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血脈回溯
這是一塊碎片般的土地，頭上是一層半透明的薄膜，遠處是一片看不清的混沌，各種混亂的能量在仿佛被割裂的虛空之中扭曲翻滾。
一塊巨大的隕石沖進了能量旋渦內，眨眼之間就被撕成了粉碎。
很顯然這里并非主物質位面，而是一塊漂浮在混沌中的半位面。
在半位面的正中央，有一座巨大的宮殿，宮殿修建得并不十分精巧，甚至帶著幾分粗狂的色彩。頂部的四角雕刻著巨大的龍首，墻壁，以及拐角，石柱都能夠看到粗糙的法術處理痕跡。
這是伊澤通過以太通道尋到的一處無主的半位面，他在這里為自己建造了一座法師塔用于自己的魔法研究，如果這座宮殿也能夠稱之為“塔”的話。
因為時間太過匆忙，法師塔只是完成了一個粗胚，不過也已經足夠了。
這個半位面并不大，暫時也只有他一個生物，不用擔心展開「血脈回溯」時，遭到敵人破壞儀式。
在宮殿的中央擺放了一個巨大的由昂貴精金和秘銀混合打造的法陣，上面雕刻了極其復雜的魔法回路，充斥著一個個仿佛涂鴉似的咒語符文。
現在，只需要拿出施法材料，啟動這個陣法，就能開啟血脈回溯的儀式。
按捺住心中的激動，伊澤把事先已經準備好的施法材料放進凹槽，一瓶瓶猩紅的血液順著法陣設置的既定路線回流，但是這些血液并未融合，而是呈現出一種涇渭分明的狀態。
直到伊澤撕開自己的鱗片，滴下兩滴臉盆大小的血液，整個魔法陣瞬間升騰起絢麗的魔法靈光，所有類型的血液開始完美融合，釋放出一種晦澀和古老的氣息。
伊澤只是略微思考，就抬腿邁進了法陣內。
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施展傳奇法術可不簡單，一般都會令施法者付出巨大的代價，斷手斷腳都是輕的，嚴重一點的便是自己的生命。
不過這個法術伊澤準備得很充分，又是為自己量身打造，隨著法術儀式的推進，他只需要付出少量的生命力就能抵消傳奇法術的反噬。
無法形容的光線從他身上掃描而過，伊澤心神一動，立即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這個儀式建立起了十分微妙的聯系。
儀式才剛剛開始，上面放置的價值數百萬金幣的財寶就開始飛速失去光澤，變成一堆無用的石頭。
在法陣的輔助下，他的身體看起來漸漸變得通透，能夠看到遍及全身的粗大血管，里面流淌著好似巖漿一樣的沸騰液體。
就在這時，魔法陣內洶涌的魔力瘋狂涌入伊澤的身體內，穿過血肉，滲透血管，和他的鮮血發生融合。
伊澤緩緩閉上眼睛，細細的體會自己身體即將發生的變化。
平靜很快就被洶涌的波濤代替，就仿佛一條向下奔騰的河流，而他自己卻像是變成了一條逆流而上的游魚，尾巴甩動，沖破浪潮的桎梏，順著河道上涌，一種種鮮明的感悟逐漸出現在他心里。
他能夠“看到”，那是一頭頭仰天咆哮的巨龍！
法陣之中混合的血液變得一絲絲透亮，一條看起來十分兇悍的紅龍從法陣之中飛出。
它有一顆猙獰的頭顱，熔巖般的眼球，后掠的雙角已經完全盤踞成皇冠的形狀，翅膀巨大，鱗甲是厚重的深紅。
這是一頭十分典型的成年紅龍，伊澤從沒見過它，但是卻找到了一絲莫名的熟悉感。
緊接著一個冗長的名字出現在了他的腦子里。
康斯坦斯·多麗絲·萊斯特·內利·希爾…鄧布利多·索爾·亞莉克希亞。
難道…這是他這輩子的老媽？
伊澤的表情有些怪異，一副畫面在他的腦海中須須展開。
一頭成年母紅龍在烈焰山脈的一個洞窟中產了三枚蛋，結果都沒有正眼看上一眼，就展開翅膀頭也不回的飛走。
看到這一幕，伊澤忍不住臉皮抽搐，他對惡龍的無情和冷漠又有了新的認知。
嗯，一看就是第一次生蛋，很有惡龍的風范，生下來就不管，至于能不能孵化出來，聽天由命吧。
估計亞莉克希亞也是成年后發情期到了四處浪，然后意外懷上了，但是又沒有做好當媽的準備。
這個便宜老媽還真的舍得，難道就不怕自己的孩子一個都保不住？
果不其然，之后的幾天，洞穴里來了一頭烈火蜥蜴，兩三下就吞下一枚紅龍蛋。
伊澤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盡管他知道自己并沒有被吃掉，但是他也不知道現在那一枚龍蛋是他自己，這種感覺，賊刺激。
馬上就要吃第三枚的時候，一頭古紅龍來了，僅僅是散發的龍威就將烈火蜥蜴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頭紅龍的模樣伊澤很熟悉，正是烈焰龍母，丹妮莉絲·坦格利安。
烈焰龍母一巴掌把烈火蜥蜴拍成了肉泥，然后把龍蛋帶回了自己的巢穴。
伊澤不禁暗自慶幸，幸好龍母來得及時，否則就沒有他了。
至于那頭拋棄自己孩子的便宜老媽，伊澤想起來就氣得直跳腳，叫康斯坦斯·亞莉克希亞是吧，等他出去一定要好好查一查這頭紅龍！
烈焰山脈是紅龍的聚集地，在沒有特殊情況下，真龍很少搬家，想要查找這頭紅龍的蹤跡并不困難。
即便已經過去了幾十年時間，按照龍類的年齡階段，亞莉克希亞依舊是頭成年紅龍，恐怕她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當初隨意產下的一窩龍蛋居然有一個會成為如今的紅龍之王。
當然，就算找到伊澤也不會太過關心，真龍都是冷血生物，又沒有生殖隔離，如果不是這個血脈回溯的法術，恐怕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
再了，兩頭龍如今的地位相差太大，亞莉克希亞看起來也就跟奧瑞利安差不多大，可是奧瑞利安現在一心想跟伊澤造崽子，亞莉克希亞能干啥？
一想到要對一頭成年紅龍叫母親，伊澤就覺得自己瘋了，在他心里只有烈焰龍母才是他的母親。
話回來，伊澤對這頭拋棄了自己的便宜老媽失去了興趣。
血脈濃度太低，并不是他的目的。
魔法儀式依舊繼續進行，血脈回溯超過了親代，于是，伊澤看到了自己的奶奶，祖奶奶，太奶奶…
一連十幾頭紅龍，其中不乏在大陸上留下兇殘名號的古龍，遠古龍，而所處的時間段也已經來到了艾爾巴夫伊始，龍與泰坦統治世界的雷霆年代。
那個年代的真龍剛從無盡星界來到艾爾巴夫不久，血脈還十分濃郁，每一頭都龐大無比，不管是體格還是施法能力，都比如今強大了太多。
他看到了一頭名為加瑞克斯的太古紅龍，被稱為紅龍圣者，體長超過了五十米，是那個時候的最強者，率領龍族和泰坦發生了全面戰爭，并最終取得了勝利。
事實上，血脈回溯能夠推演到這個地步就已經不算虧本了，但是伊澤仍舊不滿足。
不得不伊澤的改進十分成功，盡管伊卡萊斯之前提到傳奇級別的「血脈回溯」法術在理論上沒有上限，但是他自己的成功案例也不過是把一頭黑龍的血脈往上回溯了三代。
但是現在，伊澤已經回溯了十幾代，儀式依舊沒有停止的跡象。
很快，時間線回到了最初的時代，在現有的大陸歷史中，幾乎沒有文獻記錄。
一枚枚流星從月亮上墜落到大地，但事實上這是最初的龍蛋。
不管是五色龍還是金屬龍，真龍其實都不是各個主物質位面的原生物種，它們其實是誕生于星界的強大種族。
九面龍神（io）根據自己的外形創造了沒有神性火花的龍，是所有龍類的父親，其中便包括巴哈姆特和提亞馬特，以及后來的寶石龍神，亞鐵龍神等等。
在九面龍神死后，巴哈姆特和提亞馬特以及眾多孩子從父親的死亡當中獲得了神性火花，成為真神。
這些最初的龍神被迫離開原來的居住地，根據自己的特質選擇不同的哲體系和生活方式。
許多幸存下來的龍選擇追隨被稱為白金龍王的巴哈姆特，它們成為了最早的金屬龍。
而另外一些從艾歐之死中幸存下來的龍接受了它們的身體與元素混沌的聯系，這使得它們體內的力量在外觀上顯現了出來。
它們成為了劫難的化身，以震撼世界的噩夢般的災厄的形象出現，并在隨后的幾千年里持續造成浩劫，這些災厄龍選擇追隨提亞馬特。
之后的無數年，邪惡的龍神提亞馬特與自己的血液為追隨于她的龍染上了顏色，它們就是最初的彩色龍。
在后來的「龍隕之戰」中，巴哈姆特和提亞馬特的戰爭幾乎波及了整個星界。
各種五色龍追隨提亞馬特在位面之間南征北戰，和巴哈姆特率領的金屬龍相互打得昏天地暗、龍尸遍地、血流成河，彼此之間的仇恨越來越深。
但是，五色龍和金屬龍也因此在各個位面中傳播開來，而艾爾巴夫，就是當初作為戰場的其中之一。
那些被當做流星的龍蛋在這片原始的土地上孵化開來，因為真龍沒有天敵的存在，真龍得以迅速繁衍。
之后的無數年，最初從星界進入艾爾巴夫大陸的五色龍開始根據氣候地貌，逐步形成自己的亞種。
但隨著龍隕之戰的爆發，之后再度爆發龍與泰坦之戰，真龍的數量因此銳減，經過了無數年的血脈稀釋，之后的真龍已經不復初代龍類的榮光。
不論是形體還是施法能力，都已經變得越來越弱。
這個血脈回溯的儀式，就像是一卷完美的艾爾巴夫龍類歷史，伊澤細細的品味，不斷結合自己的實際情況找出能夠讓龍類變強的辦法。
而就在這時，伊澤終于看到了令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一頭無比強壯的紅龍虛影出現在陣法里，這家伙幾乎有自己的兩倍大小，如果它是實體形態，恐怕這座大殿就會變得擁擠起來。
一系列信息開始涌入伊澤的腦子里，他得以知道了這頭紅龍的信息。
火焰領主，萬物的破壞者，世界的清潔者，爆炎災厄·科波菲爾。
就連歷史都沒有它的名號，但是紅龍的傳承血脈卻完美記錄下來。
這是當初在惡龍之母提亞馬特的命令下，化為龍蛋進入艾爾巴夫的第一批紅龍，也是如今艾爾巴夫如今大部分紅龍的祖先。
不得不，這頭初代紅龍的模樣堪稱完美，現在的紅龍和他相比簡直就如同卑賤的龍獸，毫無可比性。
甚至和他比起來，伊澤都有點自愧不如，爆炎災厄·科波菲爾展現出來的樣子實在是太強大了，他都不用刻意的釋放出自己的氣息，就能將一片冰川變成赤地。
值得一提的是，他留下后代的時候還只是頭成年龍，可想而知，一旦這家伙成長到太古龍將會擁有多么恐怖的實力。
不過伊澤也并不羨慕，他才剛剛度過少年龍階段，距離科波菲爾的年紀還有幾百年，他相信自己按部就班的發展下去也不會比他差。
也難怪如今提亞馬特看不起絕大部分五色龍，自己最開始的孩子如此優秀完美，結果子孫后代越來越差勁，這就好比一頭猛虎活成了奶狗的樣子。
要自己是這些龍類的祖先，恐怕連殺了它們的心思都有，簡直就是在給提亞馬特丟臉嘛。
伊澤眼中的興趣越來越大，這個血脈回溯的法術實在是給了他太多的驚喜。
隨著自身血脈的不斷回溯，陣臺中涌現出來的力量越發龐大，這個傳奇法術從這一刻開始才真正展現出威力。
法陣內的璀璨光線幾乎濃郁成實質，僅僅逸散出來的一絲力量就將法陣周圍的地面震成齏粉，整個宮殿都受到了強大能量波動的影響，石柱上爬滿了裂紋。
幸好這是在一個獨立的半位面，如果是在龍宮，伊澤真的擔心儀式施展到最后會不會將龍宮給拆了。
他看了一眼準備的施法材料，寶石已經有一半變成了石頭，凹槽內的血液也只剩下一半，接下來的每一次回溯的消耗都會是之前的翻倍。
不過，伊澤并沒有在這個時候停止的想法，猶豫擔心失敗，他提前準備了大量的施法材料。
因此，血脈回溯儀式必須繼續推演下去，他要看看到最后一步究竟會出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