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上不了臺面,即便再喜歡,最多納入府中做妾室,恐怕蕭都司的主子四皇子都不會同意他娶個鄉野村婦做妻子,只因有份。
如此一想,昭如玉先前那分震驚終于緩解,她現在慶幸的是,他相遇的不是名門閨秀。
否則,她是真的做不了都司夫人。
昭如玉長長的舒了口氣,看著不間斷的雨,也不知下到什么時候。
都說夏日的雨很快就走,這都好久了,怎還不停?和先前比,雨勢小了點,天還是黑壓壓的,沉沉一片。
換做旁的女子處在野外,遭此大雨又伴著雷聲,想必嚇的眼淚都出來了。
而她呢,呵,習慣了。
昭如玉自顧自打趣著,可謂苦中作樂,然就在這時,忽見前方一道淡藍色襲長身影。
是他,再次出現!他肯定和她一樣躲雨,見雨勢小了點就出來了。
視線一轉,只有他一人,跟著他的村姑呢?
心下起疑,昭如玉顧不得其他,忙喊道,“瑾言!”
聲音極響亮,即便嘩嘩雨聲,也阻不住,蕭瑾言自是聽到了,腳步不停,但故意沒有隱藏身影。
他自有主意,這女子,不罰不行。罰她的奴婢,她壓根毫無知覺。
昭如玉立即松開抱住樹干的手,跌跌撞撞的追了過去,離的近了又喊一聲他的名字。
而他卻始終不停,很快距離又拉開了。
昭如玉眼里只有那道身影,此次他出現,身旁并未有村姑,又和她維持不遠不近的距離,說明了什么?
就是蕭瑾言,他也發現她了!
不顧前方道路崎嶇,昭如玉忙道,“你已經知道是我了,為什么不停下?這里不是礦廠,那套規矩你不能用,休想再嚇唬我!”
一次次失手,仿佛成了執念,一路追隨,渾然不覺已經偏離原先樹林,此處草葉更茂盛,樹木也更蒼翠,道越來越難走。
“等等我,你要往哪里去?”
朝著那道高大身影喊道,昭如玉的腳突然踩空,一下子跌倒再地,腳踝發痛,早已疲憊走不動了。
抬頭看去,瞬間心跳漏一拍,哪還有蕭瑾言的身影?
不過一晃眼,去哪里了?再環顧四周,募的慌了,這是哪里?
四周都是樹叢,東西南北四面都看不到盡頭,林中更無道路,全被草覆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從哪里走來。
不再是先前那片,她到了另一個地方,準確的來說,是蕭瑾言領她來的。
他卻不見了,將她一人丟在這,大雨已成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天仍舊陰沉一片。
周圍繁茂的樹木突然陰森起來,甚至——
嗷嗷嗷…
昭如玉全身繃緊,害怕到無法動彈,那是什么聲音,狼?
“別,蕭瑾言,你帶我來的,快點出現領我出去。我是昭府小姐,現下老太太最喜歡的孫女,你不能…害我。”
話音已然斷斷續續,聽著陣陣野獸嚎叫,嚇的不行,全身都在抖。
她從沒想過要他的命,而他卻…!!!
而此刻,蕭瑾言早已出了那片樹林,往原先道上去了。
他并未真的引她進深山,在邊緣地帶徘徊,只需她鎮靜下來往后走一些,但如果慌不擇路越走越深,就是她的命了。
多以狼熊居多,且看她的命數,結局不一定,但一定能嚇到她。
從此長個記性,休要再有所圖。
回去的路上,雨已經停了,采了些被雨水浸過的果子,進山洞的那刻,秦云舒已經等了許久。
“你冒雨出去,就為了采果子?衣服都濕了。”
一邊說一邊起身,從他手中接過,不再是紅果,而是青果,像是長在樹上的。
一路走來,沒見過樹上長果子,他去哪了?
“臨近深山一帶,野果樹比較多,你嘗嘗看。”
聽到深山兩字,秦云舒秀眉擰起,眸里帶了責備,“難道你不知深山野獸居多,即便邊緣,也不能去。長的再高大,沒個刀箭,來頭熊一口把你吞了。”
看她煞有介事的模樣,蕭瑾言輕輕一笑,“無礙,熊我見多了,未出村時我就跟著山里人打獵,狩了好幾頭黑熊。對女子而言,熊掌很補。”
說著,他又往秦云舒身上瞄了瞄,想著哪天打頭熊,剃了熊掌燉個湯。
一眼就看穿他的想法,索性睨了他一眼,“我不吃。”
說罷,她拿起一個青果,清脆不已,咬的咯嘣脆,隨即塞了幾個在蕭瑾言手中,“冒著生命危險采的,吃個。”
話落又補充道,“以后不許了,不管你狩獵經驗多豐富,也不許進入深山。”
那地方她不僅知道,也深有體會,前世為逃命,明知前方是叢林深處,她也硬著頭皮進了。
她大可以一死了之從此解脫,但為了保住她,父親,莊姨娘,就連書佑也搭上了性命。
到處彌漫野獸呼嚎,特別入夜,即便離你很遠,只需遠遠的一嚎,就足夠膽戰心驚。
秦云舒不知,此番情境昭如玉正在體會,天色越黑越慌,根本不認路,也不知自己在哪。
見她一臉嚴肅的模樣,蕭瑾言立即點頭道,“好。”
“嗯。”低低的應了聲,秦云舒再次坐下,手里捧著青果吃。
蕭瑾言也坐在她旁側的石頭上,打發了昭府小姐,如今只有他和舒兒。
之前還想著盡快領她進村,現在——
“雨停了,天還黑著,等烏云散去天亮些,我再回。”
輕軟的一聲,蕭瑾言透過樹藤往外瞧,希望這天亮的晚些。
“對了,我之前好像又聽到有人叫你,就是你出去那會。”
秦云舒隨意的說著,一邊說一邊嘎嘣咬著青果。
蕭瑾言心一緊,面色卻如常,“此處只有你我兩人,你聽錯了。”
已經被他解決了,一時半會昭府小姐出不來,說不準慌張的跑進深山了,如此也怪不得他。
對女子,他從不接近,無論是誰身份如何,他向來有禮。但昭府姑娘不同,再好的禮節也折騰的沒了。
哪有女子大半夜闖入男子居住地,更賴著不走的,何況他之前下手已經輕了。還在為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