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簾落下時,高大的男子身影消失,當秦云舒轉身的那刻,杜思雁收去眸中思慮,揚唇笑道。
“此次外出,秦姐姐衣裳帶夠了嗎?我這好幾件外罩,還有帽子,暖和著呢!”
“不用。”
簡單兩字拒了去,眸中浮起深思,靜靜的瞧著杜思雁。
被這雙透著犀利光芒的眼望著,杜思雁心中惴惴,唯恐被她看出什么,忙轉身執了茶壺。
“等前頭布置好了,才會喚我們用膳,再喝杯熱水去去寒。”
話落,水已斟滿一杯,卻被旁側伸出的纖纖細手阻了去,輕淡的女子聲傳入耳中。
“喝太多水,等會用膳怕是吃不下。”
說罷,手已按住杯盞,不一會就落了桌。
杜思雁笑了笑,“如此,就不喝了。帳內兩張床,你睡左側那張,瞧瞧褥子厚不厚。”
說著,手往左處點去。
秦云舒看去,兩張床大小不一樣,左邊的大點,褥子仿似也厚些,一看就是專為郡王妃準備。
“不用,右邊那張就行。”說著,抬腳往前走去,彎腰摸了床被,不是很厚,但配上炭火爐,帳簾也厚實擋風,不會冷。
“怎行?郡王交代…”
急急開口,卻被秦云舒打斷,抬眼便撞入一雙澄澈卻帶著打量的眸,不由得,她移開了眼。
“思雁,我剛來時,因兩旁宮婢,該有的禮數少不得。現在只有你我兩人,即便郡王吩咐,你也無需這么客氣。”
總覺的和杜思雁隔了一道屏風,而這道屏風,輕易破不了。
“秦姐姐說的是,我們就和以前一樣。”
說著,她笑了起來,面上笑意濃濃,心底卻有些苦澀。太和殿那晚后,她就回不到以前了。
她無法和從前那樣,和秦云舒訴說心事。
況且,郡王那等心思,秦云舒并不知道,郡王仍瞞著,甚至打算瞞一輩子。
“郡王妃,秦家姑娘,開宴了。”
太監聲從外傳來,杜思雁立即從架上拿了外袍罩上,而后又從旁側拿過秦云舒的遞去。
秦云舒順勢接過,出了營帳后隨小太監走,一路走到一處大營帳,里面擺了兩桌,熙熙攘攘的女子聲不斷傳出。
今日午宴,男女分開,此處都是女眷。
太監恭敬的掀起帳簾,說了聲請。
瞬間,女子聲全無,帳內靜悄悄一片,全朝著帳口瞧。
眾人盯視,這等場面,秦云舒習慣了,但杜思雁不是。如今她成了郡王妃,在眾閨秀眼里,便是嫁入皇室更為正妃,算得上攀了高枝。
“郡王妃。”
位份高出一截,縱然心里泛酸,還是要行禮,待杜思雁擺手示意,她們才起身。
秦云舒退開一步,和杜思雁保持些微距離,由她走在前面。
這時候,一道紅衣身影擋了她,抬眼看去,是姜對雪,算著日子,許久未見。
“表姐。”
姜對雪面上俱是燦爛笑容,手更是揚起挽住她,熱絡的很。
“祖母最近念叨你呢,你之前說經常瞧瞧她,就看了一次,她老人家想你。”
秦云舒笑了笑,不動聲色的側步抽回被挽住的手。
這時候,不知哪家閨秀在旁插了一句,“秦大小姐可是大忙人,前不久隨琉璃公主迎接周太子,實在不得閑。”
說的實話,語氣卻甚是酸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