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府 正是午后時分,溫煦日光照耀在整個庭院之中,荷塘中的蓮花盛開其時,或紅或白,隨風拂動,香氣漂浮。
“王爺回來了。”這時,在外間廊檐之上的仆人喚了一聲,頓時,從屋中迎出了魏王側妃衛嫻。
倒是不見魏王正妃嚴以柳的身影。
魏王臉上有著酒后的醺然酡紅,不過目光倒是清明。
“王爺可算是回來了。”魏王側妃衛嫻快步而來,柔聲道。
看著那花容月貌的麗人,魏王心頭也有幾許欣然,笑道:“衛妃,有一段日子不見了。”
說著,握住衛嫻的纖纖素手。
衛嫻臉頰微紅,芳心生出一股羞意,看了一眼左右垂下頭來,不敢多看的下人,道:“王爺,下人還在呢。”
魏王陳然還就喜歡衛嫻這股嬌羞可人的樣子,笑道:“到廳堂敘話。”
說話間,進入廳堂,衛嫻一邊兒吩咐人準備醒酒的酸梅湯,一邊兒照顧著魏王洗臉。
“王爺這一路遠至萬里,風塵仆仆的。”衛嫻眉眼嫵媚,聲音輕柔,幾乎似和風細雨。
魏王陳然感慨了一句,說道:“這次跟著子鈺前往倭國,倒是長了不少見識。”
衛嫻輕笑道:“王爺有所得就好,也不枉萬里奔波海上的。”
那賈子鈺的確是罕有的能臣。
待魏王用罷酸梅湯,在下人的侍奉下沐浴更衣,與鄧緯來到書房。
魏王陳然擰眉問道:“鄧先生,父皇今日封賞何意?”
鄧緯面上現出一抹思索,道:“以我觀之,圣上其實還在猶豫不決,故而不偏不倚,對殿下與楚王同等勉勵,還在考察殿下與楚王的品行才干。”
魏王皺了皺眉,道:“這考察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兒,今個兒聽母后說,父皇他…”
說到最后,魏王頓口不言,畢竟窺伺圣躬,實在是一件犯忌諱的事兒,不過點到為止,身為心腹的鄧緯,倒也明了其意。
鄧緯道:“殿下不必焦慮,眼下不能自亂陣腳。”
魏王目中涌起思忖,點了點頭道:“孤自是知道這個道理。”
鄧緯提醒道:“王爺如今到了京里,最近在京營還是當收斂一些才是,莫要被楚王抓了把柄。”
魏王聞聽此言,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鄧緯,問道:“這…是怎么一說?”
鄧緯手捻頜下短須,道:“既是圣上身子骨兒不好,反而會多想,歷朝歷代太子早立,但罕有順利即位者,就在于天家父子之間的心態轉換。”
魏王目光疑惑,喃喃道:“心態?”
鄧緯道:“天家父子,既為父子,又為君臣,太子嗣位早立,漸漸攬權,君王強勢,則有感權力遭染指,乃生猜忌、嫌隙,然君王為祖宗基業所計慮,也需從諸藩中選出品行、才干佼佼之人。”
魏王點了點頭,恍然道:“所以,我大漢儲君并不早立,以免成為眾矢之的,或滋東宮驕橫之心。”
“殿下明鑒。”鄧緯道。
魏王若有所思道:“如今父皇龍體欠安,所以才想要考察孤與楚藩,但我與楚藩也不可太過攬權。”
鄧緯目光帶著贊許,說道:“是故,殿下既要才干、品行蓋過楚王一頭,又當時時前往宮中請安,盡盡孝道,其他的等衛國公兵發遼東,再作計較。”
魏王點頭應下,道:“今日與高閣老敘話,提及新政以及衛所屯政還有不少一些手尾,孤在想是否能夠從此著力?再做一番成績來。”
鄧緯道:“諸軍機已至諸省清查屯政,魏王殿下先前也曾主持過關中新政,能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
魏王問道:“那接下來,孤難道什么都不做,只是韜光養晦?”
鄧緯笑了笑,說道:“其他之事,皆由本分二字。”
魏王咂摸了本分二字,道:“明白了。”
本分,他接下來做好本分之事。
楚王府,后宅——
正是傍晚時分,晚霞漫天,照耀在庭院中,亭臺樓閣恍若披上一層金紅紗衣。
經過了一年以后,甄晴也抱著自家一兒一女返回到神京,返回了楚王府宅邸。
一兒一女也有生把兒了,已經能夠從金陵坐船回來。
此刻,甄晴一襲丹紅長裙,梳著精美端莊的云髻,而秀發之間別著一枚鳳釵,在夕陽霞光的映照下,金翅熠熠流光,愈發襯托得玉顏妖媚。
經過一年的歲月沉淀,甄晴比著過往似乎多了一些平和,此刻正在逗弄著兒子和女兒。
“王妃,王爺回來了。”這時,一個嬤嬤快步進入廳堂,對著甄晴說道。
甄晴神色微動,起身之間,盈月顫顫巍巍,雪白肌膚,白皙惹目。
不大一會兒,楚王在柳妃的攙扶下,進入軒敞而雅致的廳堂。
隨著柳妃之父柳政改遷至禮部侍郎,又在禮部尚書韓癀辭官歸隱以后,升遷為禮部尚書。
柳妃也一改往日忍氣吞聲的脾性。
因為,此刻的甄家反而不復往日盛況,此消彼長,柳妃也不需要在后宅太過讓著甄晴。
“王爺這是剛剛從宮里回來?”柳妃玉容寧靜溫婉,柔聲說道。
楚王聲音不乏輕快之意,笑道:“大軍凱旋而歸,父皇賜了宴,還增了月俸祿二百石,對了,讓后廚準備一些熱水,我等會兒還要沐浴。”
柳妃柔聲道:“王爺,父皇那邊兒怎么只增了兩百石?”
楚王道:“這些米糧倒在其次,主要是圣心所屬,其實也賜了魏王,不過也說明孤在父皇心中與魏王是一般無二的。”
他出身寒微,背后沒有母族可以依靠,但同樣自強不息。
將來反而因為沒有母族的掣肘,他才能光大父皇的遺志,中興大漢。
楚王說話之間,在廳堂中落座下來。
這時,楚王妃甄晴從里廂而來,笑了笑道:“王爺,什么時候回來的?”
楚王笑了笑,問道:“我也是剛剛到,王妃,杰兒呢。”
甄晴笑道:“讓奶嬤嬤看著呢。”
楚王點了點頭,劍眉之下,妙目之中欣然無比,柔聲道:“好好看顧著,等過了年,也該發蒙了。”
他比起魏王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他膝下有著孩子,生育能力也沒有什么問題,而魏王…只怕是不能生吧?
哈哈…
念及此處,楚王心底又是一陣輕快。
甄晴笑了笑,說道:“王爺放心好了,到時候請國子監的好老師為杰兒發蒙。”
楚王笑著點了點頭,叮囑道:“杰兒妹妹也得早些發蒙,將來得養成大家閨秀。”
他先前還沒有女兒來著,如今倒也算是兒女雙全了。
楚王平時未嘗沒有為自己能夠生下一雙龍鳳胎而自豪。
甄晴輕輕應了一聲,美眸瑩潤如水,柔聲道:“今個兒,王爺與賈子鈺就在宮中接受了宴飲?”
那個混蛋出去了一年,現在終于回來了,他這一雙兒女都一歲多了。
楚王道:“父皇設宴款待子鈺,應該就在這一二年,領兵平遼了。”
甄晴眸光閃了閃,問道:“王爺這次在前線鞍前馬后,宮中沒有封賞什么?”
“與魏王一同賞賜增月俸祿兩百石,勉勵了幾句。”楚王道。
甄晴笑道:“那也好,看來父皇是將王爺與魏王是等同而視的。”
楚王點了點頭,目帶欣賞之色。
這就是他的正妃,對朝堂上的事兒,比柳妃是要明白許多。
見兩人敘話,柳妃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書卷氣繾綣流連的眉眼,不由蒙起一抹冷意。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她也不會至今膝下無子,真是陰毒的女人,上天竟還又讓這陰毒的女人懷了龍鳳胎,何其不公?
楚王又問道:“甄家那邊兒最近怎么樣?”
甄晴道:“父親和三叔他們,已經準備投身海貿,這些年海上靖綏,海貿大興,倭國、朝鮮都能行商,三叔他又是做慣了生意的,上手也快一些。”
楚王點了點頭,說道:“父皇雖然赦免了甄家,但再想為官,的確是不能了,如能做些海貿生意,倒是一樁營生。”
甄晴彎彎柳葉秀眉之下,似是幽幽嘆了一口氣,柔聲道:“是啊。”
也能給眼前這個男人的“大業”提供一些金銀支持。
可以說,雖然甄家不復昔日權勢,但甄家四兄弟本就是全才,還是能夠為楚王提供一些幫助的。
這會兒,對上甄晴那雙清冷的目光,楚王溫聲寬慰道:“王妃不必多想,等來日,甄家總有起復之日。”
等他榮登大寶,為了盡快掌控大權,勢必要大用甄家這等外戚。
甄晴笑道:“那就蒙王爺吉言了。”
楚王想了想,又說道:“這幾天,子鈺回京了,王妃也下個帖子,看他什么時候有空暇,帶著蘭兒和溪兒妹妹一同過來做做客。”
甄晴聞聽此言,清麗玉顏微微頓了頓,芳心不由一跳,連忙應了一聲,道:“那我這兩天下個帖子問問。”
說來,也有幾許思念那個混蛋。
神京,寧國府,后院廂房之中——
晴雯此刻立身在賈珩身后,幫著賈珩捏起兩側的肩頭,那張肖似黛玉的清麗玉顏上,頗是有些悶悶不樂。
方才公子也不讓他伺候,說著這一路太累了,她瞧著分明是膩了她罷。
賈珩面色微頓,洗過澡之后,抬眸看向那眉眼身段兒都有幾許繾綣動人之態的少女,喚了一聲,道:“晴雯,過來。”
晴雯秀眉之下,明眸盈盈如水,輕哼一聲,似是有些不高興,說道:“公子不是洗了嗎?好端端的忽然又喚我做什么?”
她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搓澡的了。
賈珩輕輕擁住少女宛如弱柳扶風的腰肢,不由湊近那兩瓣薄唇,噙住了兩片甜美的溫軟。
那是熟悉的一抹悸動和動人風情。
方才不讓晴雯伺候,就是為著這么一遭兒。
過了一會兒,晴雯彎彎秀眉之下,那雙嫵媚天成的桃花眸子水潤盈盈,明麗臉頰似是浮起如桃蕊一般的酡紅氣韻。
晴雯顫聲說道:“公子,我…我伺候公子吧。”
她其實也有些想公子了。
賈珩“嗯”了一聲,也不多言,垂眸看向那臉蛋兒白膩如玉的少女,輕笑說道:“自柳條兒胡同,你我相依為命以來,攏共也有四年多了。”
那時候的晴雯到家里之時,或許還有幾許傲嬌之氣,現在一晃這么久了,其實還有,只是收斂了許多。
晴雯含糊不清應著,芳心深處卻有幾許羞惱。
她是頭一個來的,結果卻排在了最后。
反而是尤二、尤三她們后來居上,只怕有一天,那襲人也要跑在她前面了。
就在這時,賈珩輕輕拉過晴雯的纖纖素手,不由湊到少女耳畔低語了幾句。
晴雯那張秀麗嬌小的玉頰幾乎羞紅如霞,“嗯”地輕輕應了一聲。
而后,賈珩拉過晴雯的素手,向著里廂的廂房而去。
晴雯臉頰頓時“騰”地羞紅如霞,柔聲道:“好端端的,今個兒怎么就…”
她都沒有好好準備,不說換一身嫁衣,起碼要好好打扮打扮才是的。
賈珩面色微頓,伸手輕輕撫著晴雯的一側臉蛋兒,只覺香嫩肌膚在指尖輕輕流溢,似蘊藏著少女的欣喜和感動。
賈珩抬眸看向晴雯那張帶著幾許骨相刻薄之美的臉蛋兒,低聲道:“讓你等了這么久,也是念著你先前年歲小,對身子不大好。”
晴雯此刻嬌軀顫栗,尤其是感受到那門前盤桓流連,一顆芳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砰砰直跳不已。
賈珩劍眉倏揚,目光深深,語氣頓了下,重又恢復如常,說道:“晴雯,這幾年…苦了你了。”
霽月難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為下賤,風流靈巧招人怨,壽夭多因誹謗生。
晴雯這位紅樓十二釵又副冊第一的女孩兒,命運也被他悄然改寫。
而晴雯此刻秀眉猛然一蹙,似有一縷痛色縈起,旋即,漸漸消失不見,瞇起的眸子看向那少年,似是呢喃了一聲:“公子。”
至此以后,她就是公子的人了。
念及此處,不由想起當初在柳條兒胡同的場景,明眸之中似有眼淚沁潤而出,沿著眼角慢慢滑落。
賈珩凝眸看向晴雯,輕輕捏了捏晴雯粉膩如玉的臉蛋兒,心頭也有幾許感慨。
伸手輕輕揩去晴雯眼角的淚水,目中現出幾許深思。
也不知多久,賈珩看向幾是癱軟成泥的晴雯,柔聲說道:“你在這兒收拾著,我去前院了。”
畢竟是憐晴雯初經人事,故而取之有度。
晴雯此刻一張紅若胭脂的臉蛋兒,秀發垂落在汗津津的臉蛋兒一側,聲音中滿是軟膩,道:“公子去罷。”
她心愿已稱,只覺怨氣盡消。
賈珩輕輕“嗯”了一聲,也不再多說其他。
寧國府廳堂之中,釵裙環繞,暖香宜人,穿著朱紅衣裙,滿頭珠翠的麗人,列坐在繡墩上。
鳳姐恍若一串銀鈴的笑聲傳來,拉著賈芙的纖纖小手,說道:“芙兒,喚一聲媽媽聽聽。”
秦可卿眉眼含笑,似羞嗔說道:“鳳嫂子,你又胡亂逗她。”
鳳姐兩彎吊梢眉之下,狹長、清冽的丹鳳眼中不由現出一抹艷羨之色,輕笑說道:“可卿,我要什么時候有這么個聰明伶俐的女兒就好了。”
“鳳媽媽。”賈芙那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眸子,骨碌碌轉起,宛如一泓清泉明澈動人,聲音糯軟、可人。
鳳姐聞聽那一聲“媽”,只覺渾身都酥軟了半截,粉膩艷麗玉容上笑意幾乎掩藏不住,道:“哎呦,我的小心肝。”
湊到近前,輕笑道:“真是好孩子,以后我就是你干媽了。”
不得不說,鳳姐的腦子,就是靈活好用。
只是仍是心頭發虛地用余光瞥了一眼秦可卿。
“這孩子沒大沒小的,見個誰都喊著媽。”咸寧公主輕笑了一聲,伸出纖纖素手刮了刮賈芙的小鼻梁,打趣了一聲道。
不過應該也沒有喊錯,她瞧著這個鳳嫂子,弄不好也與先生有一腿。
秦可卿雍麗眉眼間浮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幽幽說道:“可不是,誰讓媽這么多呢。”
在場眾人聞聽此言,臉上神色都有幾許古怪。
尤氏嫻靜而坐,秀雅、清麗玉顏上也有幾許異樣,想笑也不好意思笑。
她其實也算是吧,反正私下里,芙兒也喚她大尤媽媽的。
尤三姐看著眾人都圍繞著那個小丫頭,心神也有幾許羨慕。
女人嫁人以后,就沒有不想要孩子的。
“都說什么呢,這么熱鬧?”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自里廂珠簾之后傳來。
正是賈珩的聲音。
眾人循聲而望,目光微動,面上神色各異。
鳳姐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笑了笑道:“珩兄弟,老太太喚你過去呢,還在說商議這婚事怎么操辦。”
賈珩道:“我這就過去。”
咸寧公主這邊廂,則正在與賈芙玩耍。
小丫頭還真有些纏著咸寧公主,給咸寧公主在一起翻著花繩,也不覺得枯燥。
咸寧公主清眸明亮剔透,瑩瑩而閃,柔聲道:“瀟瀟姐這會兒還在錦衣府,等會兒也該過來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稍后見見她。”
不僅是瀟瀟,還有雅若,這幾天還要見一面。
鳳姐笑道:“珩兄弟,老太太那邊兒在等著呢。”
這個冤家真就子嗣艱難?否則,也不給她一個孩子?
其實,從咸寧公主以及清河郡主兩人來看。
賈珩點了點頭,也不多言。
兩人說話之間,出了廳堂,沿著朱檐碧欄的抄手游廊,快步向著西府而去。
鳳姐瞥了一眼那蟒服少年,聲音嬌笑難掩,說道:“珩兄弟這一路前往倭國,前后拉扯了大概一年。”
賈珩道:“倭國距離大漢路途迢迢,前前后后,難免之事。”
真正的打仗耗時倒不多,主要就是諸般善后事宜以及趕路消耗的時間。
鳳姐吊梢眉之下,那雙丹鳳眼瑩光閃爍,見遠處皆無旁人,輕輕拉了下賈珩的胳膊,笑道:“珩兄弟,什么時候去平兒那坐坐,我們家平兒念叨你有一年了。”
平兒在一旁亦步亦趨跟著,聽到鳳姐所言,眉眼含羞,嗔惱道:“奶奶就會拿我說事兒。”
也不知是誰天天夜里想的發慌,都要抱著她睡覺。
賈珩道:“離八月十五還有段日子,最近要籌備婚禮,還要多多借重鳳嫂子之處。”
鳳姐笑意沁潤至眉眼,笑道:“珩兄弟放心好了,這些交給我就好了。”
她也想借重于這個冤家,等回頭問問,究竟怎么回事兒,為何她還沒有孩子。
賈珩輕輕應了一聲,向著榮國府而去。
榮國府,榮慶堂——
賈母此刻落座在一張鋪就著軟褥的羅漢床上,正在與薛姨媽、王夫人敘話。
“這宮中賜下的婚事,也不好一再拖著,只是就不知道,珩哥兒先怎么成婚,宗室那位樂安郡主還有蒙王府的郡主,這都是要在太廟中舉行婚禮的。”賈母輕笑了下,說道。
薛姨媽笑了笑,道:“是的啊,不過,總是得有個先來后到不是。”
薛姨媽的先來后到,那就是自家女兒和黛玉先跟的賈珩,自然要先緊著自家女兒。
賈母點了點頭,道:“是啊,畢竟是人家先賜的婚。”
薛姨媽:“…”
可與珩哥兒定情是她家的寶丫頭啊,就連林丫頭都要往后排,這才是先來后到吧?
好,這些都不講了,就說將來珩哥兒封郡王,正妃那是珩哥兒媳婦兒秦氏的,但側妃起碼得有她家寶丫頭一席之地。
寶釵與黛玉則在小聲說話,不遠處甄蘭和甄溪則是與探春隔著一方杏黃色棋坪對弈。
就在眾人說話之時,卻聽外邊兒一個嬤嬤,笑道:“老太太,珩大爺來了。”
賈母聞言,蒼老面容上的笑意不減,抬眸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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