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個月前曾經回來過,可為什么沒有進家門?而且周圍還出現了十幾個陌生人,在遠處監視這里好幾天。到底是為了什么,不要隱瞞我!”爺爺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萬林這時才明白過來,爺爺問的是軍區通緝他的事情。當時軍法處是派了一個班的人,便衣在附近蹲守準備緝拿萬林。可那一個班的人怎么可能別開爺爺的眼睛,估計是爺爺看他們并沒有什么惡意,所以沒有驚動他們。
而當時自己在遠處隱蔽住身形注視了家里一會兒,估計球球一定是發覺了他和小花的痕跡。
萬林看爺爺氣惱的樣子,知道爺爺是誤會自己犯了什么錯誤,便將當時的情況給爺爺講了一遍。
爺爺聽完,臉色才緩和下來,笑著說道:“呵呵呵,當時可是讓我心里疙瘩了好長時間,一直以為你犯了什么事情?”老人接著說了當時的情況。
原來,當時萬林從禁閉中突然出逃,軍法處立即意識到萬林可能是逃回老家了,因為萬林的社會關系極為簡單,他能去的地方只有身處大山中的老家。他們迅速查到了萬林老家的地址,派了一個班的憲兵喬裝秘密潛進了山里,準備在萬林回老家探望爺爺時秘密緝捕。
當時,萬林確實是跑回了老家,可他怕爺爺擔心并沒有走進家門,而是鉆到小院對面山坡的一棵大樹的樹冠上,遠遠凝視了爺爺一會兒,然后帶著小花往大山深處鉆去。
就在萬林帶著小花剛離開一會兒,小球球就在空氣中嗅到了小花的味道,立即帶著爺爺跑到了對面山坡,爺爺看看周圍草地上的痕跡,然后跟隨球球爬上萬林剛離開的大樹,立即發現了萬林攀爬的痕跡。
老人坐在樹杈上心中一沉,往自己家中方向看看,知道萬林是在這里遙遙觀望了好一會兒,隨即就跳下樹離開了。
萬林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不會路過家門口都不進來看一眼!爺爺心中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般沉重。
爺爺立即緊鎖著眉頭帶著球球追蹤了萬林一會兒,突然靜下心來:萬林是自己的孫子,是自己一手教導、撫育大的,他了解萬林,萬家的子孫一定不會干出傷天害理的事情。他路過家門而不進,一定有什么難言的苦衷,還是將來見到他時讓他自己說吧。
老人郁悶的帶著球球慢慢往回走,就在他們接近家中的時候,球球突然使勁嗅了幾下鼻子,轉身就跑到了旁邊山坡上立起身子往對面望去,眼睛中藍光隱現。
爺爺眉頭突然皺了一下,從球球的表情看出,附近一定是出現了陌生人。爺爺沉思了一下,對著球球比劃了一下,自己慢慢走回了小院。而球球則迅速的從山坡上繞了一個大圈,悄悄向對面跑去。
老人回到院中坐下,從腰間抽出長長的煙袋,慢慢裝上煙絲點上,將煙袋放到嘴邊使勁吸了一口,目光有意無意的掃了周圍一眼。
老人太熟悉自己周圍的一草一木了,他敏銳的目光很快就發現了周圍的異狀。家中小院四周至少隱蔽著四、五個人,雖然他們身上都披著與周圍背景一樣的偽裝服,身子緊緊趴在草叢和石塊周圍,可他們又怎么能躲過這個山中老獵人的一雙鷹眼。
看到這些人的出現,老人的心中更感覺到了壓抑了:萬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居然有人追到了老家!
一會兒球球跑了回來,老人轉身帶著球球走進了屋內。球球進屋后跳到床上,對著爺爺比劃了好一陣子,比劃到最后,小爪子使勁搖晃著,兩眼中冒出藍光。
爺爺彎腰將球球抱起,坐在床上凝神望著掛在墻上的大弓。球球剛才說,居然有十幾人埋伏在附近。從對方埋伏的動作看,這可是一批經過訓練的人,絕不是那些地痞流氓。剛才球球是激動的要出手收拾這群人。
爺爺沉思良久,決定夜里親自去看看這批人到底是什么人,再決定是否動手。
當天夜里,爺爺帶著彎弓和腰刀,和球球一起悄無聲息地從屋后潛出屋子,在球球的帶領下圍著周圍轉了一圈,見對方總共有十二人,其中四人分布在家中四個方向監視著小院的動靜,其余八人在遠離家中的一個峭壁下,支起了幾頂單兵帳篷宿營。幾人身上都帶著手槍。
爺爺看到幾人的姿態全是二十幾歲的模樣,腰板筆直,一看就是軍人。爺爺沒有驚動宿營的八個人,悄悄帶著球球退了出來,來到監視屋后的一個趴在草叢中的一個哨兵身后三十幾米的地方,突然用手指一彈,手中一顆小石子擊在哨兵的昏睡穴位上,然后快步走過去,借著星光檢查了一下昏睡在草叢中的哨兵,發現他的上衣口袋中有一個士兵證。
爺爺明白了,這些是萬林所在部隊的軍人,看樣子他們是沖著萬林來的,難怪萬林路過家門而不入,原來是怕連累自己。
爺爺將哨兵按原樣放好,轉身走出三十幾米遠,轉身又彈出一塊小石子解開了哨兵的穴道,才悄悄返回了小屋。
哨兵感到身上一疼,莫名其妙的搖搖腦袋看看四周,使勁揉了揉眼睛,使勁摸了一下自己的腋下,以為自己打了一個瞌睡,瞪著兩眼繼續監視著黑漆漆的院落。
連續十幾天,爺爺看監視的人并沒有什么動靜,隨后發現他們秋毫無犯、悄無聲息的又退出了大山。
老人的心中充滿了擔心和疑慮,他不知道自己相依為命的孫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居然引得部隊的人千里追蹤到了這里。他起身就想到部隊去問問黎東升,可他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沉下心來,他相信自己的孫子。
老人在壓抑中煎熬了幾個月,直到王鐵成打來電話,說是要過來給他蓋新房子,老人的心才放下一半。如果萬林有事,王鐵成不會在這個時候提出給他蓋房的。
爺爺笑呵呵的拒絕了他的提議,直到王鐵成沒有通知他,就直接帶著一群戰士扛著材料來到家里幫著把草屋修繕一番后,他才轉彎抹角的問王鐵成:“萬林怎么這么長時間沒來信?你最近見過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