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遠處燈火輝煌,眼下卻只有昏黃的幾處亮點,兩輛黑色轎車穿梭在一座無人山坡公路上,沿著油柏路一路向上爬升,像是筋脈中流動的熒光,顯得特別。
陡立山頂一座白色建筑,呈折疊塔狀聳立在夜色當中,顯得格外扎眼.斜坡墻體下,兩輛黑色轎車在黑夜里關閉車燈緩慢停住,車上首先下來幾個黑衣大漢,穿著簡單,腰間鼓鼓囊囊,明顯有家伙藏在腰間防身,環視四周,打開車門。
同樣一身黑色裝束的夜鬼和納宇相繼下車,打開轎車后備箱,拿出幾件衣物,裝備在身。回頭看向旁邊車輛,只見戚蔓箐緩慢俯身下車,黑色職業裝束,短裙包裹著圓臀,凹凸有致的身材,只有一雙纖細的白皙展現。臉色異常安靜,見她抬頭看了一眼白色建筑,雙目微閉道:“行動吧。”
夜鬼、納宇兩人聞聲相視一下,快步走到斜坡墻體下,大致打量一番,從腰間各拿出一條繩索,繩索一頭系著一個三角掛鉤。只見兩人轉動著繩索,感覺力度適當時,突然松開,掛鉤向著墻體頂端直奔而去,牢牢扣在頂端邊緣。兩人試探拉了兩下,同時縱身一躍,借著繩索快速爬上坡頂,動作嫻熟,顯然現場早已偵查熟悉。
坡頂呈斜坡狀,百米之外車道入口處,兩個大漢面對聊著什么,一臉嬉笑。不知是談到什么還是怎樣,一個大漢突然收住笑容,臉上頓時驚恐一般,眼前同伴背后突然出現一個黑影,一只大手他的捂住口鼻,寒刀一閃直接插進了心臟,根本沒有來及掙扎,便沒了聲息。
那黑影還不忘對他一笑,驚愕之余慌忙手移腰間想要拔出手槍。卻還未能摸到,突感未喊出的聲音被黑手卡住了喉嚨。后背竄出一人以同樣動作結果了性命,或許那人死了也忘不了,黑影中的詭異一笑。
納宇見夜鬼不慌不忙解決掉那人,也拔出插在哨兵心臟的匕首,邊蹭了一下血跡,邊有些抱怨般地說:“夜鬼。再出手慢點,我死是小事,耽誤了戚總的計劃是大事,咱能別那么自戀好不。”
夜鬼輕拍納宇肩膀一下道:“你不會死的,事情也耽誤不了。”
話未說完朝著白色塔狀建筑走去,納宇搖頭一下。一副無奈,轉身對著墻下戚蔓箐等人,打出手電信號后,跟了上去…
塔頂房內燈光昏暗,艾達陳一副蝴蝶面具下的雙眼緊閉,身體直坐在木椅上,像是養神一般。但又眉鎖緊扣,強忍著背后傷痛,好像也不得輕松。
手握一杯紅酒,手臂搭在桌上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上,窗外不時傳來陣陣歌劇聲,雖比不上下面歌劇院現場的音效,卻也能聽出演唱者獨有的嗓音,猶如天籟一般。
“夫人。魔王凱撒已經開始行動了。”門窗邊站著兩個先遣懲戒者,透過高倍望遠鏡監視著前方道。
艾達陳猛地睜開雙眼,燈光照映,眼中似是冒出一道寒光,放下手中酒杯,快速走到窗前,像生怕落下什么精彩節目一樣。透過高倍望遠鏡看到。幾個黑影在白色歌劇院房頂打斗著,雖然不在現場,但能清晰感覺到,對面幾人相戰正酣的殺氣席卷周圍。
“王庸?”一聲疑問。突然脫口而出道。直起腰身,端起木桌上酒杯,輕輕小允一口,略有所思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見艾達陳自語道:“果然不出所料,王庸就是king。”說話間眼睛中騰出股股殺氣。
“砰”隨著一聲玻璃清脆的碎裂聲,杯酒四濺,紅酒像是鮮血一般侵濕了白色的墻體,旁邊幾人同時看向艾達陳,被她猛然摔碎杯子的聲音驚得一震。
只見她緊閉雙眸,仰首深深呼吸一下,心中暗道:“自己本來已經懷疑王庸身份,當時怎么能輕yì放下,如果當初能及時確認,或許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現在也不會處在如此難堪的處境。”
艾達陳對自己的錯誤判斷自責著,顯然后悔莫及,牙齒咯咯直響道:“希望魔王凱撒,不辱他自己的威名,殺掉王庸,已解我心頭之恨。”不禁意想一番,只見她勾勒清晰的唇角微微一動,慢慢放松下來。
“夫人,有情況。”一旁的先遣懲戒者好似也失去了耐心,口氣變得生硬了許多。
艾達陳猛然回頭,看了一眼匯報那人,像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似得,又急忙俯身透過高倍望遠鏡向外看去。
但見幾人停止了戰斗,交談著什么,魔王凱撒突然一個眼神透過鏡片襲來,滿臉刀痕,殺氣甚重,懷抱一個癱軟的女人,轉身一個跳躍消失了。王庸坦然不驚,帶著毛毛離開,房頂上頓時空蕩蕩,沒了殺氣。
艾達陳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一樣,左右轉動了幾下高倍望遠鏡,但看到的,只是一片冷冷清清的房頂,根本沒有魔王凱撒的身影了。只見她瞬間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直起身體,后退兩步,一屁股坐在木凳之上。臉色早已沒了原來的冷艷,轉換而來的是如同驚慌般的面孔,嘴唇微微抖動,整個人失魂落魄一般。
“沒有想到王庸是king,沒有想到戚蔓箐如同脫籠猛獸,更沒有想到,魔王凱撒居然半途放棄。”艾達陳像是瘋癲一般,重復著這些話。
在她心中,這些沒有想到問題,對她來說像是吸血鬼一樣,一點點地吞噬著她。如今魔王凱撒也放棄對付king,顯然自己最后一張王牌使用計劃全部落空,現在雖然已經發現了king的蹤跡,但憑自己能力是完全不能殺掉他,而且來自x組織的處分更讓她不寒而栗,想必要九死一生了。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放棄反抗,只能再找機會對付king了。”心中一句暗道,艾達陳馬上恢fù到平常的冷艷中,起身對懲戒先遣者兩人道:“準備一下,撤。”
“夫人,行動失敗,沒有人能救你,你應該…。”其中一個先遣懲戒者冷冷道,明顯是在給她警告,但話還未說完,一陣破門而入的撞擊聲打斷了他的話。
關閉的房門被一個把守大漢不知何故突然撞開,只見那人躺在地上,雙手緊扣脖頸,鮮血順著指縫向外溢出,不多會兒,人已沒了生氣,瞪大的瞳孔死死盯著,看著他的艾達陳,像是在告sù她危險逼近,快走的樣子。
顯然是有人偷襲,兩個先遣懲戒者迅速移轉身形,跳到艾達陳前身,幾人雙雙緊盯著門口。整個房間霎時沒了聲響,唯留下“砰、砰”浮動的心跳,以及窗外猶如天籟的歌聲,而此時,相對幾人而言,那歌聲如同深夜中的狼嚎一般,反倒增添了幾分恐怖。
“嗒…”,突然聲聲高跟鞋跟,踏著臺階而發出的聲響,越來越近。伴著門口晃動的燈光,如同索命的鬼神一樣,步步蠶食著這里的一qiē。就連以殘忍冷艷而聞名的蝴蝶夫人艾達陳,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連退兩步。
腳踏之聲驟然停下,門口晃動的照明燈也慢慢停止了晃動,突然一股邪風襲來,“吱呀”一聲,照明燈擺動幅度迅速變得大了起來,幾人被吹起的灰塵瞇了眼睛,馬上揮動雙手阻擋,當灰塵消散,眼前兩個黑衣人出現在門口,滿臉猙獰之象好似滿身仇恨一般。
未等先遣懲戒者動手還擊,門口兩人背后出現一個黑衣女人,只見她白皙臉龐上一雙嫵媚狐眼,眉目間透漏一股英氣,嘴角微微上挑,上體緊衣束身,兩座雌峰陡然聳立,下體短裙修飾,兩條白嫩猶如茭白月色一般,一雙黑色皮鞋踏地地板啪啪直響。
直叫兩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心想嫵媚冷艷之象絕對不亞于身后的蝴蝶夫人,然而卻不想來勢殺氣騰騰,顯然并非像她外表那樣,肯定來著不善。
“蝴蝶夫人,不,應該是艾達陳,陳小姐。”氣場十足的女人冷笑著道。聲音細膩,沉穩中帶著傲慢,不加掩飾。
只見艾達陳撥開前身的兩人,玉指拂面,輕輕摘下臉上蝴蝶面具,冷艷神情上一對殺氣十足的眼睛,直盯盯地看著對面女人道:“沒有想到,戚總你還真經不起念叨,剛才我還想你來著,你就來了。”
“很高興陳小姐還能想起我,我也日夜思念,感知你的惦記,這不大老遠來到東瀛找你來了。”戚蔓箐淡淡道。自然知道能讓這蝴蝶夫人念叨的人,多半是敵人,因為自己很了解這樣的人,在她們生命中,沒有朋友,只有利用和敵人,顯然自己是后者。
艾達陳緊盯著她,心中暗道:“看來她今天早有預謀,沒有想到,她不但了解了自己的行蹤,而且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看來她確實不再簡單。”隨即道:“我很佩服你的能力,連我的身份也能查得一清二楚,真令我刮目相看。”
“你可知道。我一直最希望做什么嗎?”戚蔓箐不及回答反問道。臉上似是多了一份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