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思緒,只是在玉帝心里一閃而過。
眼眸則是一直落在下界,關注著楊戩的身影。
在其母云華仙子被壓回天庭之后,楊戩便也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而其父楊天佑在難以置信的同時,又憤恨自己面對天兵天將時的無力,最終在數年之后郁郁寡終。
楊戩辦理父親的后事,并且守孝了三年。
隨后,他才離開了灌江口,出去尋仙問道。
楊戩可沒忘了自己的母親還在世上,并且還可能是在天庭上受罪。
他想拜師求道,習得一身大神通去解救母親,也為父親討個公道。
一路遵從世人的傳言,去往有神仙蹤影隱現的“圣地”。
可惜,傳言中的這些地方要么虛無縹緲,要么干脆是連楊戩這個未修行過的“凡人”都打不過。
因而,兜兜轉轉數十年的時間,楊戩只是平白踏遍了天南地北。
算是問盡星月滄海,雖說他仍舊還是面如冠玉的少年郎,但眼眸之中卻已添了一份滄桑。
當然,這幾十年的時間,楊戩自然不會是全無收獲。
起碼,他那一顆求道之心被幾十年的漫長歲月磨刷得十分透徹、堅定。
這一天,楊戩來了一個臨近西山的諸侯國周國,一如既往地訊從當地人的傳言。
腳步很快踏上了碩大寬廣的西山,作為西山支脈之一的玉泉山正是楊戩的目標。
玉泉山,金霞洞中,一位不食五谷、吸風飲露的道人徒然從感悟道法自然的境界中清醒了。
福至心靈的道人掐指一算,卻是察覺到了與自身有師徒之緣的楊戩。
隨之,道人不由發出一聲輕笑:“眾位師兄弟,這可不能怪玉鼎拔得頭籌!”
此道人正是闡教門下的玉鼎真人,玉清圣人的親傳弟子。
一眾闡教二代弟子入門不過數百年,三代弟子自然還未有過。
楊戩便就是第一人,因而玉鼎真人才會有這般言論。
天庭。
在瞧見楊戩踏入玉泉山后,玉帝便移開了目光。
對于自己這個外甥所經歷的種種,玉帝并不驚奇,甚至宛如是在看劇本上演一般。
或者應該說,根本就是在看設定好的劇情上演著。
因為這本身就是佛陀圣人挑動了命運線,玉帝默許的劇本。
說到底,不成大羅,亦不過只是在命運長河中掙扎的螻蟻而已。
不成就大羅金仙,一些大能可以挑動命運線,替生靈制定人生劇本,這聽上去就令人不寒而栗。
這就如同永遠跳不出五指山的孫猴子一般。
當然,這并非沒有限制,命運長河反噬的因果壓身亦是非常恐怖,也只有圣人才能這般肆意妄為。
而圣人,高高在上,又豈會插手常人的命運。
準提圣人此次如若不是有求,亦也不會如此。
至于那些福澤不淺的非“常人”,命運早已被有“需求”的六圣各自分割走了。
就如這一次的封神大戰中,通天與原始的一眾弟子,所謂的師徒之緣便是祂們親自安排上。
嗯,當然,對于拜入圣人門下,眾生恐怕大多都是求之不得。
至于不愿?
大羅之下,命運長河中掙扎的螻蟻可沒資格對圣人說“不”。
況且,圣意即天意!
圣人制定好的命運與天注定的命運,又有何異?
不過是或好或壞罷了 當然,已然被六圣一改再改的命運長河,原先“天注定”的命運早已面目全非。
作為帝嚳轉世歸來的玉帝,有著曾經大羅金仙的眼界,自然對這些彎彎繞繞再了解不過。
熟知內情,自然不會對此感到恐懼。
命運劇本,只不過是設置好“背景劇情”而已,又不是將你變成牽線木偶般的傀儡。
人生,總是充滿偶然性。
而之所以能直接設定好完整的劇本,亦也不過是推算出、或看到你會這么做罷了。
也就是說,命運不過是起到一個引導的作用。
楊戩的人生便是如此。
因此,玉帝自然不會覺得這么做會什么不對。
至于為何要一直關注楊戩?
玉帝也是擔心會有“意外”出現,打亂了布置。
這個意外,自然是指已然超脫一切的大羅神祇們。
命運,可約束不了祂們。
所幸,洪荒大羅神祇雖不少,但也沒達到多如狗的地步。
何況,這個劇本可是準提親手布置的,想來圣人應是有手段規避這些“意外”。
話歸正題。
在收回目光后,玉帝的全部心神沉浸于修行之中,企圖早點恢復往日的境界。
只見這時,玉帝身上已然有一股隔斷歲月、時空的道韻。
其竟是一邊在關注楊戩的數十年中,悄然締結了太乙道果。
下界。
玉泉山。
楊戩拜師玉鼎之后不久,便得到一部與自身無比契合的功法。
這是一部直通大道的功法,乃玉清圣人參考巫族烙印在天地的道韻所參悟出來的功法。
這部功法一共有九層,實則只有八層。
修至第八層,便可成就大羅金仙之身。
不存在的第九層,則是對應著的混元境界。
這個境界,不會有同道,只能自己慢慢開闊。
前面也提到過了,混元如一!
作為道之源頭的混元,每條大道也只會有這么“一位”。
若是自身之道的源頭已然被他人占據了,那還好說。
不然,“同行”的大羅金仙,皆為你追我趕的死敵。
這部所修行的肉身之力,便還未被人占據源頭。
因而前面這才說,這是直通大道的功法。
至于直通混元的功法?
并不存在,不可能存在!
話歸正題。
這部修行肉身之力的功法,對于楊戩無疑是無比合適的。
畢竟其額前的豎眼、體內潛藏的力量,正是來源于大羿的大巫精血。
這股力量可以讓楊戩前期的修行方便太多,甚至修至第八層、成就大羅金身之際,亦有不少益處。
可以說,玉帝可謂是給這個外甥弄了不少好處。
其實,神仙的七情六欲與凡人無異。
區別在于,前者在此的表現,常人看不出來罷了。