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時分,春日明媚,柔光四照,籠罩了整個庭院。
賈珩也在大批錦衣府衛的簇擁下,與陳瀟、李嬋月去追趕在運河上遠航的大隊船只。
而嚴以柳也到了約定的地方,少女已經換上了一身武士勁裝,頭戴一頂蒙青色面紗的斗笠,看樣子倒有幾許清麗。
身旁的侍女也做同樣打扮,顯然為這一路上,策馬奔騰,狂奔趕路做好的準備。
不過,攏共也就追上官船的一段時間。
“嬋月。”嚴以柳手中挽著一根馬韁繩,快馬行至近前,主動與李嬋月打著招呼。
李嬋月柳葉細眉彎彎,柔潤微波的星眸凝露而閃,低聲喚道:“以柳姐姐。”
嚴以柳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子鈺,啟程吧。”
賈珩倒也沒有多說其他,催動著胯下馬駒,在大批錦衣府衛的簇擁下,向著船隊追去。
而金陵城中的官員,還在因郝家六郎被逮進錦衣府的監獄而膽戰心驚,至于郝家則是派人到處托關系,當聽錦衣府中將校敘說,郝家六郎竟敢調戲到魏王妃的頭上,更是嚇得不輕。
時光匆匆,轉眼之間就是四五天過去。
賈珩與陳瀟,李嬋月騎著快馬終于趕上了船隊,此刻船隊已經到了徐州。
船艙之中——
宋皇后正在拿著一本書,百無聊賴地翻閱著,旋即放下手里的書冊,抬頭看向外間的河面。
河水滔滔,在日光之下波光粼粼,堤岸之畔的楊柳隨風搖晃。
正如賈珩所想,麗人的確是有些思念,尤其是那好似要融化自己的炙熱。
這個年紀,本來就是如狼似虎的年紀。
麗人幽幽嘆了一口氣,彎彎細眉之下,柔潤微波的美眸中滿是羞惱之色。
這個小狐貍好端端的,竟是又返回金陵了。
就在這時,咸寧公主從外間進來,說道:“母后,先生和瀟瀟姐回來了。”
宋皇后聞言,心頭一喜,但玉顏上卻絲毫不顯,反而責怪道:“回來就回來了,慌慌張張的。”
咸寧公主道:“好像,六嫂也隨著一同到了這邊兒。”
宋皇后聞言,面上現出一抹訝異,說道:“你六嫂?她也到了這邊兒?”
咸寧公主輕聲說道:“說是一同返京,就過來瞧瞧母后。”
宋皇后玉顏微頓,點了點頭,說道:“一塊兒回去也好。”
不大一會兒,賈珩與李嬋月、陳瀟一同上了宋皇后所在的船只。
而容貌婉麗的宋皇后眉眼彎彎,則是面色詫異地看向目看向那嚴以柳,低聲說道:“以柳,怎么隨著子鈺一同到了?”
嚴以柳道:“在南方的事兒料定了,就想回去看看,母親那邊兒也一直書信催促,想著母后在這里,我就過來隨著母后一同北上。”
這邊兒,李嬋月正在與咸寧公主敘話,而陳瀟也在一旁看著。
賈珩喝了一口茶,抬眸之間,將那身形豐美,容色華艷的麗人收入眼底,心神微動。
幾天不見,甜妞兒是愈發明艷動人了。
陳瀟秀眉彎彎,抬眸瞥了一眼那少年,扯了扯賈珩的衣袖。
不怪先前對賈珩幽怨不勝,只是因為見到賈珩太多太多的“色令智昏”,已經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李嬋月輕聲道:“表姐,這幾天怎么樣?”
咸寧拉過李嬋月的纖纖素手,笑了笑道:“還不是那個樣,嬋月這身打扮,又一路風塵仆仆的,是自己騎著馬過來的?”
李嬋月柔聲道:“一路上都是先生帶著我的。”
其他的人,也輕聲寒暄著。
宋皇后道:“子鈺,前面要不就到開封了,子鈺還停留嗎?”
賈珩道:“娘娘,在河南暫不停留了,宮中的圣旨已經催促了一些。”
宋皇后眸光盈盈,柔聲道:“那也好。”
她原本還說在開封停留一下…
嗯,她也不知停留一下要做什么。
賈珩低聲說道:“不過在洛陽,可以稍稍補給點物資,停留一天。”
宋皇后聞言,玉容微頓,心情又稍稍明媚幾許。
嚴以柳在一旁規規矩矩坐著,明麗、婉美的玉顏上現出一抹認真之色。
宋皇后面色微頓,低聲說道:“這會兒都晌午了,不如先用午飯吧。”
其實,婆媳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只是因為魏王陳然要在京城中納側妃一事,讓宋皇后稍稍有些過意不去。
眾人說話間,女官端上了幾碟菜肴,然后,眾人開始在一起用起飯菜。
賈珩這次倒是沒有再在桌子下面玩著游戲,規規矩矩用完一頓飯,眾人品茗敘話。
而后,見嚴以柳似有單獨的話語要和宋皇后敘說,賈珩也沒有多待,然后就離了船艙,與陳瀟返回另一艘船只。
而艙室之中,一時間只剩下嚴以柳與宋皇后兩人。
宋皇后放下茶盅,柳葉細眉之下,眸光盈盈地看向那少女,溫聲道:“以柳,有什么話要給母后說?”
嚴以柳對上那雙眸光瀲滟的眸子,輕聲道:“母后,我這次南下去看了郎中。”
宋皇后說道:“嗯,怎么說?”
嚴以柳低聲說道:“看了不少郎中,但都說我氣血旺盛。”
宋皇后輕聲說道:“氣血旺盛?”
嚴以柳到了嘴邊兒的話,不知為何,就有些說不出口。
如今嚴家已經失了勢,風雨飄搖,如果她再被魏王休棄,嚴家該如何是好?
可以說,如今的南安郡王家,已經沒有了爵位,在京中開國勛貴一脈已經漸漸銷聲匿跡。
唯一能夠奢望的就是,哪天崇平帝高興,或者國有慶典,然后金口一開,矜恤功臣,重新讓南安家的男丁重新承襲郡王之位。
但這種可能其實微乎其微。
畢竟是世襲罔替的郡王之位,豈是這般容易發還的?
宋皇后面色微頓,輕聲道:“既是查清了病因,那就好好用藥、服藥,你放心,不管如何,你也是我們上了宗室玉諜的媳婦兒,斷不會委屈了你。”
其實,在魏王陳然即位之前,嚴以柳是否有孩子,根本不會影響魏王,只要魏王在其他妻妾上有著孩子就行。
只有等到真的榮登大寶以后,在后宮的雌競環境下,諸后妃才會開始以無子作為攻訐漏洞。
嚴以柳輕輕應了一聲是,溫聲說道:“母后,兒媳也并非善妒之人。”
原本她是想結束這段婚姻的,除了家里的事兒,她或許也應該看看,當那人在納了側妃以后,一年半載仍無所出的樣子。
宋皇后玉顏酡紅如醺,清聲道:“你能這樣想就好,你看母后,什么時候也沒有想著專寵,天家綿延子嗣,這是堂皇大道。”
嚴以柳點了點頭,心思莫測。
宋皇后想了想,彎彎秀眉之下,那雙晶瑩剔透的美眸凝視著少女,低聲說道:“對了。”
那個小狐貍,可是個貪花好色的,別是將主意打到了以柳身上吧?
不怪麗人忽而狐疑,實在是某人在床幃之間的花樣太多了,這等勾引人婦人的招式層出不窮,怎么也不像好人。
麗人畢竟是三十多歲,心智較小姑娘要成熟許多,而且聯想能力也比較豐富。
嚴以柳低聲道:“就是在一處酒樓,我遇到郝家的浪蕩公子騷擾,恰逢子鈺路過辦事,他也就出手幫了我一把。”
宋皇后道:“原來如此。”
柳葉細眉挑了挑,那雙瑩然如水的美眸閃了閃,暗道,這還是英雄救美?
麗人柳眉之下,清冽而明亮的鳳眸閃了閃,低聲說道:“賈子鈺心機深沉,又與你家有著齟齬,你平常離他遠一些。”
嚴以柳:“???”
母后為何這么說?
宋皇后似看出了嚴以柳眉眼間的不解,說道:“總之,你聽母后的,他這人心機深沉,善使權謀。”
嚴以柳抿了抿瑩潤微微的粉唇,柔聲說道:“兒媳記下了。”
如今南安家已倒,她也不覺得賈子鈺還能算計南安家什么。
宋皇后也沒有繼續敘說,輕聲說道:“好了,先回京吧,在江南也不少日子了,等養好了身子,日子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的。”
不提婆媳之間,如何說著體己話,卻說賈珩離了艙室,前往另外一艘船只。
賈珩落座下來,端起茶盅,輕輕品了一口。
咸寧公主落座下來,眸光柔潤盈盈,輕聲說道:“先生可算是回來了,我這一路都提心吊膽的。”
賈珩道:“不是留了不少兵馬還有緹騎。”
他在離開之前,將劉積賢還有一些江南大營的大將,率領騎軍在沿路護送。
咸寧公主彎彎柳葉細眉之下,眸光盈盈如水,輕聲道:“上次太湖遇險,母后身邊兒還不是跟著錦衣緹騎?”
賈珩放下茶盅,輕輕拉過咸寧公主的素手,說道:“你要這么說也是這個理兒。”
咸寧公主輕聲問道:“先生又是碰到六嫂的?”
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純好奇。
賈珩簡單敘說了一遍經過,低聲說道:“然后,她說也要返京,我想著娘娘在船上,也就帶著她一同過來了。”
這一路上不僅有他,還有嬋月以及瀟瀟,總之他是問心無愧。
咸寧公主那張清麗如雪的臉蛋兒之上,漸漸現出恍然之色,心頭暗暗松了一口氣。
賈珩道:“好了,咸寧,讓我看看,你瘦了沒有。”
咸寧公主摟過賈珩的脖子,輕聲說道:“先生,想你了。”
說著,眉眼清麗的少女湊到賈珩近前。
而就在兩人敘話之時,陳瀟自外間緩步進得艙室之中,立身在屏風處,微微撇了撇嘴。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
桅桿高立的樓船乘風破浪,一路不停地向著河南而去,也終于在開封之地接到了傳旨的天使。
賈珩接到手中的一卷圣旨,迅速回了一封奏疏,然后下令船只一路不停,向著神京而去。
而這一日,春光明媚,暖風醉人,目之所及,皆是鳥語花香。
隨著崇平十七年進入二月下旬,漸抵陽春三月,天氣倒是愈發暖和起來,運河兩岸桃紅柳綠,各式花卉爭相盛開,蝴蝶穿行其間,一派春光旖旎之景。
宋皇后也召見賈珩,打算細致商議返程的諸項事宜。
而咸寧公主與李嬋月早就不在宋皇后所在艙室,而是與賈珩同舟而行。
艙室中,軒窗垂掛而下的竹簾子,道道日光自竹簾稀稀疏疏瀉落在茶幾上,在鐫刻著竹葉的茶壺上熠熠反光。
麗人一襲剪裁合體的淡黃衣裙,云髻巍峨秀麗,此刻那張雍容華美,艷麗不勝的臉蛋兒,在溫煦日光的照耀下,白璧無瑕,幾有圣潔之感,尤其那粉潤唇瓣在日光照耀下,光澤瑩瑩。
“娘娘。”
就在這時,宛如金玉相擊的清越聲音響起,帶著幾許錚錚和明亮,在這一刻似在麗人心湖蕩漾起圈圈漣漪。
麗人連忙轉過螓首看去,雍麗眉眼籠起一絲難以覺察的欣喜,柔聲道:“子鈺,過來了。”
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賈珩抬眸看向那容色艷艷的麗人,拱手道:“微臣見過娘娘。”
“子鈺,坐。”麗人看向那畢恭畢敬的少年,一時間心頭既有些恍惚,又有些好笑。
這人還知道她是至尊至貴的皇后呢?
賈珩:“???”
這么直接的嗎?嗯,是落座,竟是幻聽了。
麗人柳葉細眉蹙起,明眸眸光瑩瑩如水,柔聲說道:“子鈺剛剛可是接到圣旨了?”
賈珩朗道:“圣上已經下發了圣旨,催我盡快返回神京。”
也不知在圣旨跟前兒與甜妞兒纏綿,該是何等…嗯,真是愈發作死。
這種頭兒,可是斷斷不能開,就是一條不歸路。
否則,愈演愈烈,最終就成了那天在崇平帝跟前兒…嗯,不能想。
麗人點了點頭,柔潤盈盈的目光打量著那面容清雋的少年,說道:“最近朝中是有不少大事,你早些回去也好,嗯?”
分明是說話之間,那蟒服少年已經過來,落座在身側。
麗人心頭一驚,聲音中明顯帶著一絲慌亂,雪膚玉顏上滿是羞惱之色,低聲道:“你…這是船上,你別胡鬧。”
賈珩拉過麗人的纖纖柔荑,只覺觸感細膩、綿軟,讓人愛不釋手,低聲說道:“不胡鬧,就是離的近些,聽甜妞兒說話,也能聽得稍稍清楚一些。”
其實,他在上船之前,就已經看到,這一層艙室根本就不見女官和嬤嬤。
見那少年沒有再進一步,麗人玉顏微怔,芳心微微松了一口氣,但不知為何,心底轉而又生出一股不易覺察的幽怨。
賈珩道:“甜妞兒喚我有什么事兒?”
麗人眸光流轉,抿了抿粉唇,道:“也沒什么事兒。”
“哦。”賈珩輕輕說著,起得身來,說道:“既然無事,那我走了。”
麗人:“…”
見那麗人神情錯愕,賈珩攬過那麗人的香肩,緊緊擁在懷里,附耳說道:“甜妞兒,這一路上,是渴了吧。”
麗人:“???”
而說話間,賈珩湊到麗人那秀氣瓊鼻之下,兩片桃紅瑩潤的唇瓣,只覺氣息馥郁,香津甜美不勝。
說來這些天對甜妞兒也有幾許魂牽夢縈,尤其是隨著愈發接近神京城,他再想一親方澤,就有些不大容易了。
而麗人這會兒也微微閉上彎彎眼睫,原本豐膩、白皙的玉頰,悄然浮起淺淺紅暈,明艷如一樹紅梅,搖曳芳姿。
任由那少年不停輕薄著。
畢竟兩人最親密的事都有已有過,早就沒有了那種扭扭捏捏。
須臾,麗人宛如桃花的瑩潤唇瓣微微張開一線,隱見櫻顆貝齒晶瑩靡靡,一下子按住那少年探入衣襟,堆著雪人的手,芳心慌亂,低聲道:“子鈺,別鬧,我有正事兒給你說。”
賈珩輕聲道:“甜妞兒,你說你的,我忙我的。”
麗人:“…”
真是的,這個小狐貍簡直是好色如命。
麗人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低聲說道:“去那邊兒角落,別在這兒鬧著,視線遮擋不夠。”
雖然也有屏風以及櫥柜,但麗人顯然覺得還不夠安全。
而國人在屋中的擺設,原就凸顯一個不能讓人一眼看穿的格局。
賈珩輕輕應了一聲,然后向著另外帶著圍擋的角落而去,那邊兒的確是要隱密許多。
麗人翠郁含黛的秀眉之下,那雙美眸秋波盈盈,輕聲說道:“子鈺,本宮想過幾天在洛陽停一下。”
如果他非要胡鬧,在洛陽會安全一些。
然后麗人自顧自說著,按住賈珩想要解著衣帶的手,低聲斥道:“你別無禮。”
賈珩面色肅然了下,整容斂色,退后兩步,拱手說道:“那就依娘娘之意,在下告辭。”
說著,轉身就走。
麗人:“????”
唉,這人說著說著,又拿捏起來了是吧?簡直豈有此理。
抬眸看向那已經離去的少年,麗人玉容變幻不定,芳心惱怒不勝。
他還真敢走?
然而就在這時,賈珩轉過身來,面色沉靜如水,低聲道:“甜妞兒,好了,你說話吧。”
說著,伸手擁住麗人豐腴款款的腰肢,漸漸撩起淡黃裙裳,探幽訪奇。
圣賢之言,所謂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真要轉頭就走,甜妞兒能慪氣慪死。
嗯,這…
賈珩面色古怪片刻,正自檢視,忽覺手下一空,暗道,真是天氣暖和了是吧?不,應該是有備而來。
這或許就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簞食壺漿以迎王師?
賈珩擁住香氣撲鼻,宛如腌入味的麗人,在麗人耳畔低聲說道:“甜妞兒這是心心念念,掃榻以迎?”
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
麗人玉顏酡紅如霞,聞聽那打趣之言,只覺芳心羞惱,嗔怒說道:“你…渾說什么。”
真是她給他好臉多了,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然而,卻聽到“啪”的一聲異響,在艙室中顯得聲音頗大,分明是雪圓受襲,白浪滔天。
麗人此刻豐艷、雍麗的雪顏之上滿是羞憤之色,美眸瞪大滿是難以置信,嗔怒道:“你…你放肆呀。”
這個小狐貍,就是欺負她慣了,這才一次次得寸進尺,肆無忌憚。
然而不知為何,麗人玉顏酡紅,只覺芳心驚顫不已,嬌軀綿軟幾許,心神搖曳,難以自持。
這又是麗人從未體驗過的船新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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