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子下去,所有人都傻眼了。
一直到手上傳來劇痛,二師姐都沒有叫出聲,她絕對想不到身為天下第一門派的弟子,居然會有被人按在桌上“剁手”的一天,這人的膽子和力氣怎么都這么大?
喬薇剛剛之所以著了她的道,除了她武功確實高強之外,喬薇也沒有防備,喬薇哪里會料到堂堂江湖正派的弟子,會小肚雞腸到與一個普通的女人動粗?這與男人打女人有什么分別?
當然,喬薇并不是二師姐眼中的普通女人,她發起火來,就算二師姐也是抵擋不住的。
二師姐終于從巨大的驚駭中回過了神來,尖叫著一掌打向喬薇。
喬薇側身一躲,二師姐的掌風落在身后的桌子上,將桌子震得粉碎,可想而知這一掌若是落在喬薇的身上,喬薇將遭受多大的內傷。
四師兄不在,五師兄便是資歷最高的一個,他果斷地拔出了二師姐手上的刀子,刀子插得極深,刺穿了二師姐的整個手骨,拔出的一霎,二師姐痛得幾欲死去。
鮮血不要錢似的濺了出來。
喬薇流了多少,她就流了更多。
三師姐與四師姐忙將她抱進了懷里:“師姐,你怎么樣了?”
二師姐惡狠狠地瞪著喬薇,那毀天滅地的眼神幾乎將喬薇射成篩子:“殺了她!給我殺了她!”
五師兄冷冷地抬起了手,小師妹一把抱住他胳膊:“五師兄!你住手!”
李鈺見狀不妙,趕忙出了船艙。
四哥呢?
這么重要的時刻四哥去了哪里?
這是一條吃水很深的船,外表看來只一個巨大的船艙,事實上甲班往下,還有一層地下船室。
姬冥修坐在船室中,有些難受。
蝦滑最終還是讓他過敏了,胸悶氣短,胳膊上浮現了密密麻麻的小紅疹。
船身在湖波中蕩漾,也讓他感覺有些暈船。
“四哥!四哥你在這兒呢?怎么不掌燈啊?”李鈺推開“天窗”,順著臺階走了下來。
光線斜斜地照進了室內,照在姬冥修戴著面具的臉上,一片清冷。
“何事?”姬冥修淡淡地問。
李鈺拉住姬冥修的手:“快跟我上去!出事了!”
姬冥修與李鈺返回船艙時,整個素心宗的弟子都把喬薇圍住了,每人都是義憤填膺的表情,唯獨小師妹璃月攔在眾人面前:“你們別沖動啊,有話好好說,是師姐先動手的,她也是在氣頭上,你們不要為難她了。”
五師兄責備道:“小師妹,你怎么盡幫著一個外人說話?二師姐才是你同門!是你府上的貴客!你貴客被一個廚子給傷到了,你不替你師姐討回公道,反倒為這個廚子開脫?”
小師妹為難道:“我不是為她開脫呀,她是四師兄的朋友,你們打了她,我沒辦法向師兄交代啊!”
五師兄冷聲道:“她與師兄根本沒有關系!你不要被她騙了!”
小師妹急得跺腳,轉頭看向喬薇道:“喬姑娘,你趕緊給我師姐道個歉,這樣我也好替你求情啊。”
喬薇淡道:“你不要再假惺惺的了,不是你把我叫到船上來,我會被這群人羞辱?我會被你師姐打傷?說起來,你師姐的怒火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在找我的茬。”
小師妹一怔:“你懷疑…我和我師姐串通好的?你怎么能這樣想?”
喬薇冷笑:“我不這么想,要怎么想?我與你師兄什么關系,你當真看不出來嗎?當著我的面,左一個你要嫁給他,右一個你才配得上他,你十五了,不是五歲,這種沒心沒肺的話,我女兒都不會說!”
“我…”小師妹委屈地紅了眼眶。
“人家好心替你解圍,你就這么把好心當了驢肝肺。”
姬冥修的聲音倏然響在門口。
喬薇回頭,撞進他冰冷得毫無感情的眼神,心里,涼成一片。
“被人羞辱,被人打傷,都抵不上你這一句。”
受傷地說完,喬薇撞開了擋在她面前的素心宗弟子。
眾人想把她抓回來,可一追到門口,迎上姬冥修威懾的眼神,全都定在了原處。
喬薇脫下了李鈺的外衫,拔下頭上的白玉蘭簪子,狠狠地扔在地上,隨后頭也不回地縱身一跳,跳進了冰冷的湖泊。
場面,一下子靜了。
眾人面面相覷,又齊齊望向了在湖中浮游的身影。
一個小師弟嘀咕道:“她不會是想游回去吧…這、這多遠啊…”
李鈺走到姬冥修身邊,無所適從地看著他:“四哥…”
姬冥修沒說話,默默地走到憑欄處,躬身,拾起了被她隨手丟掉的簪子。
李鈺對姬冥修與喬薇的事毫不知情,可不知為何,看著姬冥修盯著簪子怔怔出神的樣子,他卻覺得——
這不是一個簪子,是四哥的心。
她把四哥的心丟了。
她不要四哥了。
“哎呀,糟糕!”小師妹突然叫了起來。
“怎么了,小師妹?”李鈺問。
小師妹害怕地說道:“我…我剛剛一下子沒想起來,我也是昨天才聽我娘說的…太師府的風水龍脈就在島上,怕有人上島破壞太師府的風水,湖里養了、養了…”
“養了什么你快說呀!”李鈺道。
小師妹低下頭:“食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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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晚來的二更,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