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藍柚正“虛弱”的躺在床上,準備捋一捋自己的新身份,以及即將開展的新生活。
小丫鬟慌忙從門外跑進來,撞的珠簾鈴鐺作響:“小姐,不好了!表小姐她,她又來了!”
封藍柚大驚,手忙腳亂的扯被子蒙住臉:“她今日還帶著酸筍來?”
小丫鬟嚴肅臉點頭:“肯定帶了,大老遠我就聞著那股味,連房檐上的貓都被熏跑了。”
封藍柚垂死病中驚坐起,一把掀開被子:“快,把窗戶統統打開!”
少開一扇窗,她都小命不保!
小丫鬟趕緊跑到角落里,將一扇小的不過兩個巴掌大的木窗打開了。
屋里有些昏暗,窗戶一開,倒是有陽光照了進來。
封藍柚又急忙道:“快,拿塊頭巾來。”
小丫鬟又急急忙忙從衣柜里抽出一條粉底碎花的頭巾遞過去。
封藍柚便將那頭巾纏住下半張臉,繞了兩圈,重點捂住了鼻子,差點喘不過氣來。
封藍柚又虛弱的躺回去,拿被子遮住了下半張臉,細聲細氣的對小丫鬟說:“一會兒你機靈著點,咱們速速將她給打發了事。”
小丫鬟鄭重點頭。
小姐不說,她也識做的。
封藍柚莫名其妙穿了書,成為了如今新嫁入府的世子夫人,奈何原主一個炮灰的命,運氣著實不太好。
費盡心機嫁入侯府,結果成親當日,她的丈夫就死在去邊關的路上。
本想著老侯爺還在,侯府至少能再榮光二十年,她也能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誰知成親第三日,老侯爺就突然癱了。
府中流言四起,說她命中帶克!
掌家的陳夫人不過是老侯爺身邊的一個姨娘,卻將這正兒八經的世子夫人給拿捏的死死的。
說她命中帶克,實乃大不吉,便給她安排了這么個偏院里住著,每日里也不給好飯菜。
而這個表小姐,跟封藍柚目前的身份并沒有什么關系。
她是這侯府的親戚,也是男主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從小與男主青梅竹馬,結果長大了就嫁給了別人,讓男主傷心了好一段時間。
而男主長久以來對表小姐的態度,也多少影響了府中的下人們;
這侯府里的下人們,最會看碟下菜,有一大半都將這個表小姐當成半個主子,對她的吩咐言聽計從,即使她已經嫁了人,也絲毫不影響她在這里端主人的架子。
這就直接導致,作為男主的炮灰原配,封藍柚本人,不被府中下人所喜,日子過的極為艱難。
這也就是為什么,她只能住在偏遠的院子里,每日里吃不飽穿不暖,還得等著情敵上門給她送溫暖。
奈何這溫暖著實燙手。
說封藍柚身子嬌弱,不宜大補,需要吃些清淡的才對身子好。
便每日里給她送些清粥小菜來。
別人家的清粥,那都是去油去腥的雞絲粥燕窩粥白玉粥,到她這里,就是普普通通一白粥,連姜絲都沒舍得放。
小菜更是嚇人,都是腌制的咸菜,說是下飯。
其中尤其重點要說一下酸筍,表小姐每日必送,還說是自己親自腌制的,世子爺以前最愛吃。
凡事只要提到世子爺,世子夫人即使再不喜歡,也會努力嘗試。
奈何前兩天,封藍柚剛穿過來還懵著,睜眼就被這酸筍的味道給熏吐了。
“上次,我將胃里的酸水都給吐了。”封藍柚后怕的伸手拍著胸口,有氣無力。
“小荔,她想要弄死我。”封藍柚憤然。
小荔也氣道:“這個表小姐,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封藍柚嘴角抽了抽,所以誰是雞,這丫頭瘋起來怎么連自己人都罵。
炮灰的配置就這么低?
不多時,門口就傳來了輕緩的腳步聲,攜裹著令人酸爽的氣味,叫人仿若被醍醐灌頂。
一個輕柔的女聲響起:“封小姐這幾日身子如何?精神頭還好吧?”
守在門口的另一個小丫鬟低聲下氣的說:“小姐這幾日已經好了些,就是胃口不太好,她若是知道表小姐過來看她,肯定高興。”
封藍柚在屋里沖著門口翻了個大白眼,正好對上掀開珠簾進屋的男主白月光,眼珠子一時間沒收回來,正好跟進門而來的王新月對上眼了。
王新月愣了一下,睜眼細看,又見封小姐虛弱的靠在床上,臉色蒼白瘦削,那雙水波瀲滟的雙眸微垂,眼下還有淡淡的青色,憔悴中透著疲憊。
王新月便微笑著走過來,在封藍柚床邊坐下,溫聲道:“封小姐這幾日好些了嗎?”
這句封小姐喊的可真是扎心。
原主即使不是被酸筍給熏死的,也是被她氣死的吧。
王新月身邊的丫頭拎著個小籃子上前來,王新月接過籃子,放在床邊的矮柜上:“將里面的清粥小菜一一端出來,說:“除了酸筍,還有腌黃瓜,也是我親手腌制的,格外爽脆,以前表哥可最愛吃了;哦,對了,我還給你帶了這個,”
她拿了個白色的小碗,放在桌上,說:“這是‘瓊玉膏’,是用人參,茯苓,生地以及蜂蜜熬制而成,每日早上吃一勺子,最是補人了,你這身子虛弱,且不用跟我客氣。”
封藍柚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大驚。
這個王新月簡直卑鄙,知道酸筍熏不死她,竟然轉換策略,想用假貨搞死她了!
‘瓊玉膏’多珍貴的玩意,也就高門貴胄的嫡系千金們能夠享用,王新月又沒缺心眼,憑什么將這寶物送給她?
再說了,以王新月在夫家的地位,這東西分下來,能不能分到一勺子還兩說呢。
補不補不知道,吃壞了肚子可不好,她不想繼續在床上躺五天!
王新月還說:“以后若是身子不舒服,也可以找我說,這府上如今乃多事之秋,阿婉她們又還小不知事,若有遺漏之處,你且別放在心上。”
阿婉便是這文昌侯府的嫡出小姐,如今也十四了,只不過比這王新月小兩歲罷了,在她口中說出來便是年紀小不知事。
這一副主人家的口吻,幾句話說下來,封藍柚都有些恍惚,感覺她們二人的身份對調了一下,她成了表小姐,而這個王新月,倒像是這個侯府里的世子夫人了。
知道小說內容的封藍柚,自然清楚王新月的心思,她也是喜歡自己的青梅竹馬的,即使嫁了人,也對文昌侯府的世子江別鈺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