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靠近高臺,左左把男人的慘狀看得更清楚,心里不由得慶幸自己比他要好運,是穿越在那樣一個身份的人身上,等閑人根本近不得她身,這也給了她隱藏自己的時間。
雖然有個不得成婚的規定在,但她也幸運的遇上了和鸞,那個規定對和鸞來說完全無效,也免了她孤單一生之苦。
低頭苦笑,老話說得沒錯,這人哪,總是習慣把自己的幸運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要怎么辦?救人?”得之看著這個軟噠噠的男人沒什么好感,但是這小姑娘好像有不一樣的想法。
救嗎?左左看著男人微瞌的眼,救,當然要救,雖然他造成了嚴重的后果,但他完全是被逼的,被迫害成這樣,換成她她也熬不住。
和鸞緊了緊她的手,“要救?”
“恩,把他們四人帶走,其他東西都不要動,就跟平空消失一樣,讓他們疑神疑鬼去。”
這個容易,和鸞不想臟了自己的空間,瞬間出手把四個人制住丟給得之處理,得之的空間同樣是不能裝活物的,不得已只好做了個亞空間,先把人帶出去再說。
沒有了其他人在,左左示意和鸞撤了隱身,身邊突然多出來的氣息讓男人下意識的張開眼。
原本以為是那四個男人中的一個,沒想到是個完全陌生的人,在這里被困得痛苦不堪,他對人早就沒有了信任心,只是靜靜的和左左對視。
左左也不急,伸手想把繩子解開,和鸞一把把她拉回身邊,得之不用吩咐。手作刀用,掃過的地方繩子全解,卻沒有傷到衣服的一絲一線。
握住他的手把了把脈,不置信的換了只手,這種時斷時續的脈象到底是因為吸了毒的原因還是真的虧到了如此程度?
原本打算不讓對方知曉自己和他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不過此時。左左改變了主意。
“我先帶你離開,有什么話離開這里再說。”
男人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你要帶我走?還是換個地方繼續囚禁我?”
左左莫名的覺得心酸,壓住心底的澀意,聲音里帶著點沙啞。“曲心草的作用我也知道。但是我沒想到會被人利用,我以為這里,不會有發現這個秘密的人,畢竟這里沒有前例可循。也不會聯想到一些什么。”
男人像是突然活了過來,臉上有了神采。眼睛發亮,“你是…你也是…你…”
“先離開再說。”
這次,男人沒有拒絕,想強撐著坐起來,但是他已經被綁在這個高臺上好長時間,再加上掏空的身體,全身都是虛的,根本作不得一點力。
在左左伸手之前,得之趕緊把人攙扶住,擔心有人突然返回,左左決定迅速離開。
“等等。”男人大口喘著氣,指著一個方向,那里空無一物,“那里有個暗柜,里面有些東西,全部拿走。”
和鸞走過去,手輕輕一按,再一掀,暗門掉落在地上。
里面最多的是紙質資料,和鸞微微看了看,就把所有的都收了起來。
男人又指了另一個方向,“那里面是最近新做出來的毒品,全帶走,我知道他們把以前做出來的都送到其他地方了,要是沒了這些,他們這段時間要么發瘋,要么互相殘殺,這才是我希望看到的。”
左左擔心的看了他一眼,還是向和鸞點頭示意,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她都不想留下這些東西,而且這個男人…心理好像有點問題了。
任誰被關在這里沒日沒夜的折磨也會受不了,沒瘋就已經說服意志堅強了。
“還有嗎?”
男人搖了搖頭,像是看都不想再看這個地方一眼,閉上眼靠到得之身上,他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上輩子他那么幸福,誰能想到這輩子他會如此悲涼?
“走吧。”
站在城主府外還能隱隱聽到里面傳來的絲竹聲,想必這個時間段他們正玩得開心吧,希望你們的好心情能持續得更久一點,左左冷笑,挽著和鸞的手臂悄無聲息的離開,就像是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樂湖樓四樓,龍溪真打開窗戶伸出半邊身子上下左右的瞧,嘴里嘀咕,“姐姐怎么還不回來?”
北方也不說他,徑自喝著小酒,吃著海棠做出來的下酒零嘴,要是這個高度摔下去會摔死龍那才是笑話。
褚玲和海棠正合作做一件衣服,看那顏色和花形就知道是左左的,只是兩人也不是很安心,時不時會望一眼門口。
“怎么都沒有休息?”一直到回了屋,和鸞才撤了隱身,那個一直在清醒和昏迷之間徘徊的男人這才知道自己碰上了多厲害的人。
“姐姐,你回來了…這個人是誰?”
“一會再說,褚玲,你快去收拾一間屋子出來,海棠,你去準備點吃食,粥就行。”
海棠應了離開,褚玲卻道:“我和海棠睡一間就行,能空出來一間。”
“正好,得之,你把他扶過去,小溪,姐姐有很重要的事,你在外面呆一會好嗎?”
他其實一點也不會打擾姐姐,不過姐姐都發了話了,龍溪只好沒精打采的在北方身邊坐下,搶他的東西吃。
大概是躺的時間太多了,也因為那段記憶太過不堪,身體一沾床,男人居然馬上張開了眼睛,而且看起來清醒無比。
“放心,沒人會找到這里來,就算找來了,我們也護得住。”
男人放松了些許,只是睡意沒有了,又不想躺著,干脆慢慢的挪著靠坐到床上,這么一點功夫就額頭見汗,身體虛到了一定的程度,左左沒有上前幫他,這是她給與的尊重。
“你是哪一年來的?”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左左卻聽明白了,坐下來微笑回憶,“說是世界末日的那年,你呢?”
“比你早一年,你到這里多久了?”真正從她嘴里聽到了肯定的話,男人的心安定下來,如果還是在那個人口眾多的國家,碰上一兩個同鄉可能會激動一下,但也只是如此而已,可在這里,另一個時空碰上,只要不是敵對,沒人會吝嗇那點同胞愛。
“六年多快七年了,你…應該只有一年左右吧。”
“從哪里看出來的?”
左左指了指他的頭發,“這里的人一般情況下不會剪發,而你的頭發才長到這里,算著時間應該只有一年的樣子。”
男人笑,“觀察力很好,分析得也很對,我到這里一年半,落到他們手里一年多一點,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江寒,來自中國北京。”
“我叫左左,來自中國星城。”
低頭看著自己泛著死白的手,瘦弱的沒了一點肉的手臂,江寒笑得苦澀,“大概是我上輩子過得太幸福,遭遇橫禍后才會出現在這里,然后受盡苦痛,是我太蠢,竟然會相信他,沒有親人又如何,拿條狗當兄弟都比把他成大哥要強,是我瞎了眼。”
“他是指清越?”
“哈,他告訴我的名字是叫越清,原來連名字都是假的,我是有多蠢才會對這樣一個人交心。”
江寒是太過不小心,但是對于一個生活幸福,卻突然失去一切,沒有一個親人朋友在身邊,想要找回那種溫暖的迫切心情她能理解,只能說他所遇非人。
想起他制造出來的那些毒品,左左朝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張手,“把那些膏狀東西給我一點。”
和鸞把裝著那種膏狀物的東西全拿了出來,有用盒子裝的,也有用寬口瓶裝的,數量不少。
左左正要打開一盒,江寒就搖手,“別在我面前打開,我現在癮很重,看到會受不了,你有什么要知道的問我吧,我知無不言。”
左左求之不得,“這些是毒品吧。”
“對,不過比我們那里的毒品要更純,更容易上癮,那些人如此對我,我又怎么會對他們客氣。”
“可是你同時也把自己毀了。”
“你以為他在知道我的事后會善待我?他只會一點一點的榨干我,到我再也沒有東西吐出來的時候就會解決了我,他絕對不會讓我活著離開的,現在我能站在這里和你說話,我都覺得像是在做夢,好不真實,我以為自己會死在那張高臺上。”
左左無法回答這樣的問題,他目前的情況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你怎么會制毒?”
江寒稍微移了移身體讓自己更舒服一點,放松下來的感覺讓他有點飄飄然,就像是吸毒一般,“我外公外婆是國內最早的西醫,爺爺奶奶則是中醫傳家的一對師兄妹,后來雖然爸爸從了商,但是媽媽還是醫生,對消毒水的味道我是最熟悉的,自然而然的,我也學了醫,主學的中醫,但是西醫也有一定的了解,尤其是那些儀器,基本都會用,上學的時候有一次普及吸毒的危害,我當時覺得特別好奇,問家里所有的醫生關于毒的一切,他們看我感興趣,把知道的全教給我了,我還試著用罌粟殼進行過提練…左左,你說是不是命中注定我要來到這個地方受這些苦,所以才會了解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