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甄宅,后院廳堂之中 賈珩垂眸看向已長了幾個月大的嬰兒,心頭也不由有幾許欣然。
嬰兒眉眼可愛,臉蛋兒粉嘟嘟,眼珠如黑葡萄一般骨碌碌轉起,看起來頗為乖巧可愛,此刻見著賈珩,口中哼哼唧唧,也不知在喊著什么。
賈珩也有些失神,如果細致而觀,其實眉眼五官以及頜面,的確有些像自己。
但愿長大后不要太像他吧,否則,楚王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發現自己是給別人養了孩子。
不過,真到那時,也不會有什么。
賈珩垂眸端詳片刻,伸手捏了捏嬰兒粉膩、白皙的臉蛋兒,此刻正在朝自己笑著。
暗道,這就是后人常言的軟肋了。
如果生孩子是為了繼承自己的忙碌、貧窮和慌張,那么或許不生,也是一種善良?
人生百年,匆匆而過,眨眼就是黃土一捧,所謂念念不忘,必有回響的香火相傳,不過是美好的幻想而已。
牛馬炮灰的一生,安平榨其身,戰死用其死。
既然有人秉承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那不生也是一種無聲的反抗。
一時思量的遠了,賈珩回轉過神思,輕輕捏了捏嬰兒的臉蛋兒。
生而王侯之家,你可真是會投胎呢。
而賈珩的恍惚失神,落在甄晴的眼中,無疑是覺得那少年對自己的兒子,愈發注入了某種真摯而熱烈的情感。
賈珩說話間,將男嬰抱給奶嬤嬤,轉而又抱過另外一個,相比男孩兒的乖巧可愛。
自家女兒皮膚白皙,更為粉雕玉琢,眉眼細秀,那雙遺傳至母親的鳳眼晶瑩剔透,尤其是紅唇艷艷的。
賈珩笑道:“這孩子,像她娘,將來肯定是美人胚子。”
甄晴聞言,芳心有些羞,暗道,算你會說話。
柔聲說道:“人言,紅顏禍水,我倒不想她將來太漂亮了。”
當然,將來肯定仿她,容貌漂亮是一定的。
賈珩抱了一會兒孩子,面帶笑意,抬眸看向甄晴,柔聲說道:“這雙孩子好好養著,將來快快樂樂的長大。”
潛臺詞是別再給兒女灌輸那么多心計。
其實,不論如何,這雙兒女注定了不能公之于眾,甄晴的一些想法也不好操作。
甄晴彎彎柳眉下,那雙鳳眸清冽閃爍,思量著賈珩的話語,柔聲說道:“這幾天還說長大了,讓子鈺你教他們堂兄弟兵法呢。”
賈珩笑了笑,說道:“等大的時候再說吧。”
這邊兒,賈珩與甄晴、甄雪兩姐妹說著話,另外一邊兒,甄蘭與甄溪靜靜坐著,觀瞧著兩人敘話。
甄蘭目中不禁流露出羨慕之色。
如果她也能有珩大哥的孩子,想來珩大哥也會更加善待他的吧。
甄晴柳葉細眉之下,眸光盈盈似水,柔聲說道:“前個兒,母親那邊兒寫了奏疏給宮中,現在還沒有消息,母親打發了人問我,什么時候會有音信?”
賈珩道:“再等等吧。”
甄晴又道:“王爺前段時間要回金陵,說也要回京城了,子鈺,我還有些疑問問你一下。”
賈珩溫聲道:“咱們到書房敘話吧。”
幾人說著,讓奶嬤嬤抱著女兒,賈珩與蘭溪以及甄晴、甄雪,一路離了廳堂,前往一座二層閣樓,這是平常甄晴與甄雪兩人的休憩之所。
上了閣樓二樓,甄晴一下子拉住那少年的身子,迅速相擁至懷里,然后湊到那少年近前,開始瘋狂擁吻。
窗外細碎的日光自雕花窗欞瀉入,早春二月的春光旖旎爛漫,上了年頭兒,樹干黢黑的柳樹緩緩吐出新芽兒,朱檐碧甍上苔蘚似也返青,一派寧靜祥和之景。
許久,賈珩面色微頓,看向那容顏白皙的麗人,輕聲說道:“晴兒。”
“別說話,親我。”甄晴輕聲說道。
賈珩:“…”
磨盤,宛如一團火焰,真是讓人有些頂不住。
這會兒,甄雪眉眼含羞,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上,現出宛如丹霞的酡紅氣暈,凝起晶瑩剔透的美眸,看向那少年,心神歡喜不勝。
而甄蘭和甄溪則是立身在屏風之畔,算是給兩人望著風。
賈珩擁起麗人的豐腴嬌軀,說話之間,向著里廂而去,輕聲道:“其實,今天就是過來陪陪你。”
一段時間不見,磨盤身形又多了幾許豐腴之態,盈月在懷,甚至有些擠壓的人喘不過氣。
甄晴明眸閃爍,柔聲說道:“這兩個孩子就在江南,我想著等再過一兩個月,等他們再大一些,再和妹妹回京城不遲。”
賈珩摘星拿月,臉上見著訝異之色,柔聲道:“嗯,他沒有起疑吧?”
甄晴柳眉彎彎,艷麗無端的臉蛋兒紅暈泛起,低聲說道:“這個倒沒有,自從生了一雙龍鳳胎以后,他高興的跟什么似的。”
賈珩:“…”
這話說的,實在風情萬種,真是愈發有魅惑眾生的毒婦之態。
康敏,某蓉?
賈珩手下不由用力幾分,倒是引得麗人的嗔怒而視,清斥道:“你輕點兒,都…”
賈珩也察覺出異樣,面色有異,暗道怪不得他方才聞到麗人除卻蘭麝之香外還有一股甜膩之香,輕聲說道:“那兩個孩子?”
“平常都是奶嬤嬤喂著,不然以后耷拉著,難看死了。”甄晴說著,臉頰微紅,羞惱說道。
貴人不僅是保證胎兒的營養,也是為了美觀。
賈珩湊近而去,在麗人耳畔附耳幾句。
甄晴聞言,輕輕掐了賈珩一下,鳳眸含羞,輕輕解著對襟,低聲說道:“真是跟小孩兒一樣。”
當初就喜歡…現在還是這個德行。
麗人雖然嗔惱著,倒也由著那少年胡鬧,或者說,這位毒婦原就喜歡眼前之人黏著自己的身子,如果表現出對自家身子的厭煩,反而要惱火、作妖起來。
少頃,賈珩也沒有太鬧著,抬眸看向那嬌羞不勝的甄雪,柔聲道:“雪兒,許久不見了。”
甄雪緩步過來,豐潤臉蛋兒上羞紅團團,低聲道:“子鈺,這就回京了嗎?”
“是啊。”賈珩輕聲說著,說道:“只是這一去,再想和雪兒相見就不大容易了。”
可以說,去了京城以后,他樹大招風,終究要顧忌著各路眼線的注視,不能再如江南一樣,肆無忌憚地與晴雪二人癡纏。
甄雪溫寧眉眼瑩潤如水,柔聲說道:“子鈺,你一路順風,我和姐姐沒有多久也會過去的,英兒那邊兒,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賈珩拉過甄雪的酥軟、白嫩的素手,看向那眉眼溫寧如水的麗人,點點頭道:“雪兒,你也要保重好身子。”
甄雪貝齒咬著粉唇,柔聲道:“子鈺,王爺他…他好像知道了。”
賈珩:“…”
他當初就覺得水溶有些怪怪的,多半是覺察到了什么,不過以水溶當初讓甄雪勾引于他,打算借種之事來看,似乎并不怎么介意。
就怕詭計多端的…
甄雪柔潤如水目光一瞬不移地落在那少年臉上,低聲道:“子鈺,現在怎么辦?”
賈珩道:“你先當不知道,如果他捅破這一層窗戶紙,那時我們再想法子,他既是知道,卻沒有聲張,分明是還有其他打算。”
甄雪“嗯”了一聲,將螓首靠在賈珩的懷里,低聲道:“子鈺,我都聽你的。”
她現在不僅是她一個人,她還有了孩子,如果那人真的興師問罪起來,她那時就說是她不守婦道就是了。
甄晴在一旁聽著,鳳眸閃了閃,輕聲說道:“他原本就不能生了,如今給了北靜王一脈子嗣,他說不定還要感謝子鈺。”
賈珩、甄雪:“…”
賈珩壓下心頭涌起的荒謬之感,輕輕摟過甄雪,溫聲道:“好了,雪兒你也別憂心了。”
說著,攬過麗人的豐腴腰肢,頓時,一股腌入味的甜香撲鼻,湊至那瑩潤如水的唇瓣,低頭噙住那綿軟柔膩,只覺香津微微,柔潤不勝。
而花信少婦那張妍麗明媚的臉蛋兒,也漸漸浮起淺淺紅暈,垂下彎彎眼睫,心神欣喜非常。
兩人說著話,賈珩面色雖然平靜依舊,看向那眉眼間滿是甜蜜和癡戀的麗人,輕輕擁過肩頭,心頭倒有幾許悸動。
自當初陰差陽錯以來,他與甄晴和甄雪已經結緣了快二年了,姐妹二人這段時間,也為他生下兩兒一女。
如果說一開始抱著“視卿如玩物”的心思,那現在有了兒女的羈絆,倒覺得真有幾許一家人的溫馨,血脈相連,不過如是。
他此行京城,不論遇到多少驚濤駭浪,都需審時度勢,不能再出絲毫的紕漏了。
然而,這時,卻見甄晴已經如餓狼撲食,迫不及待起來,而且拉過甄雪的纖纖素手。
賈珩垂眸之間,看向宛如洪荒先天三族前往不周山朝圣,盤旋飛舞的兩人兩人,心神也有幾許恍惚。
不知為何,心頭忽而想起一句話,這等邪魔外道,不要給他講什么江湖道義,姐妹們并肩子上啊…
嗯,念及此處,心頭就有些古怪。
只是片刻之間,賈珩劍眉挑了挑,目光時聚時散,不由想起回京之后的事來。
魏楚兩王開始參知政事,齊王儼然被冷遇,顯然還會有所異動,而齊、浙、楚三黨,多半也會參與進兩藩奪嫡之上。
如今的局面,倒有些像是貞觀年間唐太宗的局面,而非是九龍奪嫡。
至于他是做李勣,還是做侯君集?
這會兒,甄晴豐麗玉顏嫵媚如春花,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修麗雙眉之下,美眸癡迷,顯然思念不勝。
麗人轉過一張彤彤紅艷的臉蛋,看向時不時偷瞧過來的少女,輕聲說道:“蘭兒妹妹,你也過來吧。”
甄蘭臉頰滾燙如火,凝眸看向小臉通紅的甄溪,顫聲說道:“溪兒妹妹在這兒望著風,我也過去。”
甄溪:“…”
三姐姐怎么能這樣?丟下她一個人是吧?
不過,也是,她們四姐妹中,也就是她因為年齡小,珩大哥才…憐香惜玉。
見到甄蘭從玻璃屏風后過來,賈珩目光微動,面色也有些不自在。
晴雪蘭溪,現在就差一個甄溪還未徹底歸位。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真應了一句話,富貴非吾愿,帝鄉不可期。
有如此如花美眷侍奉,那種成就感實在難以言說。
而隨著時光流逝,窗外日光明媚地照耀在幽篁翠竹上,春日的上午,天光明媚,靜謐無聲。
也不知多久,一方帷幔四及的繡榻上,賈珩一左一右擁著甄雪與甄晴,轉眸看向妍麗臉蛋兒汗津津、紅撲撲的麗人,輕輕撫過白皙圓潤的香肩,輕聲說道:“晴兒,此去京城,再是團聚,卻又不知何時了。”
甄晴想起方才上上下下的斷斷續續之感,艷麗容顏蒙起一層羞惱,掐了一下賈珩,嗔惱道:“你這混蛋,就會變著花樣作踐人。”
以往讓她和雪兒妹妹左右也就罷了,方才竟是讓蘭妹妹趴在…也不知從哪兒學的,實在不成體統。
甄蘭一張俏麗如玉的臉頰,玫紅氣暈團團密布,耳垂上的翡翠耳環原地畫圈兒,明眸睜開一線,同樣嗔怪說道:“珩大哥剛剛也是太荒唐了。”
想起方才的驚魂動魄,少女略有幾許刻薄冷艷的眉眼間,都不由蒙起一絲難以言說的羞惱。
賈珩面色微頓,輕聲道:“荒唐什么?這也算是姐妹同心,其利斷金。”
甄晴、甄蘭:“…”
甄雪卻臉頰酡紅,眉眼幾近迷離幾許,聞言,微微喘著細氣的粉唇微啟幾許,柔婉如水的聲音中蘊著驚人的酥糯和嬌媚:“子鈺,胡說什么呢。”
什么斷不斷的,她聽著實在不是什么吉利話。
他這人慣常“用險”,這種話怎么好胡亂說著?
賈珩輕輕撫了撫一輪皓白盈月,只覺指間豐膩月光流溢,道:“一年不見,雪兒也長大了一歲。”
甄雪粉膩臉蛋兒泛起紅暈,羞惱說道:“子鈺。”
想起方才那少年如小孩兒一般,不由讓她想起了歆歆這兩天一直吵著吃妞妞。
真是,就欺負她足一些是吧。
甄晴蔥郁鬢發之間汗珠顆顆滾落,一直沿著臉頰流淌進鎖骨,浸濕白色小衣,滿月之輪若隱若現,輕聲說道:“這一下沒有了戰事,京中那些文官兒肯定憋著壞水呢。”
賈珩道:“是啊,不過倒也不用擔心。”
甄晴眉眼柔媚流波,將云鬢散亂的螓首依偎在賈珩的心口,握住那少年的手,聲音酥媚道:“短期之內,你的爵位已經升無可升,也到了韜光養晦的時候了,自古以來,謀富貴容易,保富貴不失才難。”
賈珩點了點頭,親了一下麗人的臉蛋兒,低聲說道:“晴兒說的對。”
而甄蘭正自原地畫圈兒,那肖似甄晴的冷艷眉眼舒展幾分,清麗臉頰不由現出團團暈紅,顫聲說道:“珩大哥得給自己找點兒事做才是,這新政推行就是脫離是非之地的機會。”
賈珩道:“蘭妹妹說的是。”
說著,目光凝視著少女,劍眉揚了揚,以資鼓勵。
甄蘭膩哼一聲,螓首轉過一旁,眉眼涌起羞意。
珩大哥也真是的。
玉兔西落,金烏東升,時光匆匆,不知不覺就又是兩三天時間過去。
在兩天時間內,在鳳姐的操持下,金陵城內的寧榮兩府開始打點行囊,裝載南省的一些土特產上船,返回神京。
崇平十七年,二月初六——
金陵渡口,草長鶯飛,楊柳依依,一艘艘高有二三層的樓船船只掛起風帆,停泊在渡口的水波中,整裝待發。
此刻,渡口站滿了送行的兩江官員,身穿各色品級的官袍,人群黑壓壓站在兩側,目光復雜地相送著那位大漢衛國公正在與一眾親朋道別。
而宋皇后與晉陽長公主的船隊已經在陳瀟、夏侯瑩的護衛下,先一步揚帆啟航,沿路更是著江南、江北大營的驍騎護送,謹防再有先前遇刺之事出現。
賈珩看向前來相送的林如海,溫聲說道:“姑父,留步。”
林如海比之往日,面上多了幾許風霜之色,而那細長、儒雅的目光中,現出感慨之色,輕聲說道:“子鈺,海關已在東南沿海多設分卡,稽查走私事務,子鈺不用憂心。”
賈珩點了點頭,道:“姑父在海關也未必留多長時間,明年新政大行,正需姑父這樣的能臣干吏在朝中主持事務。”
高仲平既然能夠因新政之事揀選入閣,林如海也差不多能因功入閣,隨著海關步入正軌,林如海已有了向閣臣沖擊的可能,但還欠缺督撫一方的履歷。
如今的大漢,內閣首輔韓癀,內閣次輔李瓚,然后就是齊昆、高仲平等幾位閣臣。
按說四位也大差不差,但看崇平帝的意思,為推行新政似有擴充閣員之意。
賈珩又看向相送的江南諸臣,心頭不由生出一般感慨。
或許在一年之內,應該不會再返回江南了。
而此刻,原兩江總督、現戶部侍郎沈邡,則是目光復雜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這位衛國公自北向南,自南往西北,在整個崇平十六年功勞一波接著一波,可謂威震天下,聲名遠播。
這等樞相宰執,不管如何,注定名留青史,百世流芳。
除非,此人當真如南省一些清流文臣所言,懷虎狼之心,擁悖逆自立之志!
不僅是沈邡如是作想,此刻正在堤岸之畔眺望送行的兩江官員,同樣目光不一而足地看向那少年,心神感慨。
不過在場官員,更多是松了一口氣。
這樣不停攪動風波的大人物,如今終于算是走了,再留在江南,不知又要引起什么風波。
還有一些,如寓居金陵的士紳,看向那蟒服少年的目光則多有厭惡。
如今在整個江南大地推行的新政,就是賈珩在高仲平的基礎變本加厲而來。
高仲平只是一條鞭法,但賈珩卻提出攤丁入畝,比之高仲平“酷烈”尤甚。
賈珩目光掃了下江南送行的軍將、官吏、士紳,沉聲令道:“啟程!”。
旋即,船只之上令旗搖動,水手解開纜繩,一艘艘戰船向神京城行去,周圍錦衣緹騎手挽韁繩,一路隨行。
崇平十七年,春二月,大漢衛國公在平定海寇,收復臺灣以后,攜親眷返回京城。
自崇平十六年至江南推行新政,到西北變亂,崇平十六年轟轟烈烈的戰事余波,也似乎隨著船只的北返,徹底畫上一個句號。
此刻,岸芷汀蘭的運河兩岸,楊柳新發,枝葉婆娑,郁郁含煙,而鼓起風帆的船只乘風破浪,在“嘩啦啦”聲音中,向北而去,旗幟獵獵作響,手持軍械的兵丁鮮明的盔甲在日光照耀下,炫耀人眸。
天穹之上,朵朵白云飄揚,而幾只白鷺似驚鴻而起,飛向蔚藍如琥珀的蒼穹,宛如再次徐徐拉開的畫卷,等待作畫之人潑墨揮毫…
別等第三更了,我存點兒稿,明天要用。
后天還有個考試,雖然大概率陪跑,但還是稍稍備點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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