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教授說著慢慢從床邊站起,他搖晃了一下趕緊抓住身邊的風刀,臉上忽然露出了懊喪的神色,他站穩腳跟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發出了一聲悠悠長嘆:“老嘍,看來我這個教授真的是老了!”
黎東升幾人聽到老人發出的感嘆,臉上都露出了一種惋惜的神色。這個曾經在諜報戰場上叱咤風云的教授,現在真的老了,無論是體力和腦力,已經無法承受這么緊張的對敵斗爭了!
教授抬起眼睛看了看身邊的小雅幾人臉上的神色,他忽然笑了,淡淡地說道:“看了,任何人都無法躲避生老病死這個自然規律,我也不例外呀!”
說著,他忽然抬起手重重拍了拍風刀堅實的肩膀,眼中忽然又冒出了一股神采奕奕地光芒,他望著幾人語調堅決地說道:“我是老了,體力上已經拼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了。可我這個代號‘教授’的老常,依舊是一個戰斗在諜報戰場的戰士!走,就是倒下,我這個‘教授’也要倒在戰場上,決不能倒在病床上!”
說著,他望著正在調整輸液速率的玲玲,厲聲說道:“玲玲,把我手上的針頭拔掉!我去看看審訊楊斌的情況,他是我們重要的一條線索,一定要盡快撬開他的嘴巴!”
玲玲聽到教授的話愣了一下,趕緊說道:“您剛恢復過來,先休息一會兒,現在蕭處長和田處長正在審訊,應該很快就有結果了。”
她話音未落,教授已經繃著臉說道:“拔掉!這個楊斌不比那些雇傭兵,這些人都是經過嚴格專業訓練的職業間諜,他們十分熟悉我們這些人的審訊方式,只要他心中存在僥幸,就絕不會心甘情愿地將肚子中的東西交代出來。我剛才是突然感到不適,迫不得已才讓蕭處長他們審訊的。”
此時小雅趕緊走上前,一把攥住教授的手腕凝神號了一會兒,跟著抬起腦袋看看已經下床站起的萬林,猶豫地說道:“萬林,你再給教授號號脈,我感覺教授的脈象還是有些紊亂。”
萬林聞聲走過來,臉色蒼白地看了看教授的雙眼,跟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起手握住了教授的手腕。他面色凝重地號了一會兒教授的脈象,跟著又緩緩逼出一股真氣進入教授的體內,用自己的真氣帶著教授體內那股依舊有些紊亂的微弱真氣,慢慢在他體內的奇經八脈中循環了一遍。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松開手對小雅說道:“把針頭拔掉吧。目前教授體內閉塞的主要經脈已經被疏通,剛才吃進去的藥力也正在發揮作用,雖然現在氣血上還有些紊亂,可暫時不會出現危險,我跟著教授一塊過去。你讓救護人員等在門外,一旦審訊結束立即將教授送到醫院進行一次全面檢查。”
此時他從教授的態度上已經看出,他們根本就阻擋不住這個倔強的老人。小雅無奈的看著玲玲點了點頭,隨即扭身走出房門跟門外等候的醫護人員說了幾句。
萬林隨即握著教授的左手一同走出房間,邊走邊用真氣調整著教授體內的經絡。教授急急地走進旁邊的保衛處審查室,他沒有直接走進里間的審訊室,而是大步走到那面深褐色的單面玻璃前,抬起腦袋凝神向審訊室內望去。
審訊室內,楊斌依舊坐在被固定著手腳的椅子上,蕭處長和田處長正一句跟著一句地逼問著楊斌,而楊斌卻眼珠亂轉的慢慢回答著一個個問題,神態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根本就沒有那種被審訊時的緊張神態。
教授和黎東升幾人皺著眉頭望著室內,他們已經從楊斌現在的態度上看出,這小子在回答問題時并不老實,每次回話前都將語速放的極慢,似乎在斟酌著每一個字來回答前面兩人的審問。
而此時,審訊室內的蕭處長和田處長也已經看出楊斌在跟自己耍花樣,兩人的臉上都已經出現了焦躁的神色。
田處長眼中噴射著怒火,突然惱怒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盯著楊斌厲聲吼道:“給我老實點!這里已經不是你們作威作福的地方了!”隨著他的話音,站在楊斌身后的兩名警衛已經一把按在楊斌的肩膀上,一人猛地抓住楊斌的頭發將他的腦袋拉起,面對著暴怒的田處長。
楊斌的腦袋被強行仰起,他看著暴怒的田處長,眉頭也聳了起來,可眼中卻露著一種不屑的神色,他冷冷地看著田處長回答道:“你怎么知道我說的不老實?要不你去印證一下,你現在不知道真假就不要亂說嘛!”說著,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了嘲諷的神色。
此時,黎東升幾人站在玻璃前看著里面囂張的楊斌,心中一下明白了,這小子剛才已經被常教授出乎常規的舉動嚇破了膽子,但他只是對滿頭銀發的教授心生畏懼,可就在他準備接受對方疾風暴雨般的審訊的時候,卻突然看到這個可怕的老人突然被身邊兩人架出了審訊室,他立即意識到這個外表威嚴的老者肯定是身體突然不適,才在審訊的關鍵時刻突然離開了這里。而他心中那股剛剛產生的噤若寒蟬的恐懼,也突然隨著老人的離去消失了。
常教授陰沉著臉站在玻璃前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楊斌,這才低聲對萬林和風刀說道:“你們倆跟我過去!”說完,與萬林和風刀大步走到側面門前,一把推開了緊閉的屋門。
常教授進入審訊室就將自己的手從萬林手中抽出,對著站在楊斌身后的兩個戰士說道:“你們出去!”
兩個戰士驚愕地看了一眼又重新走進的教授三人,隨即又將猶豫的目光望向了田處長。這里是軍區保衛處,他們必須得到田處長的命令才敢離開這個被捕獲的間諜。
此時,正感到有些無計可施的田處長和蕭處長,突然看到教授和萬林、風刀又重新走進了審訊室,兩人都驚喜地站了起來,可隨即又有些擔憂地盯著臉色依舊慘白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