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乳為眼,肚臍為口。
如此口眼雙齊之后,這無頭之身似乎就有了感知的能耐。
隨后就見其雙手一招,昔日蚩尤的武器,一柄巨斧和一面盾牌便飛掠而至。
而這時,盾亦被稱之為干、斧為戚。
只見這無頭之尸雙手便是提著干戚,突然“昂首”望天。
在某種氣機的牽引下,其胸口處的雙眼似乎透過無盡空間,看到了天庭之中端坐于帝位的玉帝。
殺了祂!
心頭瞬間閃過這一句話,雙乳所為的奇異雙目變得血紅一片,就如同失去理智的兇獸一般。
其肚臍所化的巨口,發出咆哮聲道。
“這個位置是我的!”
話語如驚雷,震蕩天地。
天庭。
玉帝眼眸透過寶鏡,與這雙野獸般的雙目對視片刻,不由發出一聲輕笑。
“呵,成王敗寇,汝不過無首之軀,何足道哉?”
似乎察覺到玉帝的輕視,那無頭之尸怒然,腹部的巨口怒喝。
“殺!殺!殺!”
同時,其那雙如同天柱般的巨腳踏空而行,一步便是咫尺天涯的距離。
不多時,就已然越過一界,來到天上蒼穹。
望著下方那巨大的身影,玉帝自是不愿與其在天庭之中交鋒,因而身影一閃。
再次現身之際,就是堵在了那無頭之尸的前路。
無頭自然不會有靈智之說,因而蚩尤之尸一見到玉帝的出現,便就直接操起干戚迎接。
同時,腹口怒喝。
“殺!”
因其頭顱不存,靈智不在,自是不明神通。
不過即便如此,其祖巫之身的蠻力卻是完整地保留著,因而出手動輒驚天動地。
在其巨斧揮動間,天地為之搖晃不止,斧芒閃過之際,空間被撕裂,蒼穹的云層更是被此余波席卷一空。
見其怪力驚人,玉帝自然不會選擇硬碰。
在暫避鋒芒之后,祂便祭起一件帶有九龍之象的法印鎮壓而去。
同時手中執帝劍,攜同一股浩瀚的天地大勢一掃而去。
“砰”!
此次爭鋒,一者為蚩尤的無頭之尸,一者為人族五帝之一轉世復蘇的帝嚳,天庭至尊。
雙方大有來歷,交鋒自然驚天動地,引得一眾大能關注不已。
甚至兩者交鋒引起的異象,亦然驚動了下界的蕓蕓眾生。
此戰余波斬落的星辰,化作一顆顆流星一閃而逝。
凡人與練氣士望著蒼穹上的這兩道偉岸身影,在驚惶的同時又覺得奇異無比。
只見那手中執劍的偉岸神人,堂皇正大,神威煌煌,定然是天上大帝無疑。
至于另一邊,那體型巨大無比的無頭身影,操干戚以舞,威勢巨大動輒天地晃蕩,呈現一副毀天滅地之勢。
此為勇武。
無頭之身,卻有刑天之意。
此為大志。
其勇,其志,二者都令人敬畏無比。
因不知其名諱,人們就稱之為刑天,敬其為戰神。
兩者此戰,在不明覺厲的人們看來,便就是爭帝之戰。
至于真相,自然不是如此,在玉帝看來,刑天此獠不過是自身的一重磨難罷了。
畢竟即便祂敗了,這帝位也不可能輪得到這頭顱不存的刑天。
而這“爭帝之戰”,此戰持續了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起碼在凡人眼中是如此。
天上的金烏與玉兔都不知升升落落了多少次輪回,這一戰仍然在繼續。
到底是祖巫之身,想要將其磨滅可謂千難萬難。
君不見,當初黃帝軒轅氏在斬落蚩尤的腦袋后,亦也不過是將其鎮壓罷了。
如今,所幸其頭顱已然不存,不明神通,不然玉帝此戰怕是得應劫而去。
在下界凡人,都快要對這二神交戰的異象習以為常之際。
這時,玉帝抓住了一個機會,祭出了一件九層階梯的寶塔。
趁著無頭之尸不備,寶塔將其囚禁于塔中,此戰方才就此結束。
塔內世界。
刑天那高大的身軀仍然如大山一般堅實穩固,那兩手拿著的干戚,揮舞得仍然那么的有力。
大斧和巨盾向著前方空氣亂劈亂舞,腹口不斷怒喝著。
其就一尊戰神那般,似乎從未有停歇之意。
玉帝見此,眼中亦閃過對其勇武的贊賞之色。
“可惜靈慧不存,不明神通。”
當然,這般心思,只不過是一閃而過罷了。
在將刑天收納寶塔內之后,一股晦澀難懂的天機落下,玉帝心神閃過明悟之意。
這才明白蚩尤之尸的復蘇,不過是自身成帝之劫的初始考驗。
天庭掌管世間萬物運轉,事關蕓蕓眾生,天庭之主又與萬靈息息相關。
因而天地的考驗,自然不會這般膚淺,鎮壓住復蘇的蚩尤之尸,不過是考驗其道行罷了。
余下才是真正的考驗,需要玉帝輪回渡劫,親歷萬物之身,方度眾生之劫。
如此這般,祂方才能在蕓蕓眾生前做到感同身受的境界,做出公平公正的賞罰。
對此,玉帝不由皺了下眉。
親身經歷蕓蕓眾生萬靈的生老病死,倒無所謂。
只是這輪回萬物,可得要耗費多少時間?
雖然有著萬物萬靈之說,但細究下去,這世間的生靈物體可遠遠不止“萬”種。
大若金烏,小如爬蟲。
億萬之計,尚且不止乎!
若真親歷輪回萬物的話,這過程需要消耗的時間,即便連玉帝自身亦也覺得異常久遠。
這段時間,天庭豈不就是群龍無首的空檔期?
讓幾位賢兄暫代?
玉帝思忖一下,隨即想了想還是身影一閃,朝上界大羅天而去。
卻是選擇去勞煩圣人了。
擔心耗時過久?
雖然在命運長河出世之際,時間長河便已隱沒,但在圣人眼中,恐怕亦已原先如同。
果不其然,在玉帝道明來意之后,便只見得女媧輕笑一聲。
“時光長河不過吾等掌中之物,汝且前去輪回,吾自助之。”
聞言,玉帝施禮一拜,圣人手段自然毋庸置疑。
在謝過之后,祂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便是直墜地府輪回而去。
見此,女媧伸出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