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少主生氣了,這可愁壞了喬幫主,喬幫主連孩子都沒哄過,更別說大人了。
這要怎么哄啊?!
唉,男人心,海底針,太難懂了!
喬薇焦頭爛額地進了屋,沒看見姬冥修的人,聽到浴室傳來水聲才知他去泡澡了。
喬薇乖乖地在屋里等著,兩手托著腮幫子,一瞬不瞬地望著浴室。
不知望了多久,磨磨蹭蹭的某人終于穿著寢衣、披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神色清冷地出來了。
人長得好看,披麻袋都好看,更何況他身上還是一寸一金的冰絲錦,薄薄的衣料,帶著垂墜的質感,燭火一照,隱有珠光流動,映得他都多了幾分如玉的氣質。
他肌膚白皙,卻并不女氣,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腹肌背肌全都恰到好處。
喬薇原是想等他出來好生地哄哄,哪知美色惑人,她直勾勾地看著他,看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男人,你一定是故意的!
姬冥修坐在了窗前,夜風習習吹來,吹在他光潔而柔亮的長發上,一絲絲從浴池中帶來的熱氣消散在了夜色中。
他顯然沒有就寢的打算,拿出了一本書,靜靜地翻看著。
喬薇取了一塊干爽的棉布走過來,先合上了窗子,道:“剛泡了澡,毛孔都是張開的,這時候吹冷風,最容易邪氣入體了。”
姬冥修沒吭聲。
喬薇繞到他身后,托起他如墨青絲,細細地擦拭了起來,一邊擦一邊偷瞄他神色,見他依舊俊臉臭臭的,不由地撇了撇嘴兒,嘀咕道:“還在生氣呢?我又沒干嘛,不就是扶了他一把嗎?”
很好,死不承認自己抱了“前任”。
“我不會和他死灰復燃的,我和他壓根兒就沒有什么!”
有什么的是大喬氏。
“在我們那兒,男女之防沒這么嚴重,尤其大夫與病人之間,那都是…”
喬薇眉飛色舞地說著,一偏頭,就看見姬冥修正冷冷地望著自己,喬薇眼珠滴溜溜一轉,閉了嘴。
喬薇心里苦,在這個摸一下小手都恨不得浸豬籠的時代,女大夫難做啊!
姬冥修合上書本,淡淡地躺到了床上。
喬薇道:“哎!頭發還沒干呢?你就睡了?”
姬冥修合上了眸子。
喬薇呼了口氣,吹得額前的劉海兒一陣飛舞,在原地站了半晌,她也去泡了個澡,換了身干凈的衣裳。
姬冥修一動不動地,像是已經睡著了。
看著他誘人的紅唇、精致的鎖骨、微微撩開的衣角下若隱若現的腹肌,喬薇一陣口干舌燥,猶豫了良久,輕輕地探出手,神不知鬼不覺地摸上了他的…
屁股。
手感真好。
喬薇捏了捏,捏捏,再捏捏,享受地閉上眼。
忽然,腦門兒上傳來一陣涼颼颼,她緩緩睜開了眸子,卻驀地撞進一雙深邃而冰冷的眼睛,嚇得她一個激靈,險些從床上摔了下去!
姬冥修淡淡地拿開她的手,扔回床上,換了個平躺的姿勢。
躺著就摸不著你了?
喬薇邪惡地瞇了瞇眼,待到他沒了動靜,又悄悄地摸上了他的腹肌。
一邊摸著,一邊往下移。
就要移到小丞相的地盤兒時,一只冰冷的大掌扣住了她的手腕。
喬幫主欲求不滿,登時炸毛了:“你說說你們男人,吵架就吵架,咋還不讓碰了呢?!”
這一晚,喬幫主沒有吃到肉,就干聞了一整晚的肉香,可以說特別沮喪了!
翌日,天蒙蒙亮,青蓮居與小雨軒便忙碌起來了,書院今日放假,三個孩子都在呼呼大睡,喬薇沒吵他們,輕輕地合上門后回了上房。
姬冥修早早地去上朝了,喬薇洗漱一番后也出了門。
她昨日給王喂了藥,算算時辰,應該差不多醒了,希望自己能趕在那群侍衛再次把王弄暈前,從王口中套出合適的消息。
當然了,為了照顧某人的小情緒,她沒打算自己一個人進去,而是特別地來到了丞相殿外,對看守的侍衛道:“你去稟報丞相,就說他夫人來了,要見他。”
侍衛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原來是夫人,小的給夫人請安,不過…夫人來得不巧,大人不在。”
喬薇納悶地問道:“他去哪兒?”
侍衛想了想:“好像…是去后宮了。”
喬薇摸了摸下巴:“他去后宮做什么?”
侍衛如實道:“聽說是找容妃娘娘。”
王的娘?
冥修去找她做什么?
讓她出面做王的說客,還是——
喬薇的腦海里迅速地閃過了什么!
“夫人,夫人您沒事吧?”侍衛見她突然魔怔了似的,不由出聲詢問了一番。
喬薇意識回籠,淡淡地說道:“我沒事,我去一趟后宮。”
“夫人慢走。”侍衛行了一禮。
喬薇邁步朝后宮走去。
姬冥修與王的關系勢同水火,他絕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找對方的親娘,又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除非…王的娘本身就與這件事有關系!
若牽扯到了容妃,就不難解釋王為何寧死也不松口了。
只是他不松口的本質究竟是容妃有嫌疑,還是容妃另有隱情,不得而知。
就在喬薇匆忙去后宮找尋答案時,后宮卻傳來了一則驚人的消息——容妃失蹤了。
喬薇找到容妃的寢殿時,御林軍已經將四周密密實實地圍起來了,喬薇亮出丞相府的令牌,侍衛放了行。
喬薇走進容妃的臥房,姬冥修恰巧從房里出來,二人碰了個正著。
“如何了?”喬薇問。
姬冥修道:“宮女最后一次見到她是在半夜,她說睡不著,出去走走,之后再也沒有回來。”
“怎么會這么巧…”喬薇暗暗嘀咕。
姬冥修淡道:“你先回府,沒事不要出來。”
喬薇拍拍小胸脯道:“我也去找找吧!”
姬冥修睨了喬薇一眼:“你對皇宮不熟。”
對哦,入宮這么多次,卻還沒把皇宮里里外外走個透呢!
“可是,萬一她已經出宮了呢?”喬薇問。
姬冥修道:“人手夠了,不用你找。”
“好吧。”喬薇挑了挑眉,算是接受了姬冥修的建議,須臾,想到了什么,抓住姬冥修的袖子,嘻嘻一笑道,“不生我氣啦?”
“哼。”姬冥修冷冷地將袖子扯了出來。
喬薇撇嘴兒,有毛好神氣的?你挽小師妹胳膊的時候我說什么了?!
皇宮繼找尋秘笈后,又開始大動干戈地找尋容妃,喬薇幫不上什么忙,聽話地回了姬家。
回去后,她先將昨日找到的小冊子拿了出來,小冊子是現縫的,針孔與線條全都嶄嶄新新,喬薇仔細地數了數,一共八頁,算上從大弟子那兒得來的一頁,九頁齊活兒。
等冥修把這九頁全部練完,體內的掌毒便能迎刃而解了!
喬薇心情大好地將九頁紙放在了桌上,打算找點針線來將他們重新裝訂上。
她走到梳妝臺前,拉開小抽屜,取出剪刀與針線包,穿好針線來訂書時,卻驚訝地發現桌上的小冊子沒了,只剩那孤零零的沒來得及訂上去的一頁紙!
喬薇眸光霎時一冷,方才分明沒有人來過,一眨眼的功夫,東西怎么就不見了?!
“小白!”
小白不在,去花園兒了。
“大白!”
大白也不在,也去花園兒了。
珠兒與霍師公更是去湖邊坐著輪椅曬太陽了。
不是三只小獸搗的鬼,那會是誰?!
喬薇快步走出了屋子,警惕地望了望天際,就見一只通體漆黑的獵鷹,撲哧著翅膀,嘴里叼著一個白白的東西。
那東西可不就是她的秘笈嗎?!
喬薇捏緊了拳頭:“來人!把那只鷹給我射下來!”
府里的護衛被驚動了,拿出弓箭,對準天空的獵鷹,一頓猛射。
但這只獵鷹顯然不是尋常的鷹,速度快到令人發指,在箭雨中穿梭而過,嗖的一聲飛出了姬家。
喬薇從一個護衛手中奪過弓箭,朝著獵鷹的方向追了出去!
獵鷹在高空飛行,狡猾無比,喬薇射了好幾箭都讓它敏捷地躲過了。
喬薇幾步踏上了屋頂,在屋頂上追著鷹。
街上的行人紛紛抬起頭來。
喬薇哪兒管得了路人的指指點點?找了個絕佳的檐角,瞄準獵鷹,嗖的射出了一箭!
箭矢射中了秘笈,巨大的力道將不肯松開鳥嘴的獵鷹甩了出去,獵鷹撞上了一座寶塔,身軀一痛,鳥嘴一松,秘笈掉了下來!
獵鷹怒叫一聲,張開翅膀,朝凌空掉落的秘笈急速飛了過去。
喬薇眼看著都要抓住秘笈了,卻又被那討厭的獵鷹叼走了!
可獵鷹沒走多遠,一道比獵鷹強壯數十倍的高大暗影霸氣凌厲地俯沖了過來,一口咬住了秘笈。
獵鷹哪里是金雕的對手?
金雕擺頭一拽,便將大半個秘笈拽了過來!
獵鷹氣得鳥毛一炸!
金雕將秘笈丟進了喬薇懷里,轉頭去搶最后一張。
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街道上的人群全都被天空的大鳥之戰吸引了注意,沒人注意到擁擠的人群后,一個籠罩在灰色斗篷下的人影緩緩地舉起了一把弓。
那弓,烏光閃閃,沒有箭。
拿弓的手,戴著一雙精致的銀絲手套。
喬薇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地往人群里望了望,一眼瞧見了那雙手套、那把弓。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優雅、冰冷、危險…
喬薇怔怔地看了兩秒,忽然眉心一跳,如果她沒有認錯,那把弓應該是血月弓!
怎么會這樣?血月弓不是在姬家嗎?
那人是誰?
為什么也有一把血月弓?
那人對準天空的金雕,緩緩拉開了弓弦。
喬薇迅速從背上的箭筒里抽了一支箭,搭在弓上,瞄準對方。
就在她即將放箭時,對方的面紗被冷風微微地吹開了,喬薇古怪地看見對方唇角漫不經心地勾了一下,帶著無盡的冷意與嘲弄。
隨后,對方身形一轉,朝著喬薇瞄了過來。
對方戴著斗篷的帽子,蒙了面紗,遮了一張臉與頭發,只露出一雙幽靜的眼睛。
喬薇覺得這雙眼睛有些熟悉,像是在哪兒見過。
只這么一愣神的功夫,對方的出招了,浩瀚而磅礴的力量如千萬支冰冷的箭矢朝著喬薇鋪天蓋地地襲來,半空中金雕長長地咆哮了一嗓子,丟下獵鷹,轉頭朝喬薇飛來。
電光石火間,喬薇扔出了手中的秘笈:“回府!”
金雕抓住了秘笈,強忍著沒再沖下去,雙翼一展,哀鳴著飛走了。
喬薇被射中的那一刻,世界都仿佛靜了。
街上人群涌動,每個人都望著她,揮手不知說些什么,她一個字也聽不見。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你快下來呀!”
“你晃什么?你下來呀!”
“梯子!誰去拿把梯子來?!”
血珠吧嗒吧嗒地滴在瓦片上。
喬薇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終于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黑,直直地倒在了瓦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