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酒館內,衛兵隊長哈佐問向風三娘。
風三娘正在柜子里找東西,聞言指了指前面的桌子:“在那邊。”
哈佐看了一眼,問:“哪邊?”
“就那邊吶!”風三娘抬起頭來,“咦?人呢?!人哪兒去了?!”
她不過是找了個東西,怎么兩個娃娃就不見了?
熙熙攘攘的大街,教主大人一手牽著一個小家伙,快步走向自己的馬車。
景云抱緊了懷里的大白,不解地問道:“叔叔,你要帶我們去哪兒啊?不等爹爹了嗎?”
教主大人邪魅的眼底一片冰冷:“你爹今天有事,來不了了。”
“哦。”景云有點小失望。
望舒問道:“爹爹明天會來嗎?”
教主大人含糊地嗯了一聲。
忽然,哈佐帶著護衛從酒館的前門跑了出來,他一眼便看到了前方的男人與孩子,盡管只是幾個背影,卻已經足夠他確定對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前面的人,給我站住!”哈佐大喝。
教主大人的步子沒有絲毫停頓。
哈佐拔高了音量:“站住!我不想傷害你們,但如果你們執迷不悟,就別怪我不客氣!”
教主大人是在這個小鎮長大的,這里的兵士是個什么熊樣他再清楚不過,要是有這群人一半的威風,這個小鎮都不至于混亂成如今這樣了。
不是本地兵,卻偽裝成兵的樣子,一看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叔叔,那個人是在叫我們嗎?”望舒問。
“不用理他們,上車!”教主大人已經來到了馬車前,讓兩個孩子上了馬車,他解開系在樹上的繩子,坐上外車座,狠狠地揮了揮鞭子,馬車絕塵而去!
哈佐見對方不僅沒停下,反而腳底生風地溜掉了,氣得眉毛都豎起來了:“給我追!”
護衛們紛紛翻身上馬,朝教主大人的馬車追了過去。
馬車是跑不過單馬的,哈佐一行人與馬車的距離漸漸地拉近了,哈佐拔出了腰間的彎刀,兇狠地說道:“快停下,饒你不死!否則我真的不客氣了!”
一支箭矢釘在了馬車的車頂!
望舒與景云古怪地睜大了眼睛,小白與大白張大了血盆大口,露出了冰冷而危險的眼神。
教主大人道:“你們左邊的頂上有根黃色的繩子,拉一下!”
景云就坐在左邊,仰頭看了看頭上的繩子,伸出小手一拉,就聽得咔咔兩聲,似乎有什么東西打開了,一排飛鏢自車底唰唰唰地飛了出來,三名護衛被射中,慘叫之下,從馬上墜了下來。
哈佐用彎刀擋開了一枚飛鏢,逃過一劫,然而他的手下折損了三個,這可真的惹怒他了!
他狠狠地夾緊馬腹,一記重鞭揮了下去,駿馬吃痛,更賣力地跑了起來!
余下的人也卯足了勁兒追上,勢要把這個傷了他們同伴的家伙就地正法!
哈佐與另一名手下追上了馬車,兩面夾擊,用彎刀砍向了車廂。
“右邊的頂上有一個紅色的繩子,拉一下。”
望舒坐右邊,她仰頭,抓住了那根紅色的繩子,輕輕一拉,轟的一聲,一盆冷水澆向了教主大人,教主大人差點就從馬上摔下去了!
教主大人炸毛了:“黃色的繩子!黃色的繩子啊!”
望舒鼓了鼓腮幫子:“你明明說的是紅色嘛!”
教主大人崩潰:我有嗎?!
望舒拉動了頂上那跟黃色的繩子,兩支箭矢毫無預兆地自馬車兩側探了出來,刺向了哈佐與另一個護衛,那護衛躲避不及,被刺中了,護衛手一松,從駿馬上墜了下來。
而另一側的哈佐則手起刀落,砍斷了這支箭矢,哪知箭矢里另藏了玄機,斷裂的一瞬,又飛出了一枚細小的銀針,那銀針沒傷到他,卻釘進了駿馬的肚子。
駿馬跑了幾步,忽然渾身一軟,一個跟頭栽了下去。
哈佐也跟著倒在了地上,打了幾個滾才堪堪穩住身形,可不待他喘上一口氣,身后的駿馬便紛沓而至了,大家都在奮力地追趕著馬車,誰也沒料到哈佐與他的坐騎會發生這樣的變故,駿馬橫在了路中央,哈佐也攔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他們連減速都來不及,急忙勒緊了韁繩,巨大的力道讓駿馬朝后倒了下去,一個絆倒一個,很快,一整隊的護衛都“倒下”了。
再看馬車,卻是已經走遠了。
哈佐氣得咬牙:“狡猾的東西!最好別落在我哈佐的手里!否則我要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讓你不得好死!”
馬車駛離了小鎮,駛入了山脈,又在山脈中,繞行著進了叢林。
叢林的入口處做了障眼法,尋常人找不進來。
教主大人長長地松了口氣。
馬車兜兜轉轉地抵達了小茅屋,喬崢在院子里分裝藥材,下午他與阿達爾進了一趟深山,采了不少中原難得一見的珍稀藥材,這會子樂得不行了。
望舒與景云跳下馬車,邁著小腿兒跑向了喬崢:“外公!”
喬崢一笑:“回來了?肚子餓不餓?”
二人齊齊點頭。
喬崢拍了拍二人小肩膀:“屋子里有珠兒摘的果子,你們先吃點墊墊肚子,外公馬上做飯。”
二人開心地去了!
教主大人渾身濕漉漉地走了過來。
阿達爾一臉迷茫地看著他:“教主,你洗澡了?”
教主大人陰測測地看著他:“你見過誰洗澡不脫衣裳的?”
喬崢也看到了他,納悶地道:“你怎么弄成這樣了?”不待教主大人回答,又說道:“我給你熬一碗姜湯。”
言罷,轉身去了廚房。
廚房原本凌亂不堪,不過這會子已經被他收拾干凈了。
阿達爾面無表情地問道:“我只想知道,為什么你還沒賣掉那兩個孩子?你不會是心軟了吧?”
教主大人不屑地呵了一聲,勾起嫣紅的唇瓣道:“本座會為了兩個愚蠢的姬家人心軟?本座只是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去城里打探一下消息,本座倒要看看,這兩個小東西,究竟是什么來歷。”
陰暗的房間,涼風嗖嗖地刮過。
哈佐單膝跪在地上,右手貼上左肩,向屏風后的人詳細地稟報了事件的經過:“…要不是那家伙狡猾多端,哈佐已經將他們拿下了!”
屏風后,依舊是那道雌雄莫辯的聲音:“是人家狡猾多端還是你大意輕敵?”
哈佐低下了頭。
一旁站著的女子看了哈佐一眼,望向屏風道:“沒想到他們竟是來族里,他們是怎么來的?不是在關卡嚴加排查了嗎?怎么還讓他們混了進來?會不會是弄錯了?他們只是本地的孩子。”
哈佐忙道:“不會弄錯的,據酒館的老板娘交代,他們是一對龍鳳胎,長得非常漂亮,每個人懷中都抱著一只雪貂,我可以確定,他們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女子開口:“那萬一也是冒充…”
“嗯?”屏風后傳來了威嚴無比的聲音。
女子噤了聲。
“今天幫著他們逃走的男人是誰?”屏風后的人問。
哈佐回憶著風三娘的話道:“那個男人是個人販子,就是他把他們賣給風三娘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又把孩子給帶走了。”
屏風后的人沉默了半晌,又道:“你不是說過在中原抓捕那兩個孩子時就曾遇到過一個會吹奏攝魂曲的人嗎?這個男人是不是就是曾經的那一個?”
哈佐并未去過中原,他得到的消息是他的手下飛鴿傳來的密信,信上說的是一個二十多歲、身材高大、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并未提及容貌,而他今日也只看到了一個背影,對方的確是穿著黑色的斗篷,身材也算高大,年齡是風三娘那兒問來的,似乎也與信件上的吻合。
“十有八九是他。”哈佐道。
“果真是個男人?”屏風后的人問。
哈佐篤定道:“是的,屬下聽到他說話了,確實是男人的聲音!酒館的老板娘也證實了他是男子!”
“男子…”屏風后的人冷冷地笑了笑,“你再去一趟酒館,帶上畫師,就算掘地三尺,也給我把他找出來!”
翌日清早,喬薇在樓下吃了早飯,照例去集市轉悠。
塔納城就算是塔納族的首都了,繁華絡繹,充滿了異域的風情,街道兩旁商鋪林立,雖不比京城的奢華,卻也別有一番古樸的味道。
兩側的小攤上販賣著新鮮的獸皮與藥材,在中原難得一見的紫瑩草擱這兒只是地攤貨,市面上統一流通的貨幣是銅幣、銀幣與金幣,樣式與中原的孔方兄差不多,但面值有所不同,一金幣兌換十銀幣,一銀幣兌換一百銅幣。
他們出發前,其實是帶了不少金子的,擱大梁朝都能吃揮霍好幾輩子了,可惜在這邊,不過是買了幾身行頭便所剩無幾了。沒辦法,塔納城的人可是非常有錢的,中原兩文錢一個的包子,在這兒得一個銀幣。
所以喬薇現在挺窮的,荷包里孤零零地躺著幾個用銀元寶換來的銀幣,連一只烤羊腿都吃不起。
喬薇摸了摸寒酸的荷包,決定飽個眼福就夠了。
在集市上轉悠了一會兒,喬薇發現張貼布告的地方沾滿了圍觀的百姓,心下好奇,也跟著走了過去,布告欄上張貼著一張畫像,畫的是個戴著面具的男子,二十多歲,容貌俊秀。
“是他?”喬薇狐疑地摸了摸下巴。
畫像的一旁,還有另一張鐲子的圖像。
圖像下,配了幾行字。
喬薇不認得塔納族的文字,便問向了一旁的小伙子:“這位大哥,上頭畫的什么?”
小伙子道:“一個犯人,他昨夜潛入賀蘭堡,偷走了和卓送給小卓瑪的玲瓏寶鐲,族里現在正在懸賞緝拿他,提供線索的人,賞五百金;捉拿到他的人,賞兩千金。”
兩千,這就算在塔納城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她外公出手可真闊綽啊。
喬薇冷冷地瞇了瞇眼,不遠處,有一個衛兵設的小臺,上面放著厚厚一沓子犯人的畫像,民眾可自行領取,喬薇也領了一張。
回到納塞堡時,姬冥修正在與姬無雙商議著什么事情,見到她來,姬無雙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識趣地退了下去。
喬薇挑眉:“你們剛剛說什么了?他看的眼神怪怪的。”
姬冥修不著痕跡地收起了手中的紙條:“大概是你最近總是勾引本少主,所以他看不下去了?”
喬薇眉梢一挑:“他不是成天想著拆散你和少夫人嗎?我勾引你,他應該高興才對。”
姬冥修輕輕一笑,岔開了話題:“你手上拿的什么?”
喬薇把畫像打開,鋪在了桌上:“賀蘭堡失竊,那個西貝貨的鐲子被偷了,現在我外公…咳,少夫人正懸賞緝拿他,提供一則消息可得五百金,抓到他的人可得兩千金,咱們這不是正缺錢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把他揪出來,小賺一筆?”
教主大人:我特么替你養孩子,你還想賣了老子!
姬冥修忍俊不禁:“你外公的錢也想賺?”
喬薇道:“不賺白不賺!況且這個男人我認識,就是上次與荀青瑤狼狽為奸的小混球,上次那筆賬我還與他算呢,這回正好一并清算了!”
姬冥修若有所思:“那個人?他是隱族的?可看樣子又不像是與那些假貨一起的,他怎么找上姬家了?”
喬薇吃了一顆果子:“這得問你了,姬家幾時得罪了那么多隱族人?”
姬冥修比喬薇更困惑,姬家與隱族沒有任何來往,若說招惹,那也是娶了個隱族的小卓瑪,摻和到了隱族的斗爭里去罷了:“我問過塞納鷹,塞納鷹說過除了他,塞納家沒再派任何人前往中原,所以這個人與塞納家沒有關系。如今假的小卓瑪又在捉拿他,他與她也不是一伙兒的,他到底是誰?”
喬薇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姬冥修頓了頓:“你不是說他不會武功?”
喬薇回憶了一下:“嗯…是不會輕功,也沒有內力,招式嘛,倒是有幾招。”
姬冥修道:“一個沒有內力沒有輕功的人是不可能爬上高達百尺的賀蘭堡的。”
喬薇想了想:“也許是大門走進去的?”
姬冥修搖頭:“賀蘭堡的守衛比大梁朝的皇宮還要森嚴,他想走進去,首先得有一個走得進去的身份,順著這個身份,找他就是輕而易舉,無需如此大費周章。”
喬薇似有頓悟:“所以你懷疑他根本沒偷西貝貨的東西,西貝貨想抓他,是另有原因?”
姬冥修點點頭:“一個不方便公布于眾的原因,我們不是一直在尋找對方的破綻嗎?這個,或許就是了。”
喬薇摸下巴:“說的有道理啊,西貝貨如今忙著忽悠少夫人的外公,什么前塵恩怨都該放到一旁才是,她既如此著急地尋找這個男人,一定是這個男人對她構成什么威脅了,她不把他找出來,寢食難安!”
鎮上的酒館,在一頓“暴風雨”的洗禮后變得一片狼藉。
風三娘跪在地上,被一個護衛用刀架在脖子上,渾身瑟瑟發地抖:“我能說的…全都說了…你們繞了我吧…”
哈佐冷聲道:“那個人去了哪里?”
風三娘害怕地說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八年前就搬走了…之后再也沒回來后,最近我只見了一次,就是他來賣孩子的那一次…”
哈佐沉聲問:“他可還有什么親人?朋友?”
風三娘道:“他小時候有個爹的,不過他的爹離開了族里,好多年沒回,想來是死在外頭了!”
哈佐眼神一冷:“他爹?你昨天可沒提過這個!”
風三娘抖了三抖:“那是因為…他不是親生的…我就以為不重要…”
哈佐一巴掌拍上桌面:“你還知道什么,都給我從實招來!”
風三娘戰戰兢兢道:“他爹是這里出了名的酒鬼,每日只喝酒,從不做事,過得窮困潦倒,一日他爹出了一趟海,回來身邊就多了個四五歲的孩子,但是他爹對他不好,總是喝醉了就打他,我給他擦過幾次藥,他后來不知怎么回事,知道了我賣珠子的生意,就…就找到我,把他自己給賣了。”
自、自己賣自己?
哈佐的嘴角抽了抽:“賣給誰了?”
風四娘道:“賣給一對小倆口了,那對小倆口沒有孩子,起先對他挺好的,沒過兩年自己生了個,他把人家孩子掐…差點掐死,小倆口就把他趕走了…之后他就在鎮上做起了地痞無賴,做了幾年就離開了,他一走七八年,我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我知道的就這些,你饒了我吧,大人!”
哈佐揪住她頭發,彎刀抵上她脖子:“真的…只有這些?”
傍晚時分,阿達爾查探消息歸來了,與教主大人去了小茅屋后的林子。
“都查到了?”教主大人問。
阿達爾道:“三個消息,第一:全島都在通緝你,你值兩千個金幣。”
“才兩千?”教主大人的眼神涼颼颼的,“本座記得曾經那個暗島殺手,可是值五千金。”
阿達爾:人家砍了十八條人命。
“第二個消息呢?”教主大人不咸不淡地問,儼然對于自己被通緝,并無多大感覺。
阿達爾道:“第二個消息是有幾個外族人住進了塞納家,其中一個外族人是女的,自稱是真正的小卓瑪,塞納夫人還帶著她進了一趟賀蘭堡,但是被幾位長老攔下了。”
果然。教主大人勾了勾嫣紅的唇瓣:“第三個消息?”
阿達爾道:“風三娘沒忍住,把你的底細供出去了,咱們的老巢被端了。”
教主大人邪魅的眼底掠過一絲冷芒:“弟兄們怎么樣?”
阿達爾道:“都逃出來了,無人員傷亡。”
教主大人:“那幾個老東西呢?”
阿達爾:“逃的最快的就是他們。”
教主大人隨手掐了一片葉子,陰測測地勾起了唇角:“端本座的老巢,這筆賬,本座記下了!你去給塞納堡寫封信…”
阿達爾打斷他的話:“教主,我不會寫字。”
教主大人冷眼:“難道我會?”
阿達爾沉默。
教主大人:“拿筆來!”
翌日,塞納夫人在屋子里縫制獸皮,護衛拿來了一封信,塞納夫人打開一瞧,整個人都有點懵逼。
這、這畫的是什么呀?
兩個歪歪斜斜的小丑八怪,兩個小丑八怪的懷里抱著兩個更下的丑八怪,一旁站著一個更歪歪斜斜的大丑八怪,大丑八怪的手里拿著一條…黃瓜,黃瓜上滴著黑漆漆的水珠,送到小丑八怪的嘴邊,好像想強迫小丑八怪吃下去,一旁還畫了個金幣,金幣上寫著一萬,一萬的下面,有個缺少筆畫,但勉強認得的“好看”。
塞納夫人看了半天沒看明白,喚來侍女,侍女看完,說道:“是不是這兩個孩子不想吃飯,他們爹就說,黃瓜很新鮮,還滴著水,趕緊吃,吃完了…你們就能變得非常好看?”
“誰送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塞納夫人嫌棄地將紙放在桌上。
侍衛道:“是送給外族客人的。”
塞納夫人道:“你早說啊,快送去吧,她在后院。”
“是。”侍衛把信件給喬薇送了過去。
叢林內的一條隱蔽小道上,阿達爾問教主:“教主,他們真的會帶來嗎?”
“當然。”
他畫得非常清楚,景云望舒被我綁架了,我的刀上沾滿了鮮血,現在這把刀就架在他們的脖子上,帶上一萬贖金來見我,否則…
后面畫不下了,不過這個意思想來大家都懂的,畢竟綁票的人都會這么說。
“你留地址了嗎?”阿達爾問。
教主大人:“…”
忘了。
姬冥修出了塞納堡,這是住進塞納堡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外出,這邊的人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若是暴露了身份,傳回大梁,少不得落下一個欺君之罪,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輕易地出去。
可今日,就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了。
他給煞血盟的弟子飛鳥傳書,讓他們前往姬家接應兩個孩子,可煞血盟的弟子傳回消息,孩子已經被他給接走了,喬崢與孩子們一塊兒走的,臨走前喬崢給姬家留了一封書信,交代了去路,讓姬家人不用擔心。
可是,他并沒有派別人去接景云與望舒。
事關重大,他不敢告訴喬薇,怕她承受不住兩個孩子失蹤的打擊。
從日期上看,景云一行人路上不耽擱的話,已經抵達隱族了。
他放出了追風鳥,追風鳥熟知景云的氣味,上一次景云落水,也是追風鳥查到了景云的下落,只要他們真的到了隱族,追風鳥就一定能夠找到景云。
“少主,追風鳥回來了!”姬無雙指著天際的小彩鳥兒,激動地說。
姬冥修伸出了手,追風鳥撲哧著翅膀,在他手上落了落,隨后振翅一飛,躍上了天空。
姬冥修夾眸光一凜,抓緊了韁繩:“跟上去!”
塔納城內,哈佐騎在馬上,警惕地打量著兩旁的行人,忽然,一個護衛策馬奔了過來,對哈佐道:“大人,我們的獵犬搜到那個男人與兩個孩子的蹤跡了!”
哈佐眼睛一亮:“當真?”
護衛自信道:“是的大人,他們很狡猾,我們放出了十條最訓練有素的獵犬,也只有一條成功地探出了他們的蹤跡。”
哈佐哈哈一笑,一條也夠了:“他們在哪里?”
護衛道:“在南島的一個叢林,叢林外做了障眼法,難怪我們好幾次都走錯了,不過現在那些障眼法已經被我們清除了。”
“做得好!”哈佐拍了拍他肩膀,回頭看向一眾手下道:“抓到他們,你們就都是我哈佐的功臣,除了賞金,我哈佐還另有重賞,弟兄們,去南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