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不用任何人追問,便把那小廝的名字說了出來:他要努力爭取太夫人和五少奶奶的好感,爭取責罰會輕些,再輕些。♀
他把小廝的名字說出來之后,并沒有住嘴,接著把對紅袖原來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沈太夫人聽著張三的話,臉上的神色并沒有什么不同,更是連看也沒有再看四少奶奶一眼;太夫人越是如此越表示她生氣了,生四少奶奶的氣了。
而四少奶奶卻驚得呆住了!張三居然會反水——也這是鄭紅袖為什么一直無懼色的原因;她生氣,不過更多的是無措:她不知道應該怎么辦才好。
她知道,接下來那小廝就會供出明珠來;再接下來,便會牽扯到她了;可是她現在卻不好分辯:因為張三并沒有直直的說她是主使之人,她如果在此時分辯、或是喝斥張三胡說,便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但是眼下什么也不說并不是辦法,只能保眼下一時;只要那小廝一吐口,她便是有嘴也說不清了——原來事情就是她所為,她想要分辯“清楚”談何容易 她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又棋錯一著,張三居然會不顧老母和孩子!她看著張三,猜想來猜想去,便猜想到了來旺的身上,這個來旺不知道受了那紅袖什么好處,居然會幫她到如此地步。
她認為,如果不是來旺,那張三不會今天反口來咬她。
四少姐姐低垂著頭,心里早已經亂成了一團麻,屢屢在紅袖面前失利,讓她很是難堪,她國為沈妙歌,事事處處都想壓過紅袖去,可是偏偏她連連施計連連受挫。♀
心里越亂越想不出法子來自救,她的臉色越發的難看,如果此事真得被太夫人問清楚明白了,她就不是禁足,罰寫這樣責罰了。
會把她送去家廟?還是讓沈四爺休了她?四少奶奶想來想去,休了她不太可能,三老爺夫婦和沈四爺一定不會同意的,而送去家廟的話,三老爺等人也會想法子把她弄回來——因為她一直不曾為沈四爺生下一兒半女呢。
她只要沒有兒女,她的銀錢就不會是三房的,三房的人為了這個,便不會讓她離開沈府,離開三房。
想到這里,四少奶奶的心安穩了一些,但是總不能就此認錯吧,只要有事情認下,那她日后在沈府幾年之內也不要想能有說話的份兒了。
尤其是,她最不能忍受自己又敗在鄭紅袖手里一次,她掃了紅袖一眼,看到紅袖的氣定神閑,她的心里便如小蟲子在咬一樣。
張三的話說完了,他在地上連叩了幾個頭。
不用太夫人吩咐,來旺早已經使了人去尋那小廝,而此時,沈太夫人沉默了下來,屋里也就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息。
太夫人聽到這里,心下已經有了四五分的把握,很有可能是四少奶奶主使的,不過,現在卻沒有什么能證實。♀
她掃了一眼四少奶奶,心下也在琢磨著如何能處置她。卻又不會讓人說出什么閑話來。正在這時外面傳來小丫頭的聲音,沈三老爺夫婦和沈四爺來了。
太夫人聽得眉頭直皺,心知他們為何而來,卻又不能不讓他們進來,四少奶奶可是他們的兒媳婦,要處置的話也應該讓他們清楚原委始末。
沈三夫人見過禮之后,閑話也沒有說便道:“萱兒身體不好,雖然她有錯在身,不過倒底是我們沈家的媳婦,而我們這一房還沒有嫡子,請太夫人垂憐讓萱兒回去休息;事情,可以慢慢的問,有什么錯兒,我們可以慢慢教她嘛。”
她說完之后,使了一個眼色給沈三老爺,沈三老爺接口道:“請母親可憐!萱兒一來是功臣之后,二來又是在我們府中長大的,就算有什么不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有教管不力的錯兒。”
他掃了一眼沈太夫人,看她的臉色沒有什么變化才接著說道:“萱兒就像我們自己的孩子一樣,孩子小難免會做錯事情,我們好好的教也就是了——如果她的身子不是如今的模樣,狠狠責罰她,讓她記住教訓也是正途;只是眼下她的身子…還請母親垂憐。”
太夫人聽完庶子夫婦的話,抬眼看了一眼四少奶奶,見她不言不語,便冷冷一笑:“老三出息了。”
沈三老爺的身子立時便矮了半截:他不是不懼嫡母的,不過被銀錢迷了心竅,一時間忘記了。♀
“母、母親恕罪。”他的聲音都顫了起來。
四少奶奶聽到之后卻暗暗啐了一口:窩囊廢!她更加的瞧不起自己的公婆。
太夫人冷冷的道:“我垂憐她?你們夫婦說得話真是奇怪,不知道我拿你們兒媳婦怎么了?”她一指四少奶奶:“我可有加一指于她身上?”
“說到她的身體…”太夫人的目光冷冷的掃過四少奶奶的身體;“我倒是很心疼她的身子,只是…她卻是半分沒有心疼她自己,你們又著得什么忙!”
想到四少奶奶的所為,她的氣是不打一處來;話自然是不會好聽半分。
四少奶奶身子一顫,最后還是咬牙沒有說什么,現在她是多說多錯,什么都不說才是上策。
沈三夫人臉色雖然也有些發白,但還勉力繼續為四少奶奶開脫:“萱兒年幼不懂事,母親原諒她一二…”
她的話沒有完,就被沈夫人喝斥打斷,指著沈三夫人罵了一個大的:不過,沈太夫人話中不進的提到四少奶奶,譏諷之意十分明顯;而且還暗中提點三房夫婦,不要太過貪財了。
沈三夫人被罵得面目無光,一時忍不住便叫道:“萱丫頭的確是不對,只是認真論起她身子的不好,卻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錯兒…當日救人的丫頭,可是最好才把她救起來的!”
她這句一出,屋子一下子靜得連呼吸聲都不聞;此時如果落地在地上,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太夫人看著三夫人,真想把她的嘴巴縫起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那一旁的坐著的紅袖,本來就不會輕易揭過此事,一定會在某個時候發難的。
她只是不想多事,一心想眼下的事情問個清楚就打發紅袖等人走;幾個丫頭的事情,她是不想過問的。
就算是冤了她們,也不過是幾個丫頭罷了;私底下好好的安撫幾句也就過去了,總不能把這樣的事情擺到桌面上來說:主子要算計丫頭,這事兒怎么也不好聽;也不能讓府中的下人們知道。
不想三夫人卻偏偏大聲說了出來!
紅袖輕盈的一福到地:“太夫人,當日救人的丫頭都是孫媳身邊的人;一切還請太夫人做主,還幾個丫頭一個清白。”她當然要在這個時候,打蛇隨棍上!
如此好的機會不利用,那紅補貼就是傻了;她要謝謝三夫人的。
聽到紅袖的話,太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氣,狠狠的瞪了三夫人一眼:“那幾個丫頭有什么錯兒?救了你們三房反倒成錯了,是不是?”
那日后我們府中的主子們再落水,怕是滿府下人不敢有一個人下水救人!”
三夫人被大夫人罵得低下了頭,當日,如果不是映舒,她說不定真就被淹死了,或是大病一場了;今日情急之下如此說,實在是有些背了良心。
四少奶奶忽然陰陰的開口:“我們掉到湖中本就是意外,倒是不知道五弟妹的丫頭們怎么會未卜先知,能及時跑到湖邊救人?”
這話雖然說得有一點點強詞奪理,卻也不無道理;而且用心之險惡也不言而喻。
太夫人聽到四少奶奶的話,差一點背過氣去:她居然還敢開口?!她自己所做的某些事情,雖然不能擺在桌面上說,但是沈府的主子們有幾個不知道的?那朕紅補貼為了自己,多注意一些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這樣的理由,紅袖不能拿出來說罷了。
太夫人還沒有喝斥四少奶奶,紅袖便輕輕的開口道:“映舒,你出來給太夫人說個明白。”
映舒上前幾步行禮:“太夫人,當日稗子帶了幾個丫頭,原是到園子里想看看能不能再剪幾枝春梅…我們少奶奶極愛那股子香氣,再過幾日怕真就沒有了;而行到湖心亭附近時聽到那邊有人喊救命,稗子才帶著跪過去的。幸好婢子幾人都出身在南邊,會一點點水;到今,我們院子里剪花枝的剪刀還沒有找到。”
太夫人聞言便看向來旺;來旺一躬身便出去了一趟:總是能問到那剪刀的下落。超強就在,.xiaoshuo.請支持——小書窩請支持——小書窩 映舒一說完,紅袖便上前跪在地上:“太夫人,孫媳、孫媳…”說著話,她眼圈一紅便下了頭:“實在是委屈。”
沈太夫人長長一嘆,正要開口;紅袖已經直起身子,盯著四少奶奶道:“四嫂,還請你把剛剛的話說個清楚明白·你的話是什么意思,屋里的人都聽得明白…你是說我的丫頭能及時趕到,就是事先知道你們會掉進湖里是不是?”…
第二更,女人繼續努力碼字,現在不能說是三更還是四更,爭取能夠多更!
(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