下達，一名名書吏拿著各自的小本子，快速的跑了下去，開始一個個確認犯人的身份是否正確。
時間大概過了十多分鐘。
當最后一名犯人被檢查完后，一名書吏上前行禮回道：“啟稟大人，所有犯人以驗明正身，無一人失蹤，無一人被頂替。”
監斬官點了點頭，又抬頭看了一下時間，等確認差不多以后，雙手捧起桌子上的金令大聲道：“時間已到，準備行刑！”
命令下達，下面的犯人們頓時嚎哭一片。
有的大喊冤枉，有了破口大罵，有的更是雙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站在犯人旁邊的劊子手，拿起旁邊的壇子灌了一大口，隨后猛地噴在了自己的大刀上。
看到劊子手準備完畢，他手下三個幫閑的，也連忙動了起來。
兩個人用手抓住犯人的手，腳踩住犯人的腿腕，讓犯人癱軟的身體跪好。
而另外一名幫閑，則是直接抓住了犯人的頭發，不讓他們的腦袋亂晃，以防止儈子手劈不準。
“斬！”
看到劊子手準備完畢，監斬官大喝一聲，直接下令行刑。
高舉紅纓大刀的劊子手們，聽到了行刑的命令，大喊一聲，“一路好走！”用力的揮下了手中的大刀。
噗噗噗！
利刃入肉聲音整齊響起，上千顆頭顱整齊都被砍掉，那噴射出的鮮血，就仿佛瞬間打開了上千個噴泉那么壯觀。
而對于這壯觀的一幕，在場之人沒有一個被嚇到的。
因為這一幕，他們這幾天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次。
他們已經麻木了。
這是一場驚天大案。
也是永昌年第一大案。
所有人都把這場大案，稱之為文武案。
之所以要這樣命名，是因為這件案子的主要引發人員，便是當朝國舅，張文，張武兩兄弟。
至于罪名。
朝廷給定的是刺皇殺駕，舉兵謀反。
從張家到牽涉人員，總共有三萬多將近四萬人。
其中被判處死刑者，高達15000多人，剩余的人男子被變為奴役，女子相貌優者被發配到教坊司，而相貌一般者則被貶為了奴籍。
皇宮，地牢。
對于地牢這個地方，李源還是第一次來，恐怕以后來的機會也不會太多。
今天他來到地牢，是來為前身叫了十幾年母后的人送行的。
如今，文武案已經到了尾聲。
該處理的人已經全部被處理了，朝廷的局勢也在柳相的幫助下，正式的步入了正軌。
雖然李源更改了一下朝廷官員制度，讓官員們一時適應不了。
但李源相信，只要給這些官員們一段時間，他們就會覺得新的制度，會比以前輕松不少。
一路來到地牢最深處，李源看著坐在枯草上的身影，默默無語。
而坐在枯草上的身影，也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
她抬手撥了撥那雜亂的頭發，用那充滿血絲的眼睛看著李源。
兩人誰都沒說話，就這樣默默的看著對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坐在牢房的張太后，終于第一個開了口。
“源兒，你終于來了，母后還以為在死之前看不到你了呢。”
聽到這話，李源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看著那個身影，淡淡的說道：“我找人算過了，今天日子不錯。”
張太后聽聞愣了愣，過了許久，她捋了捋自己雜亂的頭發，笑道：“是嗎，那太好了，果然還是你最了解為娘，為娘就是喜歡做啥事，都要挑個好日子。”
“我讓人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你再看看，需要點什么？”
對于好酒好菜，張太后一點都沒在意，反而指了指身上非常臟的囚衣。
“為娘想干干凈凈的走，畢竟我這個樣子，你父皇看到了，肯定會不高興的。”
李源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轉身背了過去。
等李源轉身后，幾名宦官抬著一個大浴桶走了進來，隨后，一名名宮女捧著洗漱用品，以及鳳冠霞帔緊跟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