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呼嘯,山坡上的黑衣男子衣著搖擺,背對著舒畫一動不動,如同一具僵硬著豎立起來的尸體,硬邦邦的。
背影高大魁梧,黑衣飄飄,很是詭異。
舒畫看著那后背,心中一陣陣發涼,他身后黑暗中的火猿也已經離開。
他四周荒涼,只要繞過那人便能看見壤城了,只是那人給他一種鬼魅般的感覺,他有些膽怯。
“你是誰?”舒畫問道,瞬間提高警惕。
“你忘記了我是誰?”那人反問,聲音縹緲不定,舒畫竟然有些分不清聲音的來源是否是黑衣人發出來的。
少年當即傻愣,回想起宿主的記憶。
突然,他想到了,這黑衣就是給舒畫下過毒的在鬼影族人,只是他想不起黑衣人到底是怎么給他下毒的。
舒畫想著,提心吊膽向那黑衣人靠近,從側面繞了過去,來到黑衣人前方,本想一溜煙跑走算了,卻發現那黑衣人竟然沒有臉,沒有血肉,只是一具骨架!
只是骨架頭部披著頭發,穿了黑衣。
舒畫還發現,此地本是光明之地,可那黑衣骨架卻沒有影子,不禁心中一震,轉念又想:“也對,骨架本身就不會有影子的,只是,剛才的聲音…也是骨架發出來的?”
他被嚇了一跳,當即連退數步,轉身逃跑。
卻不料那黑衣骨架突然一躍,再次來到他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我擦,骨架也會動,難不成死而復活了?
舒畫倒吸一口涼氣,緩緩倒退,欲要悄悄遠離。
突然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不要試圖去做無謂的掙扎了,你逃不掉的。”
“那是你誰?為何要對我下毒?”舒畫緊張道。
“下毒是你自己的要求,怪不得我,你自己不想面對過去,求我用紅蜘蛛毒來助你洗清記憶,可你答應我的事還沒有做,雷音城里究竟有多少人?”
舒畫一臉的懵,完全想不起來,道:“你下毒害我性命,還說是在幫我?我都失去記憶了,哪還能想起答應你的事?”
那聲音冷笑,從四面傳來。
舒畫茫目的看著四周,道:“有何好笑?”
“那其實也算不上致命毒藥,不過會慢慢吞噬你的記憶和肉身。你想忘記過去,這就是最好的辦法,我只不過是借用你的肉身,等你記憶完全消失,你便只會記住我一個人,然后受我掌控。你以后倘若不聽我言,便會奇癢難耐,慢慢的痛苦致死,這解藥也只有我才會有。”
那聲音得意洋洋,繼續道:“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幫你洗清記憶,你就愿意付出一切代價。前幾日我就讓你進雷音城了,你為何昨日才進?”
昨日?
舒畫心中一震,明明自己進雷音城沒有多久,怎么就變成昨日了?
“怎么,你想起什么來了嗎?”
舒畫搖頭,道:“全都不記得了,我也不知昨日為什么會突然走進雷音城,你是何人?”
那聲音冷冷的道:“孤血,鬼影族人,你看見的骨架不過是個擺設,我此刻正在你后面的黑暗之中。”
“你不是說我中毒后只記得你嗎?可我怎么見到你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孤血的聲音飄來:“我明白了,可能你是體質太差,又中了毒,竟然連我也忘了,像你這種人還真是少見!”
舒畫看向黑暗,卻看不見孤血半點身影,不禁有些恐慌!
他是鬼影族人,就說明他的影子在黑暗里,我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見,除非他離開黑暗,只有引他離開黑暗我才能看見他的影子。
孤血似乎猜中他的心思,道:“不要試圖逃走,我現在還不想讓你離開,你要是敢擅自離開,休怪那骨架要了你的性命。說吧,你在雷音城到底看見了什么,里面有多少人?”
舒畫定了定神,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全靠忽悠了。
“好吧,我說,你問什么我都說,你開心就好。雷音城里有九十個人,其實也不算是,有的要說也只能說是怪物。里面有點復雜,我這么給你說吧,里面有四位神通者,其中一個是巨猿,一個是瘋子,一個和尚,一個是老奶奶。他們四人控制著一座山峰的鏡子,總共有九十面鏡子,每一面鏡子里又是一人,加起來就有九十個人了。”
孤血沉默片刻,又道:“那只巨猿為什么會親自送你出來?”
舒畫尋思,絕不能說自己的毒已經解了,負責必會被孤血的影子殺死在此,只有假裝聽命與他,替他辦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送我出來的是火猿,他們說我身上有鬼影族的劇毒,早晚也是個死,可能不屑于殺我這種廢材吧。”
孤血又沉默了片刻,道:“雷音城的消息屬實?”
舒畫重重點頭,道:“千真萬確,屬下不敢有任何隱瞞,畢竟我的性命還掌握在您的手中。”
孤血扔出來一顆藥丸,道:“這是解藥,能讓你暫時緩解痛癢,你且再回去辦一件事,畫族族長是你義父,反正他也不待見你,找機會殺了他,我便解除你體內的全部毒性。”
“我什么都不會,該如何殺他?”
黑暗中扔出來一面銅鏡,那銅鏡有巴掌大小,適合隨身攜帶。
“拿去吧,這面銅鏡是我隨身攜帶的圣物,必要時自會助你。你只要輕敲鏡面三下,便沒有人能夠看得見你真身,只能看見你的影子,你若趁著夜晚出手,大事必成!”
舒畫拱手稱謝,拾起銅鏡,轉身小心翼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